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愛我
真好,這種感覺真幹淨,不痛不動心:“我不管你是騙我,還是愛我,你走了,你隨意。” 我推開門走下車,他卻拽著我不放手,語氣像是孤擲一注:“你若不愛我,你和季千鈞的合約是怎麽回事?” 我倏然頓住,他怎麽會知道那合約?! 那份合約說了,若是季家吞並了沈家赤城金融和薄輕狂的點石金融,將來也要歸還一定份額給薄輕狂。 我確實在最後一刻還想著護他一把,因為我失憶期間,他待我是真好,我心軟了,也願他有個好的結局,平安喜樂。 可是,心軟是病,得治。 我微微偏頭,我不懂他突然糾結這些做什麽,反正他又不需要我的愛:“你應該明白的,當我去你書房偷你的客戶資料時,我就完完全全偏向季千鈞了。” 他鬆開我的手,從車裏出來,點燃了一根煙,也不知道是不是冷得原因,我總覺得那煙在顫:“我們之間玩完了,是嗎?” “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沒有開始過。”我感覺到了薄輕狂的不舍,不知為何,心裏卻更硬更狠了。 我知道我在薄輕狂的生命裏留下了很多痕跡,我以前太愛他了,以至於他對我的存在,沒什麽概念。我幫他把別墅收拾得妥帖,我在深夜給他泡綠茶,每天都換著花樣養著他的胃,哄著他家暴躁的爺爺開心…… 若我真的離開了,他內心肯定會有空缺的。 我也曾天真地想過,七年,人的血液都換了一遍。我總能走進他心裏,也許就是這種執拗又不甘的心理,我既然多多少少形成了執念,所以被他一傷再傷居然也不會離開。 到底是他太深情,對沈青瓷的愛戀刻進骨子裏;還是他太涼薄,以至於我燒光了所有的能量,都沒能讓他憐惜我。 薄輕狂直接在車上摁滅了香煙,像個孩子在賭氣:“不愛就不愛吧,等你什麽時候想愛了,我在放你出來。” 我看著那精神病院,他真是厲害,一邊說愛我,一邊傷害我:“你真以為我喬三歲沒人在乎嗎?會有人來找我的,你留不住我的。”季千鈞把合同給薄輕狂看,就是想薄輕狂放過我,或者他會通過薄輕狂來找我。 季千鈞是個良善的人,我知道。 “你去美國的時候,你也說我留不住你。”薄輕狂似乎有些得意,提起來既然還有些炫耀的味道。 我轉身去看他:“因為那個時候,你能仗著我愛你。” 他沉默了下來,最終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牽起我的手:“跟我回家吧。” “我們沒有家。”我下意識地就懟了過去。他舍不得我,也不用這麽騙我,他多多少少是愛我的,但是他更愛他的事業和沈青瓷,這種愛,我也不要了。 他似乎有點惱怒,直接打開車門要走:“你要是樂意就繼續呆在這裏當瘋子。” 我還沒有上薄輕狂的車,季千鈞就來了。 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帶了律師和醫生,似乎勝券在握。 我就知道,我找了一個可靠的夥伴,季千鈞一定會把我從這該死的精神病院弄出來的。 薄輕狂下意識地抓住我的手:“你敢過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