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劇毒
西藩與大梁建交三代,循慣例要送一名皇室公主與太子成親,象征兩國求和的意思。 大公主溫婉可人,早早嫁給了祭司,剩一個二公主抗拒著不想嫁人,苗樂守死理非逼著她嫁過去。 “你說這個人怎麽這樣嘛!路途遙遠,你們這些皮糙肉厚的可以,萬一我和胡勒公主一樣死在半路上,他哭都來不及呢!” “胡勒公主是誰?” 路途迢迢,護送皇室貴族也是軍隊的責任,付六的印象裏,大梁沒有這號人物。 “她是西藩跳舞跳得最好的,你們的皇帝還許諾她當皇後呢!現在都不知道是不是你們的壞皇帝把她給殺了,就為了不讓她當皇後。” 皇後? 電光火石間,付六想起一個人:謝宇。 他說他是長房太子,難道是這回事? 想到這兒付六覺得自己真是吃多了腦子糊塗:胡勒公主都沒嫁過去,哪裏來的孩子?” 流雲兒還在哭,哭得付六腦仁疼:“抱歉了二公主,我沒興趣聽你的家長裏短。現在大敵當前,你還是勸勸你爹歸降尚且有一絲轉機。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平定西藩,我想‘平定’兩個字不需要多做解釋吧?” 霎時間,所有嗚咽銷聲匿跡,流雲兒抬起眼來,眸中清明,沒有一點悲傷的含義: “對,我知道,所以我約你出來。看見你左手小拇指的出血點嗎?腸穿肚爛的劇毒,這麽長時間,足夠它運作全身,就算周身血液換一遍也解不幹淨。三天之內沒有解藥,你就完了。” 好熟悉的一招。 流雲兒應該是剛才的拉扯中紮了她一下,又哭哭鬧鬧轉移她的注意力讓毒擴散得凶猛一些。 “軍營裏逼供,我也用過這招,沒想到毒放在自己身上,是這種滋味,”付六笑笑,“沒事我先睡了,兩天之內我不回去,我的副將會帶著人直接攻打主城,之後可沒這麽軟和的床鋪供我睡覺了。” 流雲兒不甘心地喊:“喂!是真的劇毒!死的時候痛不欲生的那種!你應該痛哭流涕趴在我腳邊求解藥!你不要命了?” 付六抬頭看一眼天邊漸暗的繁星,柔聲道: “天快亮了,天黑以後,我的副將會帶著十萬大軍衝進來,到時候什麽國主啊公主啊丞相啊,全是階下囚。你要是真愛苗樂,試試看連夜帶著他逃亡,多浪漫。” 命有什麽稀奇的? 早點死無非是叛國之臣,蒼天有眼叫她死不得所。 晚點死就是蒼天瞎了狗眼,沒把這惡人收了去。 命由天定,她活一天是一天的運氣。 恰好今天運氣不太好而已。 “你會後悔的!”流雲兒戳著她的後背說。 這句話也好耳熟。 “流雲兒,我曆經千難萬險去愛一個人,他欺我瞞我、詛咒我下地獄,再猛的毒藥都比不上當時的心痛。我要謝謝你幫我解脫。” 前來西藩的路上,她已經見夠了夢裏的風沙,唯一可惜的就是見不到大勝而歸百姓夾道相迎的場景而已。 付六頭也不回的離開,背後無聲。 第二天,流雲兒又失蹤了。 跟著失蹤的還有苗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