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琴
機場送別之後，自他離開之後，柏白的魂似乎也跟著走了，上班沒什麽精神說話也沒什麽力氣，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讓男同事都要看不下去了
“你就這麽喜歡他啊？”
“誰喜歡他哪，我也沒你想得那麽喜歡好吧，就……還好而已”
有些死鴨子嘴硬的模樣
“你這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啊，沒救了”
男同事一邊擦著杯子一邊繼續說
“本來還想趁機挖一下他的牆角的，看來希望不大了”
這邊男同事還在笑嘻嘻的說著這些打趣的話，那邊柏白卻是突然衝男同事挑了下眉，示意他看坐在玻璃牆邊的那個女孩，那女孩此刻正敲打著筆記本的鍵盤，時不時拿起咖啡喝上那麽一小口，微微皺起的眉頭看起來似乎是在思索比較重要的事情，都說男人在工作的時候很帥，其實同理也可以用在這個女孩身上
“你還是去挖那位的牆角吧”
南玖似乎意識到有人在看著她，視線離開了筆記本電腦，轉向了收銀台，依舊是那溫和的笑容，看著讓人挺舒服的，不過好看的人做什麽動作都好看，覺得舒服倒也理所當然
南玖接到一個電話之後便收起了電腦，收拾了一下桌麵，就走過來結賬了，仍舊是有些突兀的對話
“你今天心情不好？”
不過有了之前的那次對話，柏白倒也沒那麽驚訝了，咧嘴笑了一下
“沒有”
柏白和她並不熟，或者應該說並不認識，就算是有什麽不高興的事情也不存在和她說吧，所以柏白隻是有些敷衍的這樣回答著，不過旁邊的男同事卻是躍躍欲試了，在台子底下踩了柏白一腳，柏白有些吃痛的悶哼了一聲，卻又覺得失態了，轉而瞪了一眼男同事，然後極不情願的說道
“我心情是挺好的，不過我旁邊這位到是挺……低沉的”
果然這話一說，男同事在一旁立馬就做出了一個略微浮誇的低沉表情，柏白見他這個樣子一時沒憋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而南玖隻是略微的抬起了頭看了男同事一眼，淡淡的微笑著，似乎並沒有因為男同事那浮誇至極的演技而產生什麽不滿，看起來是個性格挺不錯的女孩
男同事衝南玖打起了招呼
“嗨，我叫阿伍”
“你好”
南玖雖然笑容很溫和，但實際上卻給人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就比如此刻，男孩介紹了自己的名字，而她卻隻是簡單的回了一句冰冷沒有溫度的你好，明明應該是個好相處的人，但實際卻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南玖離開之後，阿伍有些興奮的吹噓著那女孩對他絕對有意思，柏白並沒表達自己的看法，因為不想潑他的冷水
“她剛剛對我笑了，你看見沒，媽呀，我的小心髒啊……”
男同事一個人在那裏顧自興奮，有種旁若無人的既視感，柏白也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做著自己手上的事情
其實南玖也不是經常會來咖啡館，就一周一次甚至一月一次，有時候會很長時間都沒有看見她，但每次在柏白以為她不會再來的時候她又姍姍的再次出現
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說過那麽兩句話，她每次來，都會衝柏白打招呼，雖然隻是很生疏的寒暄，就比如是嗨、你好之類的問候，不過就算隻是這樣的寒暄方式，柏白卻打心眼裏蠻喜歡的，對她的印象一直都處於不錯的階段
柏白也猜測過她是做什麽的，看她的打扮感覺不太像職業白領，因為並沒有穿得中規中矩，但是穿著都還蠻有品位的，女人味十足，外加上長相上乘，每次她來都能吸引不少男士的目光，這樣的女人到底是做什麽的呢？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富家小姐？還是公司高層？反正對她的幻想都挺美好的吧，應該不是一般人
柏白每天的行程都排得很滿，除了這份兼職以外，她還在別人家做鋼琴家教，雖然她從一開學鋼琴是始於興趣，最終也的確勵誌要成為鋼琴家，但是現實給了她重重的一擊，她沒有時間去實現這些夢想，她還有更要緊的事情，那就是掙錢，努力的掙，不分晝夜的掙，她太需要錢了，沒時間去實現這些精神世界的滿足
下班之後柏白路過了鋼琴琴行，一時沒控製住走了進去，手指搭在琴鍵上的感覺很熟悉，黑白相間的白色琴鍵，觸感有些冰冷，帶了些絲滑之感，一直夢想於買這樣一架鋼琴，但價格卻讓人有些望而卻步，曾經是奢望，此刻更甚
服務員帶著標準客套的笑容，緩緩走到了柏白的身邊，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很快就在心中分辨出了這個人是否有能力有財力購買起這架鋼琴
“小姐您好”
柏白收回了手，微微點頭算是回應了服務員的招呼
“小姐您是過來買鋼琴的嗎？”
服務員的素質很高，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裝扮而產生過多的鄙夷，而是中規中矩的招待著，這讓柏白鬆了口氣
“我就看看”
也的確隻能看看，說著柏白打算轉身離開，餘光卻瞟見了一熟悉的身影，是咖啡館的那個女孩，不過那女孩並沒有看見柏白，而是時不時的與服務員交談著，看起來很是認真的在挑選鋼琴，柏白想著是不是要打個招呼，但是似乎並不知道她的名字，有些猶豫，其實主要是害怕尷尬而已
正在猶豫之際南玖的視線看了過來，柏白有些傻傻的朝她揮了揮手，揮完之後，頓時又覺得自己這樣的動作有些傻裏傻氣的，懊惱了一番
南玖笑著走到了柏白的麵前
“你也來買琴？”
柏白沒有否認卻也沒認可，微微頷首笑了笑說道
“我就路過的時候進來看看，現在要走了”
南玖點了點頭說
“很趕時間嗎？”
柏白不明其意的回答道
“也沒有”
原本這個時間是要趕去做家教的，今天因為那小女孩家裏有事，所以不必去，因此空閑出了一些時間，也正是因為空閑才會跑進來看那麽一眼，平時可沒有這種閑工夫
“我也沒自己買過鋼琴，對這些也不懂，可以麻煩你幫我參考參考嗎？”
南玖這話說得很是委婉客氣，倒是讓柏白不好拒絕
“可是我也不是很懂”
柏白雖這樣說著，但是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她這一輩子估計懂的東西並不多，但是這個鋼琴她還是可以拍著胸脯說沒問題的，但是人總是要謙虛的
“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幫你看看吧”
接下來的時間，柏白便帶著南玖四處在琴行裏轉悠了起來，南玖穿的是高跟鞋，柏白低頭看了那麽一眼，想開口詢問她走了這麽久腳疼不疼，不過轉念又覺得關係似乎還沒熟悉到可以去關心的程度，便也作罷了
而自始至終南玖都很認真的聽取著柏白的一些建議，甚至時不時的出言詢問，看那樣子好像真的一點都不懂鋼琴，稍微對她解釋那麽一下，她就會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她那神情讓柏白很有滿足感，就感覺南玖特相信柏白的話語一樣
柏白一說到鋼琴話也變得挺多了，或是因為聊的話題正好對了她的胃口吧，說起來就有些絡繹不絕，話多得導購員都插不上嘴了，最後致使那導購員也不得不誇讚了一下柏白
“這位小姐對鋼琴的理解很深刻啊”
不過這樣的誇讚並沒有讓柏白感到高興，因為這句話的口氣中更多的意思是，你影響到我們做生意了，可不可以閉嘴，不過想想也是，整個琴行逛下來，柏白就沒看中過哪一台，一個勁的在說缺點，不過她也隻是在實話實說而已
要不是南玖這尊看起來很有錢的大佛在這裏，導購員絕對是要把自己給哄出去的，這世界，勢力的很
不過南玖倒是並沒有不耐煩，而是依舊維持著一開始的表情，說道
“看來這裏的琴都不怎麽樣……”
南玖那語氣似乎是不打算買了，這頓時讓那導購員急迫了起來，趕忙挽留，柏白也很識趣的幫忙挽留了起來，其實從一開始柏白就故意躲避著介紹自己最喜歡的那台鋼琴，也許是太喜歡了吧，所以就算是不能擁有也不想其他人擁有，也許這樣的想法有些自私，但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不過轉念一想那台鋼琴那麽貴，就算是給她介紹，她也不一定會買吧，畢竟那樣的價錢就算是個有錢人也不一定可以承受，但是柏白遠遠低估了南玖的財力，她甚至二話沒多說就直接買了，並且是一次性就付了款，倒讓柏白有些汗顏了，得虧她遇到了是自己，要是個門外漢，不得被宰？
柏白看著她低頭簽字的樣子，頓時生出了一些距離感，之前隻是覺得她是有錢人，但當真看到她如此消費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感慨的，有錢人就是任性，喜歡就買，說掏錢就掏錢都不帶眨眼的
此時外麵下起了雨，雨聲傳入了耳，稀稀簌簌的，落在外麵的水泥地上，在地麵凹處現出了波瀾，一圈一圈化開，柏白並沒有帶傘，有些鬱悶的抬頭看著天空，這雨估計一時半會是不會停了，且雨勢似還有要變大的趨勢
“沒有帶傘嗎？”
身後傳來的聲音很是溫和，柏白回過頭去看了她一眼
“嗯，沒有帶，不過雨應該過一會就會停了”
南玖探出頭朝外麵看了一眼，微微側頭說
“這樣子應該一時半會不會停吧”
這話顯然是對的，且無意中反駁了一下柏白之前那話的言論，當然之前那句話，柏白也隻是順口一說而已
“不如我送你回家吧，要不是我耽誤了你這麽長的時間你也不會遇上這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