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明認內心
水逸看著麵前突然開啟的大門，對著抱著他的碧璽說道，“裏麵還有人，那我們進去應該沒有關係吧……”
碧璽抱著他，向著裏麵走去，“無事，逸想進去我們就進去。”
水逸被碧璽抱著，兩人穿過一條昏暗的通道，然後進入了一間滿是燭火的大殿。
看著殿中心高台上端坐的僧人，對著碧璽說道，“碧璽，你先放我下來吧。”
看出了水逸臉上的害羞，碧璽雖然有些不舍，還是輕輕地將他放在了地上。
光明琉璃聖尊看著兩人，臉上一直帶著溫和的笑，“兩位就是慧兒這次回來帶來的貴客吧。”
水逸看著他，“你知道我們？慧兒是指的質慧？”
水逸看著他，反應過來，突然驚呼了聲，“你不會就是質慧的師父吧！”
光明琉璃聖尊點了點頭，柔和的道，“慧兒承蒙兩位照顧了。”
水逸聞言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哪有，是我們經常麻煩質慧。”
說到這裏，他才想起來，“我們到這裏來是來找質慧的，聽碧璽說質慧正在塔上麵，我們可以上去找他嗎？”
光明聖尊看著兩人，歎了口氣，悠悠地說道。
“兩位想要進去，我知道我也攔不住你們，隻是質慧正在接受試煉、考驗，我希望兩位可以不要打擾他。”
水逸不由的皺了皺眉，“接受考驗？那他在上麵會不會遇到危險？”
光明聖尊目光看向虛空，歎道，“這條路是慧兒自己選的，為師相信他一定可以回來的……”
水逸聞言，反而更不放心了，一手抓住了碧璽的衣袖，看著他道，“我們上去看看他吧，我有些擔心。”
不忘回頭看了眼光明聖尊，“我們隻會在一邊觀看，不會讓他發現我們，也不會打擾到他的。”
碧璽伸手牽過了他的手，帶著他，瞬間又消失在了原地。
光明聖尊看著原地消失的兩人，悠悠的歎道，“慧兒這次回來結識的人很不一般啊……”
修為簡直高深莫測到了讓他心驚戰栗的地步，令他升不起一絲抵抗之意。
“不過，這也是慧兒的緣分……”
塔上麵，質慧已經不知道向上走了多少層，回答了多少問題，隻知道每向前一步都異常的艱難，身體像是被無數雙眼睛盯著，沒有一絲的隱秘，周身也布滿了越來越厚重的威壓，每向前踏出一步，腦海中都會出現一道問題，隻要他回答的不夠快，不夠對，這些威壓會化為最淩厲的攻擊，毫不留情的落到他的身上。
他緩慢的向前走著，雖然身體承受的壓力很大，不過心中對佛的理解卻是從沒有過的清晰，漸漸的原先囫圇存在於腦海中的對佛的理解，慢慢的被捋順，直到隱隱的形成了一條獨屬於自己的道。
隱隱的質慧踏在這條道上，隻覺得心思澄明，對這個世界一草一木的理解都發生了本質的轉變……
現實中質慧向前踏出一步，腦海中威信的聲音繼續傳來。
“佛土生五色莖，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
質慧嘴角帶著淡笑，解道：“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
心若無物，心中清淨。就可以一花一世界。參透這些，一花一草便是整個世界，而整個世界也便空如花草……”
質慧踏前一步，聲音繼續傳來。
“華嚴經所講“一真法界”，處處皆是佛，一切眾生人人皆是佛，但人生來都是悲觀的，人生是痛苦的，要求解脫，俗世是缺陷的、悲慘的……”
質慧表情不變，淡淡的道，“這個世界無所謂缺陷，即使是缺陷，也是美的；這個世界至真、至善、至美，萬法自如，處處成佛，時時成道，這也是華嚴境界。”
質慧再踏前一步，聲音消失，看著又出現在眼前的台階，不知不覺中又走過了一層。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現在又到了多少層？”
質慧看著麵前的台階，沒有猶豫的又踏了上去……
大光明琉璃聖塔一共有九百九十九層，每一層都是考驗不同的對佛道的理解，奧義。
而質慧不知道的是，自從他進入塔內，開始向著塔的上層走去後，他每走過一層，每一層的琉璃寶塔從外麵看都亮了起來，現在已經一共亮了九百層，遠遠看去，寶塔散發著莊嚴聖善的琉璃寶光，仿佛能照亮人心般……
佛門大雄寶殿，釋迦摩尼佛祖高坐大殿內，眼眸遙望遠方，注視著琉璃聖塔的方向。
良久過後。
“阿彌陀佛……”
“質慧師弟有此造化，實乃佛門之大幸……”
佛門的僧人無論此刻在做著什麽，全部都停止，對著琉璃寶塔的方向，沐浴在琉璃寶塔的聖光下，都盤膝跪下，開始誦念起了佛經。
一時間佛門內誦經聲不斷……
光明聖尊坐在高台上，眼眸裏卻帶著一絲擔憂，“慧兒……”
質慧走完階梯，踏上了新的大殿，一股熟悉的威壓壓了下來，圍在他的身邊，與此同時，一陣威嚴的聲音在他的腦海響起。
“佛家講說一生清靜無為，無欲無求，而汝動了情，有了欲，又當如何……”
質慧嘴角的笑容不覺中隱去，要說對人動情，他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不過腦海中一瞬間閃現的梓成的身影卻是騙不了自己，他對梓成的感覺確實不一般。
質慧抿著唇，卻是不知道能開口說什麽。
幾乎是立刻的，一直隻是圍繞在他身上的威壓徑直就對著他落了下來，質慧悶哼了聲，承受著這股威壓，沉默著繼續向前走去。
威嚴的聲音繼續響起，“汝對人動了情，結了欲念，愧對養育你長大的恩師、師門，汝今後又當如何……”
質慧還是默然不語，他確實無法反駁，他是真的很喜歡梓成，應該真的對梓成動了情。
壓在他身上的威壓更甚，比之前更淩厲的、厚重的威壓化為了攻擊盡數落到了他的身上，質慧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蒼白，額頭上大滴大滴的冷汗冒了出來，身體承受不住的有些地方滲出了血，卻還是沉默著繼續向前踏了一步。
接下來質慧每向前踏出一步，都會承受著比之前更淩厲十倍的威壓攻擊，直到最後質慧走完了這一層，身上雪白的僧衣有的地方已經被血浸染成了紅色，質慧的臉色蒼白，卻是啞口無言，直到最後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質慧看著麵前的台階，沒有猶豫的抬腳踏了上去，一步一步的把走過的台階都染上了一個一個的血色腳印，直到眼前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大殿。
質慧抬腳踏入……
“汝一生所學佛法要理，應當知道，佛法無邊，回頭是岸，汝現在回頭還不晚……”
質慧看著長約千丈的大殿，沒有開口，一步一步的緩慢的向前走著，幾乎是每向前走一步，他的身體都會承受著巨大的威壓，直到最後他走完這一層，雙腿已經在不停的輕微的發顫，衣服上的血跡更多了。
質慧扶著一邊的牆壁，繼續向前走去……
就這樣不知道又走過了幾層……
此時，質慧的全身已經在不住的顫抖著，攻擊再次落下，質慧身體晃了晃，差點跪倒在地，等到緩過那股勁兒，質慧眼睛看著前麵，緩緩地抬起一隻腳，又向前邁了一步……
“汝還不知錯回頭……”
威嚴的聲音響徹在他的腦海，同時淩厲的攻擊重點落在了他的腿上，質慧身體一個不穩“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質慧沒有回答，動了動身體，想要抬起腿繼續走，掙了半天，腿就是沒有辦法站起來，質慧眼睛看著前麵，沒有猶豫的在地上跪著開始向前行了起來。
直到最後他走完了這一層，質慧全身的衣服已經都被血水浸濕，質慧像是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般，在台階上爬著繼續向前走……
他說的沒錯，自己確是愧對恩師，隻是要他放棄梓成，單隻是想想，他就覺得自己的心裏空了一塊。
他，做不到……
質慧路過的地方，台階上都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第九百四十層……
“汝還不回頭……”
威嚴的聲音一直響徹在他的腦海，質慧咬著牙，還是沉默，一絲血痕順著他的嘴角緩緩地流下，更襯著他的臉色蒼白到透明，沒有一點兒人色……
之前隻是身體上的外傷，現在已經受了嚴重的內傷。
質慧手拄著地麵，雙腿在地上跪著，顫抖著卻還是緩緩的又向前行了一步。
無聲無息的攻擊沒有留情的向著他的手臂就著重落了下去。
質慧雙手劇烈的顫抖著，最後支撐不住的，整個人向著地麵倒了下去。
質慧被威壓壓在了地上，雖然他承受的壓力很重，不過也讓他明認了自己的心，他很喜歡梓成，雖然他們兩人相處的時間不久，卻是讓他產生了今後想要和他永遠在一起的衝動。
他，不想放棄他，想要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