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舊情找上門
眾人七手八腳將他抬到床上,大長老把了把脈,又翻了步月眼皮,搖了搖頭,道:“阿宇,你來。”
杜宇也把了步月脈相,看了他眼珠和舌頭,奇怪道:“剛才可還有什麽人來過?”
離鸞道:“紫鴦姑娘來過,看見……然後就走了。”
杜宇展眉道:“這就對了,教主這是又中毒了。”
眾人驚愕:“又中毒?”
杜宇道:“無妨,紫鴦姑娘的毒我領教過,一旦……呃,情動就會吐紫血昏迷,禁|欲十天就無事了。”
大長老放心地點頭。
二長老不滿道:“才十天?快去請紫鴦姑娘回來,留下藥方子再走!”
杜宇:“……還,還是不用了吧,教主舊毒剛去,又染新毒,怕是很傷身。”
二長老揮了揮寬大的衣袖,搖頭歎息。
夏雲峰奇道:“阿宇會看病?”
二長老道:“阿宇是教中郎中,擅長製毒和解毒。”
夏雲峰正要問,杜宇似明白他要說什麽,已道:“鏡花水月無藥可解,所以我也就不浪費心思了。”
夏雲峰心道,你隻會浪費眼淚!
步月醒來後臥床休息數日,夏雲峰倒是沒有纏在他身邊,整日忙來忙去的模樣,待到步月身體完全調理好時,他的“後宮”已經完全解散了,而他的小妖精們,看見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模樣,而一看見夏雲峰跟他在一起的畫麵就兩眼放綠光。
夏雲峰,到底對她們做了什麽……
步月不想理夏雲峰,卻被大長老逼著聽那些沒完沒了的教中事物,好不容易得個空閑偷偷躲在角落看最近市麵新出的黃書,古記又跑來道:“教主,山下有個叫南浦的人說要見您。”
“南浦?”
步月一下子來了精神:“快叫他進來。”
南浦一身灰衣勁裝,風塵仆仆,依然麵無表情,走進風月閣行了一禮:“步教主。”
步月高興道:“想不到你真來了,你是如何得知我回了魔教?”
南浦道:“我是相思樓的人。”
步月一頓,想來也是,有什麽事是能瞞過相思樓的,說不定這解火教中就有相思樓之人,他每日吃什麽上幾次茅廁都有人知道,何況是回教這樣的大事。
於是他問道:“你從相思樓來?”
“是。”
“該不會是……逃出來的?”按照應天長那陰晴不定的性子,定不會放他離開。
不料南浦道:“他放我離開的。”
步月倒是吃驚了:“他如何肯放你離開。”
南浦沉默不語,步月又道:“他可知道你來了此處?”
“沒有什麽事能瞞過他的眼睛。”
步月腦中浮現那雙湛藍深邃的眼和高深的輪廓,點了點頭,好像真是這樣。
“那你今後便留在解火教當個客卿。”
“好。”
步月拍了拍他肩膀賊笑一聲:“等下山了,我們再一起放火殺人采鮮花?”
“好。”
南浦依舊沒什麽表情,但步月就喜歡這麽幹脆的壞人。
然後他一抬頭,恰好看見夏雲峰和他身後的白檸。
“放火殺人采鮮花?步教主真是好雅興。”夏雲峰似笑非笑地走近。
步月:“……我不是說不準你進來麽,外麵那些人呢?”他當然知道外麵那群小妖精都被夏雲峰收買,饑渴地想看他們同進同出的畫麵,偏偏他對美人就是下不了狠手。
夏雲峰拉住他胳膊就往內室帶,白檸冒著星星眼蹭到南浦身邊:“南哥哥,我是小白兔……”
步月被夏雲峰好一頓“收拾”,屋外一眾小妖精們聽他一聲聲慘叫,個個眼冒綠光,口吞唾沫,直到夏雲峰心滿意足地離去,留下步月趴在床上捂著紅腫的屁股哎喲慘叫,沒錯,是被夏雲峰打的。
他正唉聲歎氣,杜宇一臉賊笑地跑來:“教主,聽說你被……了,我給你送藥來。”
步月道:“還是阿宇待我好。”
他接過藥瓶子一看上麵的字,臉色驟變。
杜宇羞澀地戳著手指:“教主,那種地方,我不便幫你,需不需要叫夏公子來?”
步月輕飄飄道:“滾!”
杜宇滾走了,不過一會兒又滾了回來。
“教主,夏公子的妹妹來找你。”
“夏初臨?”
“是呀,教主,她已經來了。”
杜宇一錯身,露出鵝黃色裙裳的女子,外罩一件豆綠色兔毛滾邊鬥篷,蓮花髻點綴了珍珠,淡掃峨眉,粉黛輕施,粉嫩嫩的一個少女,正是他初見時的模樣。
步月連忙爬起,忍痛正襟危坐。
“夏姑娘找我何事?”
夏初臨表情嚴肅起來跟夏雲峰有三分相似,她直直看著步月,上前一步,問道:“歐陽月是誰?”
“她不是無憂宮主的二弟子麽,在武林大會中奪得頭籌,江湖第一美人呀。”
“你為何又說她是你妹子?”
“這……是因為……”
“她姓歐陽,你是步月,怎可能是你妹子,而你們卻又長得如此相像,這又是為何?”
步月憂傷道:“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子,她被歐陽家收養,所以姓歐陽。”
“可我前些日子救過一個女子,她說她也叫歐陽月,是歐陽無敵之嫡女,並且能細說出父母的生辰八字和歐陽家的家規,那麽,你的親妹子到底是誰?如今又何在?教主可否讓她出來一見?”
她咄咄逼人,步月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心道才一年光陰,那傻乎乎的姑娘怎變得如此精明了。
“夏姑娘,這其中定有誤會。”
“有何誤會?恐怕是教主想要拖著時間來圓這個謊罷,那麽,我問你,為何歐陽月在的時候步月從未出現過,而步月出現時歐陽月又失蹤了?”
“答不出來?”
“因為歐陽月就是步月,步月就是歐陽月,阿月,你騙我騙得好苦!”
步月猶在抵死反抗:“誰告訴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此事絕無可能!全是別人胡說八道,汙蔑詆毀本座清譽!”
夏初臨道:“無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的推測,因為哥哥無論看哪個阿月的眼神都是一樣的火熱,他不是那種人,那隻有一種可能,歐陽月和步月是同一個人!”
“別以為拉直了頭發我就不認識你了,阿月。”
“……”
女人聰明起來好可怕!
夏初臨苦笑:“江湖傳聞步月最愛沾花惹草,最會哄得女人為他哭泣為他歡喜死心塌地,看來所言非虛,我今日來此也並非尋求一點憐惜寬慰,隻不過求證一件事,看看我心中的阿月死得有多徹底。”
步月張了張口,他平日裏對著女人巧言令色,滑溜得很,可對著這樣的夏初臨,卻不知能說什麽,總不能說無論我是男人還是女人我都喜歡你,你在我心中是不變的,這樣的肉麻話,別說是夏初臨不願聽,指不定夏雲峰又要如何提劍砍他!
“對不起,阿臨。”
這是他對女人說過最真誠的一句話了。
夏初臨靜靜看著他,粉嫩的臉龐已經慢慢露出成熟的輪廓,越發精致好看,也越發有氣質,那雙漆黑的大眼,不再天真透徹,而是透著別樣風情。
這樣的女人才會有味道。
有味道的女人冷笑一聲,轉身大步離開了。
“唉。”步月疲憊地揉著額頭。
杜宇道:“教主,要不要我去將她追回來?”
“追回來作甚?”
“還能作甚,關在屋子裏甜言蜜語,溫柔霸道百般寵愛啊,憑教主本事,不過五天,定能讓她死心塌地!”
步月憂傷道:“我擔憂的是,她會不會從此隻愛女人不愛男人了,那真又是功德無量一件事啊。”
杜宇不說話。
步月一抬眼,又看見夏雲峰一臉陰沉。
“……”
“……”
步月含淚凝視,為何本座還這麽倒黴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