第17章
秦越是被痛醒的。
小腹處傳來的一陣一陣的絞痛實在讓他無法忽視，腸子似乎都擰在了一起，胃裏也是翻江倒海，有什麽東西正想噴薄而出，他蹭地爬了起來，以最快速度衝進了衛生間。
出來的時候，秦越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脫水了，他看了看表，淩晨四點半。
還好，還能再睡一會兒。
秦越拖著身子回了房間，一頭栽倒在床上。
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起夜。
因為這一起，就把自己本來的睡意打攪的七零八落。
秦越閉上眼睛，試著放空自己的腦袋，好快點入眠。
好不容易快要睡著了，結果那股痛感又卷土重來，“艸！”秦越咒罵一聲，再次進了衛生間。
從此秦越就開始了噩夢，他並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但是第四次出來的時候，他都得扶著牆了。
明天還要考試呢，怎麽偏偏這時候鬧肚子呢？
秦越欲哭無淚，他想找點藥來緩解緩解，可問題是不在自己家，他也不好意思去把人家賀汐叫起來，更不可能去隨便亂翻人家的東西。
男子漢大丈夫，咬咬牙忍了！
可是秦越實在高估了自己，六點半賀汐出來洗漱的時候，他正麵色蒼白地從衛生間出來，剛好和他打了照麵。
“你……不要緊吧？”賀汐看他這副腎虛的樣子心說完蛋，肯定是被那草莓醬壞的，但是這時候也隻有轉移話題：“要不咱們去醫院看看？”
秦越虛弱地點了點頭，他倒是想喝點藥扛過去，可是實在是太難受了。
賀汐看著這弱成紙片人的主角也覺得有些可憐，十分迅速地打了車，把秦越團吧團吧塞了進去。
“中度脫水，”醫生十分冰冷地下了審判：“去那邊吊鹽水吧！”
賀汐有些猶豫：“可是我們今天還有考試……”
醫生翻了個白眼：“考試重要還是身體重要？別趁著年輕就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趕緊去吧！”
賀汐看了一眼虛弱得跟林妹妹一樣的秦越，好好一個炫酷狂拽的主角就被禍禍成這樣了，越哥，我真對不起你！
“你回去考試吧，不用管我了。”秦越看著滿臉歉意的賀汐，有氣無力道。
他隻當是自己不小心著涼了，畢竟那蛋糕賀汐也吃過，就算有事也不可能隻自己有事，而且賀汐怎麽可能給自己用過期的東西？因此他根本沒往這層麵上想。
所以，他這是還沒不知道原因？
好好好，自己的進度可算是保住了！
賀汐內心狂喜，順著台階就往下下，還要做出一副關切的模樣：“那我晚點再來看你。”
他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病房，成功在秦越那裏又刷了一波好感。
進度直接突破了及格線。
嘶，這主角男神，好像腦子不太聰明的亞子……
秦越這一輸液就輸了兩天，完完整整地把分班考試錯過，一門沒考，想都不用想，絕對穩居倒一。
自認為發揮不錯的夏星野拍著他的肩膀調侃：“越哥，這下你可是跟你家小賀汐雙宿雙飛去吧，他倒二你倒一，以後還一個班了，多方便。”
賀汐的成績在學校從來不是什麽秘密，畢竟個位數的新低沒點本事的人還真做不出來，就拿數學來說，光選擇題就一道三分，隨便蒙一蒙再加上大題，一百五十分的卷麵怎麽著不拿個十分
但賀汐不一樣，他選擇題每次都能完美避開所有正確答案，答題卡寫得滿滿當當，就是答不在點上——辛苦分都給不了的那種。
秦越白了他一眼：“說話注意點，什麽你家我家的，我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你別捆綁。”
“這不馬上就有關係了嗎？”夏星野笑得特別猥瑣，“咱們班比隔壁二班多一個人，分成重點文科班了，怎麽著，你不會以為你那零分的成績還能分隔壁去吧？”
學校的分班機製是先按本班意向人數分文理班，再按成績往進填人，按秦越這分數，絕對進十班去了。
“我當然沒有！”秦越哼了一聲：“我這種段位的，在哪兒不一樣？”
夏星野：“……”
行行行知道你聰明你最牛逼行了吧？
秦越學習好，腦子轉的快，屬於天賦型選手，雖然經常性不寫作業，但每次叫起來提問都沒有他不會的，讓班主任又愛又恨，如果他願意，跟班主任說一說補考，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秦越不願意。
並不是覺得費事兒拉不下臉，也不是因為他跟夏星野說的在哪兒都一樣，而是他知道賀汐成績不好，又在最差的那個班，這次按照自己的成績，基本上就定了和他分到一起。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但事實就是自己已經對賀汐感了興趣，這個人，遠遠不止自己看到的那麽片麵。
“王老師，教導主任叫你去趟辦公室。”王佳正在整理教案，同組的李老師就過來敲了敲她的桌子。
這李老師是個嘴上把不住門的，立刻就把自己在教導主任那兒聽到的消息全灌給了王佳：“王老師你也是可憐，接上了十班這個爛攤子，還有這種不省心的學生淨出幺蛾子。”
王佳隻覺得莫名其妙，自己班的那些孩子們雖然皮了點，但已經改了好多，她雖然不高興李老師這麽說，但還是耐著性子問：“怎麽了？”
“你還記得咱們判卷判出來的滿分卷嗎？”
“嗯，”王佳點點頭：“不是有四五份嗎？怎麽了？”
李老師勾勾手壓低了聲音：“有一份，是你們班賀汐的。”
“誰？”王佳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們班那賀汐！”李老師語氣裏全是不屑：“他也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敢這麽抄！”
“哎你知道嗎？他這次考了全校第二，第二啊！”
李老師扳著手指頭算：“數學，理科科目全滿分，其他也是高的可怕，要不是語文不太夠看，直接就超過一班那夏星野飆第一去了。”
“不會吧，”王佳自己的學生她當然也知道是個什麽德行：“會不會搞錯了？”
“怎麽可能？答題卡都又給高三老師重審了一遍呢！”李老師憐憫地拍拍王佳的肩膀：“要不然教導主任也不會叫你了。”
王佳：“……”
進了教導主任的辦公室，王佳還是有些難以消化她聽到的東西，賀汐考了全校第二？還數學和理科全是滿分？
那他之前的個位數怎麽解釋？
“王老師來了啊，”教導主任開門見山：“我懷疑你們班賀汐作弊買答案，今天叫你來呢，主要是想跟你核對核對，他到底什麽水平。”
“他……”王佳不知道該怎麽說，天天睡覺，不思進取？
教導主任像是看穿了她的無奈，“既然你說不出來，那我就來問。”
“平時上課聽講特別認真從來沒有開過小差？”
王佳搖了搖頭。
“課下經常提問老師問題，刻苦努力？”
一次都沒有過。
“考試最好的排名是第幾？”
這個王佳更不好回答了，因為賀汐自從上高中以來不管大考還是小考，全是倒數第一。
“那王老師，你看看這幾份卷子。”教導主任把一疊答題卡推到王佳這邊，神色很是不耐煩。
王佳本身是教數學的，也是理科出身，當時看到那份滿分數學卷時也隻是感歎了一下這孩子思路清晰，隻當是一班或者二班的哪個學生，可現在看到那上麵歪歪扭扭的“賀汐”兩個字時，還是有些震驚。
不光如此，連那些物理化學大題，也是清清楚楚，和標準答案一模一樣。
她足足看了三遍，才確定自己沒看漏看錯，的的確確是出自“賀汐”的手筆。
教導主任把玩著手裏的筆，幽幽開口道：“我記得，這個賀汐還因為打架被叫過家長吧？”
“……是的，”王佳實話實說：“可是他父母都沒來……”
“這不是重點，”教導主任直接打斷了她：“咱們學校全市排名也挺靠前的，王老師，你覺得一個從來不聽講不學習，常年考倒一的不良少年，突然考到這個成績，是不是不太合理？”
王佳心思複雜：“……理論上是這樣……”
“什麽理論上，”教導主任突然提高了音量：“這肯定是作弊！”
雖然眼下這情況的確是指向這個可能，但王佳還是不相信，她想不通。
如果賀汐真想作弊，他也不會一直霸榜倒一了，況且，這麽抄的話也太沒有腦子。
“不一定吧，”王佳突然想到了一點：“他的語文不是不高嗎？”
“哼，”教導主任一臉你太嫩你還是不了解學生的表情看著王佳：“那估計是答案太多，來不及好好抄！”
“盡是這些動歪心思的學生敗壞我們學校的風氣！”教導主任氣得捶了拳桌子：“成績取消，全校通報批評，你回去告訴他，讓他寫三千字檢討，明天送過我這兒來。”
“你們調監控親眼看到他作弊了？”王佳突然的發問讓教導主任愣了一下。
“當然調過了，”她想起來監控視頻中那男生幾乎從沒抬頭的樣子，聲音有些減小：“雖然在上麵沒看到他傳紙條什麽的……”
“但是他完全可以把答案背下來啊！”
王佳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她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站在那兒沒動，雖然賀汐搗亂，但她相信他的人品，而且全校通報批評對一個學生來說傷害太大了，王佳忍不住道：“我覺得這樣不公平。”
“你們沒有證據，憑什麽斷定賀汐作弊？”
“憑什麽？”教導主任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就憑他平時的表現！”
“學生沒有個學生樣，考試就開掛，騙誰呢！”
“那也不能這麽草率！”王佳據理力爭：“就算賀汐平時表現不太好，但萬一他私下裏用功讀書了呢？請了補習老師了呢？”
“你這是強行解釋！”
“我是不是強行解釋重考一次就知道了！”王佳知道教導主任脾氣出了名的倔，也幹脆豁出去了：“再給他單獨出一份卷，看看到底成績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