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8章 為兒子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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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從他回到這裏到現在這短短的十幾個小時,方方麵麵,那種似乎要將他從這個地方完全剔除的感覺越來越濃。
放眼整個屋子,全部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生活的氣息,如果不是因為那條狗,還能讓他看到一些屬於他的痕跡,整棟別墅,以後是不是就真的是她一個人的天下了。
從拖鞋,洗漱用品,到餐具
至於他為什麽連一個吃飯的盤子都記得這麽清楚?
不得不清楚。
當初這屋子裏所有的東西,都是她準備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成雙成對的。
款式一樣,品牌一樣,圖案一樣,除了顏色或者一些小細節上的區別來分辨是她的還是他的。
而她剛剛端著的盤子花紋跟她現在用的一樣,他是藍色的,她是粉色的。
這些東西他一開始見到甚至嗤之以鼻,但是視覺上的留下的印象卻太過深刻,以至於現在,明明是成雙成對的東西隻留下了她一個人的,驟然少了一半,感覺太明顯。
許清知倒是沒想那麽多,當初看著來氣,就都扔了。
誰知道他突然襲擊,來這麽一下。
她緩緩吃了一口三明治,盯著黎墨的盤子,頓了幾秒,才緩緩道:
“你的餐具我以前不小心磕掉了一個豁口”
“真是一個好借口。”
黎墨冷冷看了她一眼,更是諷刺地打斷了她的話。
許清知頓住,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看來你自己一個人過的很愜意,倒是我不識抬舉打擾了。”
許清知放下刀叉,一臉冷漠地撐著桌子的邊緣站起了身,隔著餐桌,她平淡冷靜地看著他。
“東西的確是我扔的,因為我每次看到它們,都覺得我自己是有多悲哀,多可笑。你有你的堅持,你有你的驕傲,你甚至有太多不可逆的思想,認為跟我結婚毀了你的人生,你這樣想,別人這樣說,可我卻不能也這樣覺得。
如果我連我自己都要否認,我不僅對不起我自己,更對不起我肚子裏的孩子。
黎墨,你以為,我因為孩子跟你結婚,隻是捆綁了你的人生嗎?我也同樣把我自己的人生拿出來擺在了你麵前!
你覺得你的東西被扔了覺得憤怒覺得委屈,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每天回到這個家,任何地方,任何角落都是你的東西是什麽感受?又或者你可以再想想,你把我自己一個人扔在這個房子裏不聞不問,你這幾個月,又在想什麽呢?你的心裏,哪怕你的行程規劃中,我又到底占了幾分之幾?”
許清知的雙手緊緊握著餐桌的邊緣,抑製著心中不斷湧出來的悲傷,再次淡淡道:
“黎墨,我嫁給你不是讓你來這樣羞辱我的。”
黎墨許久沒有說話,靜靜盯著她。
良久良久,他才有緩緩開口,“我給過你機會。孩子是你執意要留下的,嫁進黎家也是你執意堅持。當初嫁進來就該知道,你即將麵對的是怎樣一段婚姻。你現在跟我說你有多可憐多委屈,許清知,你也想想,你有什麽資格說這些?你以為是誰讓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是我。”
許清知閉了閉眼睛,苦笑,心中一片澀然。
黎墨的心沒來由的一緊、
因為她的不否認。
等到她緩緩張開眼睛,似乎想要再說什麽的時候,他卻轉身離開。
“你知道就好。你有骨氣,有尊嚴,就別在我麵前賣慘裝委屈。別抱太大期望,我最不可能做的,就是去成全別人。”
話音落下,別墅的門打開又關上。
偌大的房子再次陷入死寂。
成全別人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明明知道她對他的感情,明明知道她對他有期待,卻還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麽?
因為跟她在一起,對他來說,隻是他成全她、
許清知在原地站了半天,才又緩緩坐下,拿起刀叉,繼續吃她沒有吃完的早餐。
除了這個她還能幹什麽呢?
追出去跟他道歉,求他不要走?
求他給她一次機會,讓他們試一試?
她的尊嚴還不允許她去做那種事情。
失望從一開始就有,一直有也就習慣了,所以現在,她除了很冷靜地去麵對失望,什麽也不能做。
他今天的話,無情決絕地讓她真的想要開口說放棄。
實際上她也即將脫口而出,然而黎墨卻沒有給她機會。
也就是那麽一瞬間而已,那一瞬間沒有說出來,她便再也舍不得說了。
從畢業開始,他們兩個人,別居兩城,事業上也沒有交集。
如果不是太難得,她最後不會因為孩子而毅然決然地選擇嫁給他。
她想要爭取自己的愛情,不想要自己的人生留有遺憾。
現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她怎麽可能輕易說出那句話。
一旦她說了,那麽她和黎墨,就真的徹底完了。
徹徹底底沒有任何交集,比陌生人還不如。
她怎麽怎麽舍得?
三明治摻著酸澀一點點吃完,許清知神色淡然,站起身,連帶著黎墨那份未動的早餐也一並收拾了。
占有欲不是男人的專屬。
就再等等就這麽先耗著
最起碼,他的妻子是她。
最起碼,黎太太不可能再是別人。
上樓去收拾房間,順便也將黎墨昨晚睡過的客臥清理了一遍。
剛剛穿的家居服還扔在床上,床上的被子也沒好到哪裏去。
而在床邊的地上,還有一堆品牌服裝的袋子。
她頓了頓,走過去看了看,裏麵都是他尺寸的西裝和家居服,甚至還有貼身衣物。
這麽多,顯然是打算留在這裏的。
許清知心微微動了動,隨後卻又苦笑一聲。
也顯然,剛剛他們之間的一場口角,他這些東西,又要變成擺設了。
但她還是將衣服拎出來,一件件擺放到了衣櫃裏。
收拾完這些,時間也已經九點多了,給小金毛準備好了吃喝,拿著車鑰匙出門,直奔公司。
她也不能為了黎墨,停下自己的腳步。
最起碼
在不確定的以後,她可以給她的兒子一個確定的未來。
為了兒子奮鬥,加油啊,許清知!
在停車場停留了好久,她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肚子,暗自鼓勵自己一把,才揚起笑臉,打開車門下了車。
她在外,永遠是一副精神滿滿,意氣風發的模樣。
一身幹練簡單的職業裝,搭配一雙黑色的小平跟皮鞋,盡管挺著肚子已顯孕態,還是步步生風。
“許總好。”
“許總好。”
“許總好”
還好她還有這個公司,可以分散她那些糟心的兒女情長。
晚上黎墨到底是沒有回來,接下來連續好幾天,都未曾見到過他。
而她的生活,也依舊有條不紊。
有了小n,她發現她的生活,似乎好過了不少。
公司裏的員工雖然對她的事情很八卦,但是時間久了,便從習慣到忘卻了。
實際上不隻是他們,就連所有人,都漸漸忘卻了她。
忘了她是容城黎家的少奶奶,忘了她卑鄙地得來的婚姻、
她跟黎墨,前幾天的那唯一一次交集,在所有人的記憶裏都不可能存在、
他們兩個人,卻都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已然獨自過著彼此的生活。
許清知有些理解,為什麽繁星在懷孕期間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都沒有讓自己有任何閃失。
讓情緒影響到孩子。
那種情緒的轉換,她現在已經爐火純青。
過兩天該去體檢了。
而今天,楚亦到容城,這位顯然是尊大佛,必然是她去機場親自接他。
礙於楚亦的起床困難症,助理特意給他定了十點多的機票,還提前在前一晚上定了距離機場最近的酒店、
這樣楚亦完全可以九點起床,簡單熟悉一下,便可以直奔機場,不耽誤事兒。
兩個多消失的航程,正好中午。
許清知難得空著肚子在等楚亦,趕上午餐的點兒,順帶請一頓午餐是毋庸置疑的。
楚亦的粉絲早就在接機口等她,許清知怕粉絲們亂動不小心碰到自己,早就跟楚亦打好了招呼,在地下停車場等著他。
楚亦免不了被粉絲圍堵了一會兒,助理正在跟粉絲周旋,他乘機便獨自乘電梯到b3,準確找到許清知停車的位置,打開車門直接坐到了副駕駛上、
之後就把頭上的帽子摘掉,扔到了後車座上,隨意扒拉了幾下頭發,一張俊帥又放蕩不羈的美男便淋漓盡致地呈現在了眼前。
許清知難免多看了他兩眼。
就這顏值,已經不是老天爺賞飯吃了,而是捧著碗追著喂飯吃啊。
而且人家還有實力,楚亦不火,天理難容啊。
楚亦轉頭看她,“看什麽看?!”
許清知挑挑眉,“我在想你這張臉到底能給我掙多少錢?”
楚亦係上安全帶,“我的代言費是不是少了點兒?”
許清知當即踩了油門兒。
“新品代言,難道不給加點兒?”
許清知抿緊了唇,“不給。”
“k,我單方麵毀約。”
“那是要違約金的!”
楚亦哼笑一聲,“你覺得我卻那點兒錢嗎?”
許清知嘔血,“不缺錢你跟我計較那點兒代言費!我要跟繁星告狀,就說你欺負我!”
楚亦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女人打小就愛打小報告的生物,沒想到一把年紀還是改不了這個臭毛病。”
許清知:“”
這家夥,聽這口氣,估計小時候也沒少被人打小報告告他!
現在都留心理陰影了。
“餓了,吃什麽?”
楚亦也沒將這個沒什麽發展又沒意義的玩笑繼續下去,靠在座位上,一身散漫。
“放心吧,已經定好了餐廳。”
“還算有點兒眼力價。”
“你的戲拍完了?”
“嗯,差不多吧”
兩個人一路閑聊,不知不覺便到了餐廳。
為了配得上楚亦國際影帝的身份,許清知定的自然是容城最好的餐廳。
楚亦滿意的點點頭,“嗯,誠意十足。”
“必須的。”
許清知笑了笑,兩個人下了車,直接走了進去。
楚亦在機場稍微耽誤了一點時間,來這裏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用晚餐開始離開。
許清知到前台確認包廂,當聽到她報上自己的名字時,前台幾個服務生都抬頭看向了她,眼神都有些莫名其妙。
眉心皺起,她冷聲問:“怎麽?”
“啊,沒沒什麽,我們馬上帶您去包廂。”
前台人員說著,眼睛卻瞥向了許清知身旁吃站著的楚亦身上。
楚亦一身品牌休閑服,帶著一隻黑色沿帽,微低著頭,看不清他長什麽樣子。
但是渾身的高貴氣質卻是溢於言表。
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有服務員馬上來到他們麵前,引著他們走向定的包廂位置。
許清知和楚亦跟在身後並排走著,楚亦雙手插兜,看了一眼前麵的服務員,冷笑一聲。
“許清知,你是不是快要被你老公甩了?”
許清知臉色一沉,“怎麽突然說這個?”
“我也沒有聽說你在容城有什麽作為,公司雖然做的風聲水起,但是噱頭還是在沈繁星身上。你說你有什麽本事能讓隨隨便便一個人都知道你的?”
“在容城,雖然你許清知什麽都不是,但是你老公卻是無人不知曉,你能名揚容城,除了你老公‘拉’你一把,你覺得還有可能是誰?”
許清知臉色冷漠,“你到底想說什麽?”
楚亦冷笑一聲,“你問誰呢?不如問問你老公到底做了什麽吧?”
黎墨做了什麽?
他能做什麽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
如果真如楚亦說的一樣,那麽現在網上早已經沸沸揚揚了,又怎麽可能這麽安靜呢?
然而,她剛剛想要去否定楚亦的猜測,她的腳步卻漸漸停了下來。
楚亦也駐足看她,笑道:“怎麽,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許清知沒回答他,視線卻看著前麵的某處。
他順著視線看了過去。
“這裏的味道真的不錯,我想念了很久,今天終於吃到了。”
對麵響起的是一道溫柔的女聲,簡單的牛仔褲,藍色v領毛衣,手腕上正掛著一件米色羽絨服,側仰著頭淡笑著看著從包廂門口出來的男人。
“嗯,新出的菜品水平也還在。”
男人淡漠低醇的聲音,是許清知在熟悉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