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簽約
慕楦澤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的蘇向晚，輕笑著搖了搖頭，撥通了客房服務的電話，吩咐他們送了一些餐點上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一套精美的意大利風格美食便被餐車推了上來。海鮮意大利麵入口爽滑，青色的菠菜和紅色的番茄點綴其中，佐以火腿、肉末、魚絲和奶酪等等，更加引人垂涎三尺。
燒牛柳配蘑菇紅酒汁、提拉米蘇和濃縮咖啡等等也不遜色幾分。能在酒店裏吃到如此正宗的意大利菜實在難得。
早已有些饑腸轆轆的蘇向晚吃的十分盡興，雖然不如中國菜吃起來那麽順口，不過味道也算上等。
次日一早，慕楦澤便早早的起身將文件整理好。外麵又是一個陰雨天氣，好像倫敦的雨來的格外頻繁。紅色的雙層巴士在街道上穿梭著，有的上麵還噴繪著卡通圖案，街邊的歐式建築書寫著曆史的滄桑感，有的行人頭上戴著紳士的禮帽，手裏捧著熱咖啡站在站牌前。
紅色的電話亭像一個精美的點綴豎在街邊，蒼翠的樹木在細雨的衝刷下更加綠意逼人。
大概上午九點鍾左右，宋祁和司機已經在酒店門口等候了，蘇向晚挽著他的手臂緩緩往樓下走去。他們出眾的外表和東方麵孔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很快，他們便在E.U公司的樓下停了下來。宋祁帶著他們一路往頂樓的辦公室走去。當他推開房門的時候，隻見一個金發碧眼的年輕男子穿著一件白色襯衣侍弄著窗台上的花草，他的袖口微微卷起到手肘的位置，手裏的噴壺噴灑下晶瑩的水珠。
宋祁開口說道，“阿道夫先生，慕總和蘇小姐到了。”
阿道夫應聲放下水壺轉過身來，他的視線跟慕楦澤的眸光對在一處，他輕輕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慕總，好久不見。”
慕楦澤的眸光一凝，眼睛輕輕眯了起來，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竟然是你？”
安靜的辦公室裏翻湧著一股怪異的氣氛，兩個男人站在那裏靜靜的打量著彼此，他們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從他們的表情中似乎看不出任何端倪。
大概過了幾秒鍾，阿道夫攤了攤手，示意宋祁退了出去。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這才走到了他們麵前跟他們握了握手，臉上的笑意依舊，“能看到你這種驚訝的表情，我很開心。”
阿道夫把他們讓到沙發上坐下，親自煮了兩杯咖啡送到他們的麵前，精致的白瓷茶杯跟黑色的石料桌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銀質勺子和奶、糖一起放在小碟子裏。“我們很多年沒見了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足足有六年的時間了。”
“是，你比六年前看起來強壯了不少。”
阿道夫輕笑一聲，倚靠在沙發背上，兩條腿交疊在一起，看起來更加修長。“是啊，不過好像你沒有什麽變化，隻是身邊多了一位美麗的未婚妻。”
蘇向晚笑著點了點頭，“謝謝誇獎，阿道夫先生的中文說的這麽好，之前去過中國嗎？”
他的視線重新落在慕楦澤身上，“去過一次，滿懷希望的去了，灰頭土臉的回來，這一切可都要拜慕總所賜。”
蘇向晚詫異的看著慕楦澤，他正在攪動著咖啡的手頓了頓，杯子裏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他抬起頭來低笑著說道。“六年前阿道夫先生在C市開了一家公司，不過經營不善，被我收購了。”
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不足以描述出當年那場激烈的商戰，阿道夫一直對神秘的中國文化很感興趣，六年前，他接受家族的安排獨立經營一家公司作為曆練，他選擇在中國的C市創辦了這家公司。
一則因為他對於中國的市場了解不多；二則因為多年來雖然一直接受工商管理方麵的教育，但大多是紙上談兵，談不上什麽隨機應變。所以當他碰到慕楦澤的時候，自然被打的潰不成軍。
一家投資七億元人民幣上下的公司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裏被慕楦澤一步一步的蠶食，以至於最後成為了一家沒有人願意接手的爛攤子，當慕楦澤提出收購的時候，他別無選擇，隻得答應下來，況且慕楦澤並沒有趁火打劫，而是給出了一個十分公道的收購價。
自從公司破產簽訂了收購協議以後，他在當天便動身飛回了英國。這些年來他早已在商場中曆練成了一位目光敏銳、手段淩厲的商界傳奇，可是當年的慘敗一直讓他耿耿於懷。
自從六年前那件事以後，他的每一次決斷都十分謹慎，可以說是那件事讓他飛速成長起來，可是也成了他心裏的一根刺。
當他得知這段時間以來跟中國談合作的公司總裁是慕楦澤的時候，他的心裏湧起了一股難言的激動，當年的對手竟然可能會成為他的合作夥伴，命運的際遇真是神奇。
阿道夫毫不避諱，笑著說道，“慕總說的太含蓄了，當年我是慕總的手下敗將。”
“阿道夫先生過謙了，不過僥幸而已”
“哪有什麽僥幸可言？說起來還要謝謝你當年手下留情，即使在我已然沒有還手之力的時候，沒有對我窮追猛打。不過不得不說，你們中國人做生意真的很厲害，這也是我接手E.U後多年不敢涉足中國市場的一個原因。”他坦然的笑了笑，伸手端起咖啡杯輕抿了幾口。
慕楦澤冷峻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手指習慣性的敲擊著沙發的扶手，“難怪我看到之前E.U公司發來的一封郵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早就應該想到是你的。”
“我這個手下敗將能被慕總銘記這麽多年，看來我也不是很失敗。”
他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薄薄的唇微微上挑，深不見底的眼眸裏散發出銳利的鋒芒，“當年的事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不必再提。E.U公司這幾年來的發展實在太過迅速，你這位總裁功不可沒這也是我們慕氏為什麽選擇E.U的原因。”
他清朗的笑了笑，藍色的眸子就像一塊精心雕琢過得藍寶石，深邃的眸光像一汪漩渦，要將人的靈魂吸進去一樣。“舊也敘的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討論一下合作的事？”
“當然，我開出的價格阿道夫先生應該也很清楚，我以為相比較慕氏將為貴公司創造的收益來講，這個價格不算高。”他淡淡的開口說道。
“可是……貴公司那位慕總經理給出的價格可比您開出的價格低了大概兩個百分點。同樣是跟慕氏進行合作，為什麽我不選擇一個更優惠的價格？”
慕楦澤似乎早就料到他的槍會打向哪個方向，他氣定神閑的開口說道。“阿道夫先生，我舉個很簡單的例子，為什麽很多人會選擇購買昂貴的奢侈品牌？
其實平心而論，很多奢侈品與輕奢產品的質量相差不是很多，奢侈品之所以更受青睞是因為品牌代表著承諾。貴的東西除了貴，沒有別的缺點，而便宜的東西除了便宜，你也很難找到別的優點，不是嗎？”
他似乎可以給阿道夫留下思考的時間，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這兩個百分點的價格高在負責貴公司這次合作的團隊身上，我可以給出同等的價格，甚至更低。但是相應的，我給出的產品和對貴公司的證明影響也會打出同等的折扣。”
阿道夫聳了聳肩，“既然同屬於慕氏，質量和效果總不至於相差太多吧？更何況，如果效果不盡如人意，砸的可是慕氏自己的招牌。”
慕楦澤不急不緩的笑了笑，深邃的眼眸中滑過一絲暗流，“可是……阿道夫先生並沒有跟慕總經理簽下合約，不是嗎？由此可見在阿道夫先生的心裏，我所代表的慕氏，才是你理想的合作夥伴，對嗎？”
他臉上的笑意微微頓了頓，“好，話說到這裏我也不藏著掖著了。隻要慕總把價格下調一個百分點，我立刻安排秘書擬合約。”
“這個價格是我的底線，阿道夫先生拿不定主意的話可以慢慢考慮。”他雲淡風輕的說道，絲毫沒有受他的話影響、
阿道夫定定的看著他，似乎過了好久才朗聲一笑，“慕總到底是慕總，這個合約我簽。難怪當年在你的手裏沒討到任何便宜，我輸得並不冤枉。不過我有個條件，我們公司的所有合作內容必須由慕總親自過目。”
“榮幸之至。”他微微欠了欠身子，點了點頭。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的時間，秘書將擬定好的合約送了上來。慕楦澤確認沒有問題後，在乙方公司的位置後麵嵌上了自己的名字。
蘇向晚沒想到簽約竟然會這麽順利，她本以為阿道夫會借當年的事刁難一番，看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如果他真的格局那麽小，E.U公司不會在他的手裏發展的如此迅速。此次歐洲之行的目的已經達成，返回C市之前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了。
她看著窗外的雨漸漸停了下來，明媚的陽光從雲層中照射出來，路邊的水窪和樹枝上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絢麗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