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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血洗春山

  眾人這才將驚懼的目光轉向步月,步月的臉上一派平靜,右手捏了兩枚細長的金色柳葉鏢,揚手一扔,那人更是“啊啊”慘叫起來,這回是兩條胳膊齊齊斷了。


  “步月!你竟下此毒手!”


  高長提劍欲殺向他,卻被高深拉住,衝他搖了搖頭:“步月雖然可惡,但那人也是自作自受。”


  高長“哼”了一聲,還欲再說什麽,那邊步月的聲音傳了過來,有些懶洋洋的冰冷:“我說過,我不想殺人,但你們再敢惹怒我,我不介意將你們都變成他這般模樣。”


  “你……”


  步月懶洋洋的目光看向高長,高長到嘴邊的話一下子似被凍住了,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子寒意。


  步月卻轉身向人群中走去,那些江湖人雖都劍撥弩張,卻無人再敢衝上去,緩緩讓出一條道來,那被削掉手腳的人還滾在地上哀嚎,滿地鮮血眼看就要流到杜宇身上,步月忽然提步疾馳,輕而快地抱起了地上的杜宇。


  春雨不歇,溫柔似女子的輕吻,纏綿如情絲繾綣,潤物細無聲,萬物山川,此時都安靜極了。


  杜宇靠在步月懷中的嚎啕痛哭就顯得悲愴而荒涼,這江湖眾生,善善惡惡,正正邪邪,人心從來都是一樣肮髒醜陋,隻在於是否善於偽裝。


  步月輕輕拍著杜宇纖瘦的脊背,腦中浮現一張端正剛毅的麵孔,濃眉似箭,目若明星,那個人長得並不出眾,然而,他的正義與坦蕩卻讓他整個人都散發著光芒,一眼望去,濁世茫茫裏,隻有他最幹淨!


  遠山朦朧,春草連綿,不遠處就是洛水之畔,那個牡丹盛開的花城。


  細潤的春雨中,一縷疾風是如此不起眼地飛掠而去,步月離去的身子突然一頓,身後所有人跟著心中一緊,目光都燃著熊熊殷切的火焰,他們躊躇滿誌而來,又怎能不戰而回,傳出去在江湖上的顏麵何在?

  步月轉了身,動作很慢,於是那一抹笑顏也變得格外綿長而邪魅,他的眉梢一挑,金色細劍在手中挽了個繁複的劍花,待到看清,劍尖頂端正吸附了三把純黑的飛刀。


  “看來,今日我要血洗春山染洛河了。”他的聲音,也帶著令人膽寒的笑意。


  高深的神色很不好看,他們兄弟本是想糾集眾多武林豪傑一起收拾這魔頭,看見的卻是這些人的卑鄙與無恥,他想要勸阻,然而大勢已去,無人肯聽他的。


  “魔頭!我要殺了你!”有一對女子疾步飛了過來,漂亮的眼睛裏充滿了仇恨和不甘的怒火。


  步月將杜宇背在背上,手中的細劍再不用手下留情,那一對女子被他重傷,卻有更多人衝上來。


  高深有些心灰意懶,不欲再加入這樣的混戰,然而流花派的劉婆婆道:“高深公子叫我等過來,莫不是想收漁翁之利?”


  高深道:“我等雖是為了維護武林正義,但也該坦坦蕩蕩,贏也要贏得光明正大,他雖是魔頭,卻還重情重義,我等不該如此。”


  劉婆婆冷笑道:“哼!他作惡多端不知釀造多少悲劇,此時你同情起他來,下一刻他的劍就會割斷你的脖子,高深公子好自為之!”


  此時高長早已按耐不住,急道:“大哥莫不是怕了這鳥不成!你若怕,弟弟我先去殺他個鳥不拉屎!”轉身就加入了混戰,高深勸說不了,眼看幾個弟弟都跟步月殺到了一起,他心中擔憂,想這魔頭是逃不了一個死了,還不如死在他們兄弟手中,便也提劍走了過去。


  有高深在,高山五子的殺傷力頓時大漲,即便在幾十人的混戰中他們依然能配合默契,壓得步月沒有退路。


  沒有退路的唯一出路就是殺!殺殺殺!

  其中還有人用下流齷蹉的言語侮辱陸子佩,試圖激怒他,想讓他方寸大亂,那些嘲笑的嘴臉總是在他麵前一閃而逝,步月殺不了他們,果然更加狂躁,下手早沒了輕重。


  “阿月,阿月,你答應過夏公子的。”


  杜宇的聲音在他耳邊勸說,他的手頓了頓,然而再次聽到那肮髒下流的言語,他的殺意又漲紅了眼!

  這些人,自稱武林正道,哪個又不是帶著正義的麵具做下作之事?心腸歹毒,陰險狡詐,他和他們,誰又比誰幹淨?


  細密纏綿的春雨洗不掉濃烈的殺意,血流成河,順著雨水蔓延到更遠的地方,鳥雀早已驚飛,草木中是濃烈撲鼻的血腥味,這簡直就是一場屠殺!

  最後的殺伐聲散在春雨的纏綿裏,步月的腳下乃至三丈開外,無一處不是血水,倒在地上的人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用恐懼的眼神瞪著他。


  步月舔了舔嘴角的鮮血,他的麵容蒼白如紙,雙目猩紅,更顯得那個動作魔氣邪魅,好似地獄走來的羅刹。


  他轉了轉手裏的劍:“我步月殺人,喜歡先把所有人打傷,然後在一個個地任由宰割,誰的眼神最凶狠,我就先殺了誰。”


  他的目光往人群裏掃了圈,往前走了幾步,細細的十字劍尖指向了一人下巴。


  那個人右肩血肉模糊,連著半邊身子都是血,一看那劍尖,身子抖如篩糠,掙紮著跪了起來,連連磕頭:“不要殺我!求求你!求你!我不是故意要殺你的!”


  他一開口,引來無數人的鄙夷,那流花派的劉婆婆忍不住罵道:“金鶴山!你這沒膽的孬種!不準向這魔頭討饒!”


  那金鶴山卻似沒聽見般,不斷磕頭。


  步月道:“你說你不是故意要殺我,難道有人逼你來殺我?”


  那個人頓了頓,更是不要命地磕頭:“我該死!小的該死!小的隻是看見大家都來,也就跟著來了!”


  步月道:“這麽說,我跟你無冤無仇,你也要殺我?”


  那人隻是一個勁地磕頭:“小的該死!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教主繞小的一命!小的願為教主做牛做馬!”


  “好呀。”


  金鶴山磕頭的動作一頓,繼而狂喜謝恩:“多謝教主!多謝教主不殺之恩!”


  步月手中細劍忽然一收,幾下開合後又變作一柄小巧精致的煙杆,他懶洋洋抽了一口,用眼角的餘光掃向金鶴山:“但你要幫我殺了這些人,從哪裏開始呢?就從那個罵你孬種的老太婆開始,她骨頭不是挺硬麽。”


  金鶴山忙不迭點頭:“一切聽教主吩咐!小的萬死不辭!”


  “很好。”步月的嘴角微揚,眼神嘲諷,“你現在過去殺了她。”


  金鶴山毫不猶豫撿起血泊中一把彎刀朝劉婆婆走去,那劉婆婆大罵道:“金鶴山,你敢!我流花派定會讓你碎屍萬段!”


  金鶴山陰狠笑道:“我若不殺你,我今日就會碎屍萬段,所以隻能委屈劉婆婆你了,等你頭七那日,我會燒錢送你上路。”


  “畜生!叛徒!你……”


  金鶴山的表情一瞬間變得猙獰無比,手起刀落,劉婆婆帶著灰白頭發的頭顱就滾在他腳邊。


  高深目睹這一刻,重重地歎了口氣,然而他的雙腿都被打傷,別說逃脫,便連站起來都不行,想不到步月武功竟會如此了得,竟沒殺死一人卻讓所有人重傷難逃,再看看身邊的兄弟,他隻能痛聲道:“想不到我兄弟五人,竟會如此交待了去。”


  高遠重重哼了一聲:“金鶴山這狼心狗肺的孬種!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金鶴山殺了劉婆婆後,邀功似的走到步月麵前:“教主,下一個要殺誰?”


  步月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停在了高深身上,高深雖神色不變,然渾身如同過了一遍電流,又冷又驚,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隻覺得那雙眼有股奇異的魔力,一時間竟移不開目光,忘記了害怕。


  金鶴山踩著血泊走到高深麵前,粗聲道:“高大俠,得罪了!”


  高深無奈地閉上了眼。


  他的兄弟們紛紛破口大罵,金鶴山如若不聞,提刀,抬手,刀落。


  “慢。”


  步月懶洋洋又冰冷的聲音傳來,金鶴山手下一手,見步月緩緩抬起一隻細長瑩白的手指,指向高深身後之人:“我說的是他。”


  高深後麵一個中年男子本來是半跪的,猛地身子一軟,也沒命地磕起頭來:“教主饒命!教主饒命!小的願意為教主做牛做馬!”


  高深用眼角的餘光看了那人一眼,是補天門的一個堂主,賀無名,江湖傳聞他剛正不阿,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原來,生死關頭,人的本性竟都是如此卑劣。


  步月的目光轉向了金鶴山:“告訴他,你是我的什麽?”


  金鶴山流利道:“在下是教主的一條狗!隻聽教主差遣的狗!”


  “叫兩聲聽聽。”


  “汪!汪汪汪!”


  步月似乎開心地笑了起來,然而眼中的冰冷化不開,嘲諷依舊,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坨狗屎,他微微提高了聲音:“你們若都像這條狗一樣求饒,本座便可饒你們不死!”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最近看文的親們很少,評論的親更少呀,是腫麽回事?難道是江湖故事不如撒狗糧來得歡迎,求解答,在線等,急急急~感謝卷耳朵親不離不棄的打賞~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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