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別在我墳前哭
傾九剛醒來的時候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她勉強睜開眼,模糊的看到一個拳頭落在她身上,她的身體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力打出兩步遠。
鬼靈精!
傾家咬牙。
(???皿??)凸
尖利刺耳的公鴨嗓在她耳邊,聒噪的聲音吵的她腦袋疼。
“你這個賤人,還以為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嗎?我呸,賤皮子還敢偷東西,看我不打死你!“說罷,就要衝上來打人。
傾九眼睛縫隙裏映出眼前凶神惡煞者的模樣,這分明就是個穿著內侍服的太監。可她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無力反抗。
該死的!
慘象已經使她質壁分離。
“公公切莫要再打,若真死了,咱可罪大了。“
一旁的小太監連忙阻止。畢竟是先皇後所出的嫡公主,名頭還在呢,雖說再無翻身的可能。
“啊呸!“一口帶著腥臭的唾沫噴在傾九的身上,頓時臭氣蔓延。為首的油膩老太監狠狠的踹了傾九一腳,撩起衣裳轉身離去。
傾九瘦可見骨的手慢慢捏緊。
喵了個咪!
良久,整個冷宮一點兒別的聲音都沒有了,傾九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頭上的傷口已經結痂,隻是那滿臉的血痕看起來竟是詭異之極。
不用看也知道是滿身的淤青傷痕,傾九感覺小腿上綁著東西,她掀開外罩的裙子一看,是個布包。
裏麵是一個饅頭和一把匕首,以及一包藥粉。
這藥粉……不得不說,原主是個聰明的姑娘。
’是公主又如何?母族因被誣陷謀反罪而被屠殺殆盡,我親娘自戕,又失去了父皇的寵愛。在這弱肉強食的皇宮中沒了庇護,就是最底層的奴才也可拳腳相加。
我這一生墮落在黑暗裏,沒有自由,不曾見過外麵的世界。到哪裏都充滿了算計,無時無刻不在擔憂生死,我這輩子最大的悲哀就是遇到了那個狗男人。我要他生不如死,連在我墳頭哭的機會都沒有,大梁絕不能讓他竊走。’這是原主原話。
還好原主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患者,她的目的很明確,而且毫無私心。
傾九摸了摸幹癟的肚子,又掃視了屋子四周,空空如也。
“小鬼,給我弄點好吃的。”傾九繼承了身體之後,原主的一切生理反應她都能體驗到。
“你還想吃山珍海味?想想你的處境,既然是做戲,當然要做全套,吃好了露餡兒了咋辦?”
鬼靈精雙手抱胸,咧咧嘴。
傾九:……叔可忍,她也可忍!
傾九幾口吃掉冷硬的饅頭,換了件雖破舊卻稍微幹淨點的衣裳開始練武。
原主最開始一身嬌柔軟弱,待遇還沒有現在這麽差,自從生了好幾場病之後,奴才們對她的態度一下子惡劣起來。那時候她才明白,自己強大才能苟活於世。
隻可惜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她身上,她不得不受狗男人的鉗製,一步步走入陌路深淵。
就這樣過了幾日都沒有人來打擾她。估計是上次那件事後,太監們想給她一個教訓,所以連飯都隻送到冷宮大門口。
傾九一口也沒吃。
裏麵全是沙粒餿水,她的尊嚴還不至於心甘情願的讓人踐踏至那種地步。冷宮別的不多,老鼠和野草是取之不盡的。人餓極了,可是什麽都能幹得出來。
鬼靈精成功的被死老鼠嚇到了。
傾九在它麵前活剖了隻老鼠,扒皮抽筋掏內髒,然後剁成肉醬。
如此血腥狂暴惡心的畫麵成功讓鬼靈精幹嘔了半個時辰,順帶給她弄來了禦膳房的食物。
傾九這副身體糟糕的很,鬼靈精去禦膳房偷了給端貴妃的燕窩和補藥給她吃。其餘的是一點兒也不敢給傾九,怕她還沒做任務呢,自己先吃死了。
這邊吃好了,禦膳房那邊炸鍋了。
好端端的,東西怎麽就不翼而飛了呢?禦膳房找死了也沒少到,隻好先息事寧人,重新做了一份給端貴妃,幸虧時間上還來得及,不然禦膳房得死一堆人。
第二日,前日被偷的燕窩燉盅和補藥的砂鍋神奇的出現在禦膳房的地上,洗都沒洗,給皇帝燉的特供雪梨銀耳湯又不見了。
這可不得了,雪梨就兩隻啊,吃了沒有了啊!皇帝還等著吃呢。
禦膳房主管排查之後也沒法子了,隻好將這件事報告給了禦前大總管李公公。
果然龍顏大怒。
皇帝下令皇宮內宿衛大搜皇宮,這偷兒偷的可不僅僅是食物,是他作為皇帝的顏麵。
那邊辦事兒如火如荼,額,其實將腦袋撇在腰杆兒上,稍有不慎,人頭落地。
這就是皇(黃)權(泉)啊!
“小鬼,夜黑風高,適合幹大事兒,走,帶你幹一票去!”傾九眸子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了這宮門了。
冷宮太寂寞,外麵才好玩兒呢!
她好久沒有體會這種權謀氣氛了,這才是她的天下啊。
鬼靈精不愧是鬼靈精,聽到了樂子,便跟了上去。
夜幕落下,冷宮裏的太監們沒有樂子早早的睡了。
傾九如同貓兒一般在黑夜中行走,冷宮的地勢她早已經爛熟於心,閉著眼睛都能走完。
夜風狂吹著,傾九拿出濕布蒙在臉上,而後攤開裝有藥粉的紙包,風一吹藥粉隨風吹入房內,不過一刻鍾裏邊就傳來了淒慘的叫喊。
平日做多了虧心事,半夜鬼敲門報仇。
趁此機會,傾九破門而入,正見上次打她的太監慘叫著滾下了床鋪,嘴裏吼著:“鬼啊,救命啊,不要過來!“寒風凜冽,衣裳也顧不得穿,縮在角落裏因恐懼而痛哭流涕。
傾九閉眸片刻,握刀的手不覺得又緊了幾分。
打的雖然是原主的身體,但現在痛在她身上啊。
醃臢太監。
鮮血噴灑,頭顱滾落在她腳邊,彼時那頭顱麵上還瞪著驚悚恐懼的眸子。
她身體輕顫,竟有種解氣的快感。
是原主殘留的情緒。
傾九覺得全部殺完太無趣了,於是饒有興致的撿起地上的頭放到另一個正在睡夢中掙紮的太監枕邊,還好心的給他蓋上了被子。
就在她走出門那一刻——
“嗬嗬!“
一道陰柔又低沉的笑聲傳來,傾九頓時背脊發涼,冷汗直流。這次原主的遺留的情緒實在太強了,她好不容易壓不適,鎮靜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