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季公子是張紹的弟子,那按輩分來說,他得喊前輩你一聲師祖?啊,前輩你果然已經是老人家了。”


  清虛:“.……”姓顧的,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帶走你家的小情人,立刻!

  “師祖?”薑凱低聲念道,心中驚疑不定,萬劍門中能讓季涵叫師祖的該是掌門那一輩的,所以這個看著眼熟的道士是.……

  薑凱的腦中浮現出一個他不太願意去想的名字,小心翼翼的問道:“您是清虛前輩?”


  清虛瞥他一眼,心道終於有個上道的小輩了,於是滿意的點點頭應了是。


  薑凱惱怒的瞪了季涵一眼,在心底把季府的人罵了千百遍。早知道會碰上這兩個煞星,說什麽他都不會趟這趟渾水。


  季禮也看出自己好像招惹了了不得的人,慶幸之前沒把人得罪的徹底,心思轉動著想找一些挽回的方法。


  “認親是大事,我們也不敢太過草率,不知望歸公子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自己是季府的人,若你真是我們家走丟的那個孩子,姐姐的在天之靈也能得到安慰了。”


  關鍵時候還是季夫人發了話,手帕在眼角點了點假裝拭淚,遮掩住眼中的譏諷。


  五歲的孩子能記住什麽呢?父母親屬的名字,自己的生辰,最愛的玩具?有哪樣能證明你的身份。臉長得像又如何,你娘可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誰敢隻以這點就認定她們的母子關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望歸身上,望歸抬起頭看著季禮,語氣平緩:“我娘的左肩有一塊梅花狀的胎記。”


  “叮。”


  季夫人手中的杯蓋一滑砸到了杯身,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任她怎麽想也想不出居然還有這麽件事,而她完全不知情!

  目光再次匯集到季禮的身上,前任季夫人的肩上有沒有一塊胎記在場的人裏知道的應該隻有他了。


  季禮的汗已經濕透了後背的衣服,人不安的在椅子上小幅度的扭動著,不知該不該承認。承認了望歸就是季家的嫡長子,待季禮死後按律財產得歸他,他寵愛的季涵隻能分得一小部分;不承認就會同時得罪萬劍門和白雲宗,無論哪一樣都是他承受不了的損失。


  季涵本想說什麽,但他不是傻子,知道隻要開口就得得罪人,幹脆垂著腦袋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各道視線依舊聚集在季禮身上,默然的、惱怒的、戲謔的、嘲諷的,刺的季禮如坐針氈,肥胖的臉上一片煞白,嘴巴開開合合但是一個音都沒有發出來。他知道他要完了,這麽久的沉默已是對望歸那句話的默認,所有人都將知道他是個拋棄親子的無恥之徒。


  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被沉悶的氣息壓得窒息時,望歸突然起身麵朝他開了口,身材挺拔鋒利的像是一柄出鞘的劍。


  “我沒想回季家,季家的財產和我半點關係也沒有,你不用擔心那麽多。”


  季家三口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可望歸接著一個“但是”讓他們又把心提了上去。


  “我要祭拜我娘。”


  “應該的應該的,我現在就帶你去!”


  季禮幾乎是有些急切的跳下椅子,像是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他身後追趕一般,也顧不上其他人快步往祠堂走去,生怕走慢一點望歸就要反悔。


  其他人看著他肥胖的身軀做出那麽靈活的動作,居然覺得有些滑稽,搖了搖頭跟上前去。


  祠堂在季家的西北角,門前種著兩排翠綠的檜柏,平日裏除了定期打掃的仆人根本沒人會去,安靜的能聽見蟲鳴聲,此時眾人的腳步聲倒成了這裏難得的喧囂。


  季府的祠堂外人總是不好進去的,望歸一個人進去祭拜他娘,其他人就等在外麵。


  清虛站在原地出神,怕是被望歸突然的決定弄得有些反應不過來。一方麵他很高興望歸不會為了回家離開他,另一方麵又忍不住想按望歸的性子,當初季禮得做了多對不起他的事情才能讓他這麽果決的放棄和親爹相認。


  “望歸離開萬劍門了,也不打算留在季府,以後去哪兒呢?”


  “可以去白雲宗啊。”


  “去我那裏也可以。”


  “其實我們一起繼續到處遊曆也不錯。”


  “那某個糟老頭子就不要跟著了。”
……

  站在望歸身後的三個人裝作很小聲的在討論著望歸的事情,清虛忍得額頭青筋直豎,最終扭曲著臉回過頭陰測測的朝他們冷笑:“我們今晚再打一架如何?”


  淩汐嘲諷的瞄了一眼他的腰側:“前輩,傷好了?”


  “哼!”清虛瞪他,怒道:“有種我們單挑。”


  淩汐嗤笑一聲:“明明可以群毆為什麽要單挑,我又不傻。”


  蘇澗粼:“前輩,這種時候你應該找望歸幫忙呀。”


  顧子文:“可惜讓人家以什麽樣的立場幫忙呢?”


  蘇澗粼:“讓你作,作死了吧。”


  一個人根本說不過三個人的清虛:“.……”


  真的,好想打死他們。


  “我們,還是現在就打一架吧。”


  現在?


  幾人默默地對視一眼,在別人家祠堂外麵打架不好吧,不過想想這是季府的祠堂.……簡直是毫無愧疚感。


  淩汐後撤一步,“刷”的一聲展開折扇,挑釁地看了清虛一眼,道:“怕你不成。”


  清虛抬起手中的劍,劍未出鞘,也挑釁回去:“就讓前輩好好教育教育你個兔崽子!”


  季涵幾乎是有些錯愕的看著纏鬥到一起的兩個人,雖然未下殺手,但是招招狠辣,就像是兩人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他下意識的想要上前阻攔這兩個驚擾季家先輩的人,但是腳剛邁出就被薑凱一把扯住胳膊拽了回來。


  薑凱瞪著還沒回過神的季涵小聲的訓斥道:“不想活了?”


  季涵一驚,陡然回過神來,“刷”的出了一身冷汗,那兩個人可不是他的武功能夠攔下的。


  不會武的季禮和季夫人在一旁氣的直哆嗦,敢怒不敢言,顧子文和蘇澗粼閑閑的站在一旁看戲,不時還小聲的點評兩句。季涵看了眼完全沒打算插手的薑凱,乖乖的縮了回去,他的小聰明在強大的武力碾壓前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場。


  “吱嘎。”


  聽到望歸開門的聲音,打得正酣的兩人立刻分開,回到原來的位置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眾人驚訝於他們的變臉速度,但是當看到望歸手裏拿著的東西時,這份驚訝立刻被衝擊的幹幹淨淨。


  季禮指著望歸的手指不斷地顫抖著,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這一幕,喘著粗氣凶狠的質問道:“你手裏拿的什麽?”


  望歸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模樣,淡淡道:“我娘的牌位。”


  季禮氣的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翻著白眼暈過去,“大逆不道!你娘是我季家的人,你怎可把她的牌位從我季家祠堂中拿出?”


  “不可以嗎?”


  望歸低聲說著,隨即在眾人反應不及之時“噌”的抽出了劍,隻見幾道銀光閃過,祠堂門前的兩根人抱般粗細的木柱齊齊的被斬斷,失去支撐的屋簷瞬間塌了半邊,砸在地上揚起一地塵土。


  “這是你欠我們的。”


  看著一行人離開的背影,季禮蒼白了臉眼前一陣陣發黑,整個人站立不穩。望歸臨走前那句“當年很多事我不懂,但是都記著呢”像是錘子一般一下一下砸在他的心上,季禮趔趄著退了兩步終於胸口一痛暈了過去。


  季夫人尖叫著慌慌張張的招呼下人去找大夫,原本靜謐的祠堂前頓時混亂的像是嘈雜的菜市場。薑凱看著在一旁縮著脖子裝作鵪鶉的季涵,怒道:“你不是跟我們說有人冒充你大哥妄圖奪取季家財產,還想趁機害死你父母嗎?現在的情況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好好解釋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看了幾篇文,刷新了下三觀,話說包養出真愛這個梗我能理解,但是攻強 奸了受,受最後愛上攻這個.……真的不是斯德哥爾摩嗎?-_-||| 我決定去多刷兩邊葉修洗洗眼o(* ̄︶ ̄*)o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