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哎呀,前輩大晚上的這副打扮是打算去做壞事嗎?”


  清虛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蘇澗粼,轉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蘇澗粼原地跳了兩下,小聲叫道:“前輩,等我!”


  顧子文慢悠悠的跟在他們後麵揉著淩汐的手,笑道:“看來大家的目標是一樣的啊。”


  季府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但是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望歸當年究竟是怎麽樣被人販子拐走,如果事情真相真的牽涉到了季府的人,那麽這次望歸回來之後當年下手的人還會不會再次傷害望歸?沒人願意冒這個險。


  顧子文和淩汐本想著夜探季府,說不定能探聽到一些什麽消息,以便望歸能夠早做準備。沒想到剛出門就看到了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蘇澗粼,詢問之下才知她也有這個打算,望歸是個好人,她作為朋友不希望他再受到傷害。


  本就此打算三人共行,卻在窗口看到了特意換成一身深灰色衣服的清虛,顯然也是打算去季府查探消息。三人在他身後互相看看,其實清虛心裏還是很在乎望歸的吧。


  唔,現在把人傷的這麽深,等這個遲鈍的要死的人發現自己的真正心意會有什麽情形?他們一致認為望歸應該好好整一下清虛,讓他也嚐下求而不得的滋味,不然之前的罪不就白受了。


  並排趴在季禮的臥室屋頂,一人掀開一塊瓦等著窺探房內的動靜,深色的衣服在昏暗的月色掩映下幾乎和黑暗融為了一體。


  季禮和季夫人還沒有回屋,淩汐扭了下身子,伸手戳戳顧子文的肩膀,腦袋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吐槽:“我們這樣是不是太猥瑣了。”


  偷看別人臥室什麽的,總覺得很變態啊。


  顧子文順勢在麵前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大丈夫不拘小節。”


  淩汐縮回腦袋,手在被親的地方摸了摸,覺得臉上像是燒起來了一樣,小聲的嘀咕:“你明明就是個臭流氓!”


  顧子文湊過來笑得一臉燦爛,無辜道:“臭嗎,昨天可是跟你一起洗的澡。”


  這人真是!


  淩汐氣鼓鼓的轉過頭去不再理他,視線遊移,腦子裏不斷地閃現出各種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麵。


  呸,自從他們在一起之後這人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見把人逗惱了,顧子文湊得愈發近了,甚至抓住淩汐的手直接放在唇邊親吻:“哎呀哎呀,生氣啦?不要不理我嘛。”


  一旁的清虛終於忍無可忍,咬牙切齒的低吼:“喂,喂,你們夠了啊,偷看呢,能不能敬業一點。”


  蘇澗粼難得同意他的話,附和道:“就是,我們在偷窺呢,你們動靜小點。”再發展下去他們旁觀的人就該長針眼了好嗎。


  “這不是還沒回來嘛。”


  顧子文話音剛落,隱隱約約的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話語聲,四人頓時噤聲。


  季禮和季夫人並肩朝臥房走來,身前是兩個點燈的丫頭,身後跟著八個隨從。


  蘇澗粼探著腦袋看清人數就不屑的撇嘴:“這得做了多少虧心事,才會在自己家裏讓這麽多人跟著。”


  人走近了,話也聽得清楚了。


  雖然已經派了人去請季涵回府,但是季夫人心裏還是有些不安:“老爺,你說如果涵兒恰好不在天鷹閣可怎麽辦。”


  季禮攬住妻子的肩,安慰道:“不會那麽不巧的,涵兒這個時候除了天鷹閣還能在哪裏。”


  “哎呀。”季夫人纖細的手指戳向丈夫的胸膛,嗔道,“萬一呢!”


  “放心吧,就算涵兒真的回不來,我們也有辦法。事情都已經過了二十年,那小子難道還能拿出他是我們家孩子的證據?”


  “對,到時候你就咬死了不認,就不信他臉皮厚到沒證據也賴在咱家。”


  “所以你就不要再擔心了,那小子鐵定進不了我們家的門,就算進了……”


  季夫人抬頭望向麵色突然陰沉的丈夫,嬌笑道:“難道你能像當年處理他娘那樣也處理了他?畢竟他可是你的親兒子。”


  季禮知道季夫人對他當年為了錢財丟下他娶了第一任夫人很不滿,並且這件事至今都是她心裏的一根刺,當即安慰道:“我承認的大兒子除了涵兒,不會再有其他人。”


  望歸的娘是被季禮和這個女人害死的?


  屋頂上的人都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詫異的望向其他人,發現大家都是同一個反應才知剛剛居然真的聽到了一件這麽惡毒的事情。


  那麽望歸自己知不知道他娘親是被親爹害死的?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讓望歸知道。


  眾人在心底拿定了主意,但是氣肯定沒那麽好消。妻子是你娶的,兒子是你生的,怎麽著,不想要了就統統殺掉?虎毒尚且不食子,這種行為簡直禽獸不如。


  還有那季夫人,季禮二十多年前敢殺妻兒,二十年後自然也敢,就不怕某天為了什麽原因這屠刀最終落到她們母子頭上?

  其他人暫時尚且能忍住,清虛可就忍不了了。


  他把望歸當寶貝當了二十年,一直希望望歸能和自己的父母團圓,但是誰想到他親爹是這麽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早知如此他絕對不會帶望歸下山尋什麽勞什子的親!

  季氏夫婦和隨從已經走到了拐角處,離他們不過十幾米的距離。清虛無聲的冷笑,抓起一塊瓦就朝季禮砸去,其他人一時不察誰也沒攔得住他。


  清虛是什麽人,習武近四十年,就算是隨手扔的瓦準頭也堪比暗器高手,直直的砸到了季禮的腦袋。


  季禮隻覺得眼前一個黑色的物體在急速放大,然後一陣劇痛襲來,人直接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老爺!”身側的季夫人焦急的想要扶住她,奈何力氣小,被暈倒的季禮拖著一起摔到了地上,剛剛反應過來的隨從趕忙過來手忙腳亂的把主子扶起,其中有一個一邊大聲的喊著“不好了,老爺受傷了!”一邊飛奔過去請大夫。


  蠢貨,這麽一喊還怕別人不知道季禮壓根就沒有出遠門嗎?

  被丫鬟扶著手臂艱難站起來的季夫人氣的直抖,看了一眼凶器,是一塊已經沾了血的瓦塊,此時瓦塊落在了地上已經摔成了幾塊。


  季夫人眼前一陣發黑,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剛剛一直有人在屋頂上窺探?那麽不是把他們所有的話都聽到了?不行,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當年的事情,尤其是那個殺千刀的小雜種!


  手裏捏著帕子,手指快要戳上隨從的腦門,季夫人大聲的怒斥:“人在屋頂上!傻愣著幹嘛,快去追傷了老爺的人,把人給我抓回來,有幾個抓幾個,抓到了直接打死,抓不回來你們就等著死!”


  隨從被他這麽一罵,立馬戰戰兢兢的應了聲,快速的朝瓦塊飛來的方向奔去,想要攔住凶手,但是等他們過去哪裏還有人影。


  遠處幾個人影在屋頂上飛躍,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一個女聲在說:“前輩,你應該連季夫人一起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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