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收工回家
“砰砰砰！”
城寨門口。
一百名便衣持槍而立，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一陣整齊的槍聲響起，率先追出城寨的一批馬仔全瞬間槍倒地。
雷洛與陳無數並肩走出城寨大門，迎著彈雨撲進人群。
沒有一個槍口敢對準他們。
豬油仔一把雷洛，表情驚喜的大喊道：“洛哥！”
同時，他側頭過頭去，眼神震撼的叫道：“阿數！”
“你們都沒事！”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別開玩笑，現在雷洛一身高檔的西裝早上黏滿各種泥漿，鮮血、臉上、腿上全是擦傷，樣子十分狼狽，怎麽可能沒事？
陳無數灰色衛衣又是浸滿鮮血，各種口子一看就是被砍刀劃開的，算什麽沒事？
不過，以他們大鬧九龍城寨的陣仗而論，兩個人能夠全須全尾，喘著氣而出城……那就是沒事了！
豬油仔在大門外等待的時間裏，可不會幹坐著什麽都做。
他早就派探員回到九龍警署裏拉救兵，把能夠趕來，手上的有槍探員全都叫來九龍城寨門口……隨時都準備衝進去把洛哥救下。
沒辦法，先前在九龍城寨門口的便衣探員隻有十人。區區十個人，十把槍，想要硬闖九龍城寨根本不夠。
於是他才會現守在門外，等到人馬叫起以後，再闖進九龍城寨救人。
而他陪徐子柔坐在一起，保持著頭腦冷靜，就是堅信陳無數的實力，一定可以暫時保洛哥安全。
當然，他不知道陳無數大鬧九龍城寨的全部過程，更不知道“阿數”的動作會這麽快！
快到九龍城寨的探員剛剛抵達門口，阿數便已經帶著洛哥殺出來了……
巴閉！真巴閉！
一點表現的機會都沒留給他！
豬油仔表情一狠，扶著雷洛，表情冷酷的大手一揮：“繼續開槍！”
“砰砰砰！”
便衣探員們再度果斷的扣下扳機，一排又一排的子彈向城寨裏麵射去。
啪啪啪，一個個中槍的馬仔們倒地，追殺至門口的馬仔迅速像潮水般後退，不敢跨出九龍城寨一步。
法律規定，九龍城寨是三不管的地帶，香江軍警在城鎮區域裏都沒有執法權。可是城寨居民隻要踏出城寨大門一步，香江警探就有資格將其拘捕，乃至開槍射殺。
何況，現在華探長受到追殺？
他們這些便衣隊的警探不是來看戲，而是來救駕的。豬油仔不止敢打死跨出城門的人，還敢打死射擊距離內的全部人。
殺！
多殺點給洛哥出氣！
至於城寨裏麵的居民，他們根本大股不敢衝出城寨作亂。
這是城寨人人遵守的老規矩，以免鬼佬抓到把柄，再度派出軍警對城寨強攻。
要啊，九龍城寨這塊巴掌大的地方，就像一塊硬骨頭。鬼佬隻是因為啃這塊硬骨頭太費勁兒，所以才暫時把骨頭扔在地上。
可當骨頭跳起來敲他們腦袋的時候呢？再硬的骨頭也要啃下來！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情況，鬼佬隻怕會抄起大刀把骨頭剁爛。
因此，不管有人在成寨裏殺死多少人，當他跑出城寨的那一刻就是成功脫身了。
敢於追出城寨的撲街仔們，則全部成為子彈下的孤魂，橫屍躺在城寨門口的分界限上。
至於殺進九龍城寨？這就有點沒必要了……
城寨裏麵地形複雜，鬼佬的軍隊都要吃癟！
雖然探員們手中的槍彈不少，但也禁不起闖進城寨展開巷戰。
到時候，不管探員們能殺多少人，打不下九龍城寨就是一場敗戰。
而且死傷的人數稍多一些，洛哥怎麽和警察部的鬼佬交代？怎麽和鬼佬總督交代？
這時雷洛狀態恢複正常，看見城寨裏的馬仔們按照老規矩轉身逃跑，咬咬牙，遵守著老規矩，抬手出聲阻止道：“好了，別開槍了。”
便衣隊的子彈有定額，消耗太多雷洛是要花錢“買”的。
現在雷洛看見九龍城寨又在道路上丟下上百具屍體，心裏的努氣消減許多。
剛一開口停下射擊，探員們便馬上放下槍口，紛紛把目光轉向他，等待洛哥的下一步指示。
“收兵，大家先回家休息。”
“豬油仔，你送我和阿數一起去醫院。”
旁邊，徐子柔摟著陳無數的腰，拖著陳無數的手臂，完全把他當成一個廢人看待……
隻見陳無數一手拎著刀，表情非常無奈，絕對可以自己站立、行走。
可是他要不讓徐子柔扶著，徐子柔一顆顆碩大眼淚那就真憋不住了。
他最討厭哭鼻子的女人，幹脆就假裝是個廢人吧。
豬油仔聽見洛哥的話，馬上點點頭，扶著雷洛往車裏走去。
“收工，收工，大家先回家，明再到警署開會。”
豬油仔邊走邊喊，探員們收到指令收起配槍，個個長籲著氣道：“知道了，仔哥。”
“沒問題，仔哥。”
讓這些探員們站在外麵開開槍沒問題，讓他們進九龍城寨就很難人所難了。
要是洛哥困在城寨裏麵，那沒話講，大家都是跟洛哥混飯吃，為了大佬衝寨就衝寨吧……
可是既然洛哥已經被人救出來了，那麽誰都不想再去送命。
幸好沒進九龍城寨！
這次便衣探員們是坐卡車貨鬥過來的，於是在雷洛和陳無數相繼上車以後，他們也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爬上卡車貨鬥。
探員們最多的事情，不是洛哥出什麽事，而是陳無數殺穿九龍城寨的壯舉。
銅鑼響，九龍動。
他剛剛得在九龍城寨裏殺多少人啊。
可怕。
可怕。
真是可怕。
奔馳車上。
豬油仔主動坐到駕駛位，抬眼朝車內的後視鏡望去。
隻見雷洛、陳無數、徐子柔三人做在後排。
陳無數依舊表情淡然，靠著頭枕閉目養神，鮮血淋漓的“拂衣”還靠在腳邊，不知不覺又把腳墊侵紅。
徐子柔雙目含淚，摸索著阿數的衛衣，好像是想數清衣服上到底有多少道刀口。
雷洛則是坐在左邊，用手把木質錢箱打開，盯著裏麵一張不少的地契，眼神當中透露出一股濃濃的滿足感。
豬油仔的視角看不見洛哥有什麽表情、動作，而他也不是看洛哥，而是來看陳無數的。
隻見他豎起一根大拇指，對著後視鏡裏人影讚道：“數哥，你一個人殺穿一座九龍城寨，真是威風啊！”
“巴閉。”
“巴閉到爆胎！”
陳無數抬起眼睛看他一眼，隨機拎起唐刀用衣角一抹：“是嗎？”
一大片鮮血落滿腳墊。
刀鋒又變得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