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失憶

  那一瞬間,我的寒毛就倒立起來,屬於女人的直覺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就是她!肯定是她要害我! 原是我太信任她了,從來不去思考她是有意害我。 她笑容裏帶著期待,握著我的手:“三歲,你還記不記得我?” 看我搖頭,我知道她鬆了口氣。 薄輕狂對我失憶一事很上心,就差沒有聯合會診了。 院方也解釋不清我為什麽突然失憶,有人說是發燒時供氧不足導致腦死亡;有人說是我近期大起大落,心理逃避。但是,沒個準說,也沒人敢斷言我能否恢複記憶,什麽時候恢複記憶。 於是,我知道我又危險了。沈青瓷肯定怕我恢複記憶,她肯定知道我接觸過季千鈞。我所知道的真相,會讓她害怕。 沈青瓷這個人,我能避則避,不然我真不知道她會做些什麽。 因此,我分外地粘著薄輕狂,因為他至少還認是我的輕狂哥哥,一旦他認了這個身份,就代表他對我小時候的情分還在。 沈青瓷總不會當著薄輕狂的麵對我下手。 對於我的黏糊,薄輕狂似乎並不在意,時時刻刻都帶著我。哪怕是他辦公的時候,我都能在一旁玩遊戲。 我曾佯作天真地問他:“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不然打你一頓嗎?”他抬起頭,頗為好笑的模樣。 “……”我怔在那裏,午後的陽光從落地玻璃傾瀉而來,他笑得莫名的寵,若是這顆心沒死,肯定噗通噗通挑個不停。 他是內疚的,失憶的我對於他而言,沒有背叛過,而我卻為他受了很多苦,所以他願意對我好,對我很好很好。 然而,我放不過他,死結已成,無法回頭。 我白日裏纏著他,自然有我的原因。但是,他晚上跑到我房間是不是就過分了呢? 偏生我還要一副乖巧粘稠的模樣迎上去:“你怎麽來了?” 他欲言欲止:“你剛才做夢了。” 我低下頭,掩去了眸裏的情緒:“吵醒你了?”我確實做了一場噩夢,怕得我尖叫出聲,就像恐怖片裏的一樣,孩子在血泊裏,周圍回蕩著聲音…… 他自然地把我摟在懷裏:“我陪著你。” 我倒是一愣,他不曾與我同床,因為他睡眠淺,或者因為我不是沈青瓷——我失個憶居然還能見到世界奇觀? 我自然不能拒絕他,誰讓我失憶沒安全感分外黏他。 他在,我其實睡不著,反倒是他先睡了過去。 我忍不住偷偷睜開眼睛,他大概是累壞了吧,黑眼圈都快趕上熊貓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忙些什麽。 他把我接回來,無論是我或旁人問起我們的關係,他都回答得毫不猶豫。夫妻。 去他媽的夫妻! 他不是盼著沈青瓷回來嗎?現今終於回來了,他不應該想要早早甩了我才是,又何必把我捧在手心,甚至對沈青瓷也毫不避嫌。 他難道看不到沈青瓷眼底的暗自神傷? 我的手機輕震動了一下,打開,正是季千鈞的消息——GoodJob. 這一個月以來,我黏糊在薄輕狂的身邊,同時也在出賣著他。當我確定沈青瓷就是那個害我的人,我就跟季千鈞合作了。 他是個完全的複仇者,他要整個沈家跟他的雙腿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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