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噩夢
最後,容玨便來了手術室。
當然,是黑著一張臉來的。
慕輕歌在手術室裏看到他黑著的臉忍不住笑了,“琰兒吃飯吃晚一點都不會像你那樣鬧脾氣,你都這麽大了,你也好意思?”
容玨一聽,臉色更黑了,站在門口抿著漂亮的薄唇一言不發的將他看著。
唉!
這樣都不反駁一句,看來是生氣得很嚴重啊!
慕輕歌手揣在白褂子的兜裏,從裏麵走出來,放輕聲音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容玨哼了一聲,顯然對她這個解釋不滿意。
但是,他起碼肯出聲了,慕輕歌也鬆了一口氣,伸手摟住他的腰肢,在他懷裏笑盈盈的道:“就知道我夫君寬宏大量,不會生我氣的。”
“我什麽時候說我寬宏大量了?”容玨也不推開她,其實在她抱上來的那一瞬間他整顆心都軟綿了,臉色便柔和下來了,看著在他懷裏討好的蹭啊蹭的腦袋,嘴上卻道:“我還很生氣。”
慕輕歌自他懷裏抬起頭看他,皺眉:“你還生氣呢,我在動手術之前明明就跟你說過這個手術至少是要兩個時辰的……”
容玨抿唇睨著她:“如果我沒記錯,你用完早上之後,從進手術室到出來手術室,早已經超過了三個時辰了。”
“我是說手術需要兩個時辰,手術前自然是要準備一些工作的……”
“但在我看來,你就是花了三個多時辰在裏麵,況且,我記得你好像信誓旦旦的和我說過,你午膳定然能按時出來吃的。容玨越說臉色樂晨,“然而,我等了一個多時辰。””
慕輕歌掩麵歎息,忽然之間不知道怎麽反駁為好。
的確,她是這麽說過的。
因為她擔心容玨不答應,所以隻說了手術所需要的大概時間。
手術前後加起來,她用了三個時辰,比之前和容玨說的足足多了一個時辰,這突然多出一個多時辰,也就是兩個多小時,也難怪容玨會如此生氣。
“好吧,我錯了!”慕輕歌也不死撐了,一手摟住他的腰,一邊眨著眼對他舉起另一隻手,信誓旦旦的道:“我下次……!”
“下次?”容玨漂亮如清泉的眸子危險一眯,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
“沒有下次,絕對沒有!”慕輕歌見容玨這樣,當真有些擔心,連連笑著保證道。
容玨看著她乖巧淺笑的模樣,緘默。
“誒呀,王爺你到底想怎麽樣?”慕輕歌見容玨好像還是一副怒氣未消的模樣,不禁有些頭大,容玨以前她撒一下嬌就什麽氣兒都沒了的,今天異常不好說話。
當然,也足以知曉他是有多生氣。
容玨:“你說我想怎麽樣?”
“我……”
慕輕歌話還沒說完,肚子便咕嚕嚕的連續不停的叫了起來。
呃!
抱著肚子,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容玨,果真發現他的臉色好像比剛進來的時候還要黑!
她欲哭無淚,覺得自己肚皮真的很不爭氣,什麽時候叫不好,偏要這個時候叫!
她臉上堆出一抹笑,正要和容玨說話,肚子又咕嚕嚕的不停的叫了起來,於是容玨的臉好像更黑了,冷冷的看著她:“慕、輕、歌!”
慕輕歌頭皮猛地一麻!
這還好是容玨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她覺得叫得挺好聽的,但是,也忒可怕了……
她心裏發苦,急得厲害,不知道怎麽哄他,正在苦惱的時候,管家便來了,小心翼翼的看著兩人道:“王爺王妃,菜肴準備好了。”
“那快些端來啊!”慕輕歌忙道:“我和王爺都很餓了!”
“為何要端來這裏?”容玨看著她討好的臉蛋,漂亮靈動,心裏的氣消了一些,但是還是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這裏一股藥和血的氣味!”
對了對身體都不好!
慕輕歌被他掐得痛得厲害,不過不敢反抗,笑道:“我們就在這裏吃,不進裏麵。”手術室裏麵,哪裏能隨隨便便進去吃,消毒起來可是很麻煩的!
容玨:“在走廊上吃飯像什麽樣,你……”
慕輕歌伸手揪住他的衣袖扯了扯,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容玨瞬間說不出話來了,但是一張臉冷得厲害。
雖然如此,管家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
管家動作很快,不過半刻鍾,就讓容玨和慕輕歌一起坐在了一張桌子上吃飯。
一張桌子上,擺滿了精致講究的菜肴。
但是,慕輕歌看著擺在自己跟前的兩碗藥味濃鬱,油脂……豐富的藥湯,就苦了臉。
之前和容玨談過之後,她便許久未喝過這些東西了,今日她推遲一個時辰用膳,這個湯藥又出現在她跟前了。
藥湯是管家親自端給慕輕歌的,末了還說了一句:“王爺知道您手術辛苦,才特意讓廚房熬製的。”
所以,慕輕歌不得不將兩碗極其油膩的藥湯給喝完了。
喝完藥湯,她不放心容擎之,找了個借口跑進去看了看他的情況,發現沒什麽再跑出來繼續吃飯。
其實慕輕歌懷孕了,本來就吃得比較多,而這一次手術她消耗太多了,更是餓得不行,這一次吃的量比平時還要多上三分一,容玨看著才滿意一些。
看著她逐漸好看起來的臉色,他整張臉都回暖了。
吃完飯,容玨便要慕輕歌回去歇息,慕輕歌將情況說了,容玨咬牙,“也就是說,你要一刻不停的守他一天?!”
慕輕歌其實很怕容玨生氣,有些人什麽都縱容你,什麽都讓著你,但是,這樣的人,一旦跟你真正的生氣,是挺嚴重的。
況且,她並不想容玨生氣難過。
他其實已經操心的夠多,夠累的了。
“王爺,你真的不要生氣了,我知道你擔心我什麽。”慕輕歌抓住容玨的手,很認真很正色的解釋:“但是,人好不容易救回來了,這一天一夜是最關鍵的,如果我就這樣走開了,萬一發生了什麽,那……”
容玨不說話,唇瓣還是緊抿著的,不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像是下了一個決心似的,忽然伸手將她抱到懷裏來了,“我最近經常重複的做著一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