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淺流產
“蘇寒淺,把你媽交給醫生吧。”
秦樹白走到蘇寒淺身邊,俯身將她抱住。
她還懷著孕,不能經受太大的情緒波動。
蘇寒淺直接推開了秦樹白。
她母親死了,她再也沒有母親了。
如果剛才,如果剛才秦樹白沒有攔住她,她是不是就可以牽住蘇茗,是不是就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蘇寒淺癱坐在地上,抱住蘇茗的遺體,任由蘇茗身上的鮮血浸濕自己。
即便有她溫暖著,蘇茗的身體還是漸漸冰涼,連帶那些鮮血也凝結成一塊又一塊。
蕭玉書一瞬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但他仍舊向蘇寒淺安慰道:“淺淺,放手吧,阿茗一定不想看到你這麽傷心。”
蘇寒淺嗚咽著,仍舊不做反應。
張欽從醫院的方向回來,對秦樹白說道:“秦董,任平川已經醒了,他說,蘇茗進到病房,準備給他注射什麽,好在,當時他已經清醒,阻止蘇茗的行為。蘇茗說,要帶他出庭作證,指認您是殺人凶手。”
為避免蘇寒淺聽到,張欽的音量盡量壓低,“根據任平川的說法,我們找到了那管試劑,內容物是氯化氫,而蘇茗上這處陡坡,也是方星交代的。”
方星是想讓蘇茗殺了蕭玉書後,再殺死蘇茗。
而這一切又都會推到他秦樹白身上……
秦樹白眸光微深,對張欽交代道:“方星方勝,全部找到。”
“是。”
張欽低應一聲,躬身推開。
秦樹白仍舊在原地等著蘇寒淺。
所有人都在等著她,卻也沒有人再敢去打擾。
蘇茗死了,蘇寒淺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那個人死了,她該傷心,她也有資格有理由傷心,悲痛下去。
十分鍾後,蘇寒淺終於從蘇茗的身邊站立起身。
鵝黃色的長裙被染成鮮紅色,蘇寒淺的臉色卻白得像紙張。
她踉蹌兩步,半跌在秦樹白的懷裏。
“淺淺——”
“秦樹白,對不起。”蘇寒淺的眼角有淚珠滑落,她向秦樹白開口說話,可櫻唇一張一合,卻又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想說,對不起,我不應該怪你,這不是你的錯。
可她的逃避跟自責,跟她的傷心以及難過,帶走了她的理智,也帶走了她的氣力。
她突然感覺小腹處又是一陣絞痛,眼前的景致猛地刷白一片。
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的身體抽離出去……
下一瞬,全世界都沉入了無止境的暗夜。
秦樹白抱了蘇寒淺,趕緊衝向醫院。
“秦先生,蘇小姐這是情緒波動太多,小產了。”醫生向秦樹白抱歉道:“小心調養,六個月後可以再懷孕。”
秦樹白陰沉地點點頭,拿著又一份報告單去到病房。
蘇寒淺躺在病床上吊著藥水,剛好睜眼醒來。
她輕撫上自己的小腹,問秦樹白道:“孩子沒了,對嗎?”
秦樹白輕輕點頭。他摁落開關,病床的床頭部分微微抬高。“我很抱歉。”
“不怪你。”蘇寒淺勾唇淺笑了下,笑意卻又絲毫沒到眼底,“我媽在哪?方星又在哪?”
事情是方星做的,她知道,從蘇茗說的話裏她就知道了。
蘇茗一直記掛著方星,方星卻害死了她……
“你媽她在太平間,等你身體恢複一點了,再籌備葬禮。至於方星,你放心,我已經聯係警方,在機場把她抓獲了。”
隻是讓他意外的是,方星根本沒堅持多久,便對做下的所有事供認不諱。
蘇寒淺沉默一會,向秦樹白懇切道:“請幫忙安排一下,我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