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哪裏來的香味……
淩汐不甚清醒的大腦開始緩慢的運轉，肉類被燜烤的鮮香混合著荷葉的清新，這香味怎麽那麽像，叫花雞？
完蛋了，昨天忘了告訴顧大俠讓他做叫花雞，今天沒得吃了！
剛剛放下托盤的顧子文看著“騰”的一聲突然直挺挺坐起的淩汐，表情有些難以言喻。這人，是餓成了什麽樣才能有這種反應。
走過去坐在床邊，伸手捏捏淩汐肉乎乎的臉頰，“醒了？”
啊，手感真好，最近好像肉多了一點？再接再厲！
“嗯？”淩汐僵著脖子轉頭看他，紅撲撲的臉配上幾根翹起的頭發莫名可愛，眼神迷茫表情呆滯顯然還沒完全清醒，“嗚，我的叫花雞……”
不清楚原委的顧子文還在狀況之外，一臉驚歎，“這都能聞出來？”
“什麽意思？”
臉被捏了半天淩汐不清醒也清醒了，茫然的看著顧子文，“聞出什麽了？”
顧子文哭笑不得，指指桌子上的托盤，“你不是聞出了那是叫花雞嗎？”
“咦？”淩汐瞪大了眼睛去看桌子上的東西，托盤上放了一隻白瓷小碗，旁邊攤開的荷葉上放著一隻酥黃油亮的雞。他之前聞到的香味就是從那邊傳來的。
淩汐的雙眼一瞬間明亮起來，臉上是抑製不住的驚喜，像極了一隻看見肉骨頭的狗。
掀了被子跳下床就往桌子奔去，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如果不是顧子文昨晚給他穿上了衣服一定會上演一場裸奔記。
長臂一展把人撈回來，在懷中人兒不滿的瞪視中偷了個香吻，顧子文真的是覺得有些好笑了，“乖，先洗漱再吃。”
淩汐臉一紅，尷尬的別過臉，他是真的忘了還有洗漱這種事情。
顧子文端來漱口水讓他漱了口，又用帕子浸了溫水再擰幹給他擦洗臉和手，淩汐自己就坐在那裏像個大爺。
淩汐一邊感歎著自己越來越墮落了，一邊心滿意足的享受著顧子文的服務。自從他們在一起之後，淩汐連衣服都不用自己穿，全部由顧子文代勞，按顧大俠的話來說就是他穿的衣服隻能他來脫。
想想真是好羞恥。
穿戴完畢，淩汐立刻從一個衣衫不整的貪吃鬼變成了風度翩翩的佳公子。
按他以前愛端著的德行，現在就該裝作不在意般慢慢的踱去桌前，先用刀具剃去叫花雞的骨頭，將肉切成剛剛好能入口的大小，再一塊塊的細嚼慢咽。
但那畢竟是以前，現在淩汐覺得在顧子文麵前完全沒有必要顧忌形象，於是飛奔過去直接上了手。
湊近了叫花雞的香味更是濃鬱，淩汐深深吸了口氣覺得滿腔都是它的味道。
“啪。”
在淩汐將剛扯下的肥嫩雞腿送進嘴裏之前，那個直接被他忽視了的白瓷碗被顧子文放到了他的麵前。
“先喝了再吃。”
碗裏裝著煮的軟爛的白米粥，淩汐委屈的看看白粥，再看看手裏的雞腿，可憐兮兮的瞅著顧子文，“可以直接吃雞嗎？”
顧子文無視看見他的表情時產生的心軟，堅決道:“不行，先喝粥，空腹吃這麽油膩的東西不好。”
淩汐見沒有回旋的餘地，哀怨的看了看手中的雞腿，還是不忍心放下啊。
顧子文被他逗得直發笑，端起白瓷碗用勺子舀起一勺，試了試溫度，確定可以入口才遞到淩汐的嘴邊。
真以為他會讓他用油乎乎的爪子喝粥？
淩汐喜滋滋的咽下喂到嘴邊的粥，一口接一口很快碗就見了底。
“顧大俠，我早晚被你養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這樣最好，你就離不開我了。”
淩汐皺皺鼻子，湊過去親顧子文一口，眼睛笑成了彎月。
“顧大俠，你怎麽想到要做叫花雞的？”
“去後山找周青，恰巧看到了養在那裏的雞，想著還沒帶你吃過這個，就烤了一隻。”
“嘿嘿，我昨天還惦記著要告訴你今天想吃這個，結果忘了說，沒想到還是吃到了。”
“大概，這就叫心有靈、犀？”
顧子文特意給最後兩個字重讀，淩汐臉一紅，分不清他到底是說心有“靈犀”還是心有“淩汐”……或者，兩者都有？
哼，讓你一語雙關，讓你調笑我，看吃的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羞憤的把手裏啃過兩口的雞腿塞進顧子文的嘴裏，淩汐看著顧子文無奈的滑稽樣子，舔著手指上的油笑得停不下來。
顧子文咬下一塊肉，鹹香軟嫩，味道還不錯，看來沒在媳婦兒麵前丟臉。
丟掉骨頭，擦幹淨手，顧子文在淩汐的抗議之下捧著他的臉交換了一個叫花雞味的吻。
“哎呀呀，沒眼看了，下次親熱之前記得關門呀。”
正在親吻的兩人黑著臉分開，一聽這賤兮兮的聲音就知道是清虛來了。
果然，笑得無比曖昧的清虛身後跟著紅著臉的望歸和蘇澗粼，毫不避諱的進了屋子。
明明清虛和望歸穿著同樣的道服，望歸一副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模樣，清虛卻硬生生多了一股子猥瑣的氣息，果然人的氣質很重要。
淩汐見清虛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桌上的叫花雞，立刻眼疾手快的撕下了另外一隻雞腿咬了一口，絕對不能便宜了這個糟老頭！
“切。”清虛不屑，然後迅速的扯下兩隻雞翅，一隻自己叼著，另一隻塞進了望歸的嘴裏，直惹得望歸心裏又甜又窘。
動作慢了一步的蘇澗粼看著已經被分屍的雞鼓著腮幫子氣的直跺腳，然後整塊撕走了雞胸肉……
淩汐三口兩口啃完了雞腿，指尖撚著骨頭目光在清虛和蘇澗粼之間徘徊，思索著雞骨頭要往哪個人的腦袋上丟。
不對，這是顧大俠的房間，就算雞骨頭砸中了誰，最後也是他們自己吃虧。於是淩汐果斷的放下了雞骨頭，抬腳就朝清虛踹去。
顧子文知道得讓他把氣撒了，望歸覺得他們剛剛做的有些不太厚道，蘇澗粼在忙著啃雞肉，於是一時間竟沒有一個人出來攔他們。
清虛跳出一步躲開淩汐踹過去的那一腳，非常無恥的背朝著他們扭了扭腰。
“有本事你繼續來呀。”
這畫麵真是……惡心的沒眼看！
咽下最後一口雞肉的蘇澗粼代表大家說出了心聲:“前輩，你真的是太無恥了！”
清虛滿不在乎的擠到望歸的身邊，無“齒”可以有假牙呀。
淩汐也懶的再和他鬧，委屈巴巴的湊到顧子文的身邊，哀怨道:“沒吃飽，沒吃夠”
顧子文用手帕擦拭著他的手，哭笑不得，“一會兒就到吃午飯的時間了，叫花雞下次再給你做，我一會兒先給你拿點糕點墊墊肚子好不好？”
得到了顧子文的保證淩汐也沒意見了，但是對著搶他肉吃的人實在沒什麽好臉色，於是虎著臉凶巴巴的問道:“你們今天怎麽想著來這裏找我們了？”
清虛一邊感歎淩汐的變臉速度，一邊說出了今天來到這裏的原因。
“另外三大門派的代表一早全部到了，一起的，還有禦劍山莊的人。”
“唔。”遲早要來，沒什麽奇怪的。
“上次忘了告訴你，”清虛說著有些心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之前調戲你娘的那人叫夏臨樓，這次也來了。”
夏臨樓，這名字怎麽有些耳熟？
苦苦思索的淩汐沒發現顧子文一瞬間黑了的臉，突然靈光一閃拍案而起，怒視著清虛， “天鷹閣的閣主夏臨樓？！”
清虛尷尬的點點頭。
於是剛剛停戰的二人又轟轟烈烈的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