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難
“大夫,究竟如何你到是說啊!”喬羿簡直急的焦頭爛額。
遊醫看了兩人一眼,又是長歎一聲,“這姑娘時日無多,若是想多活兩年,便將孩子打下來,若是執意要生,老夫也會盡全力保證孩子平安。”
房中兩人皆是一震,喬羿幾乎是想都不想:“不管如何,一定要保住阿阮!”
若是阿阮沒了,他不知道他會怎麽樣,他不敢想。
遊醫看向曲阮“夫人自己的意見呢?”
曲阮強撐起身子,問道:“敢問大夫,若是我執意要生,還有多少時日?”
“產子之時,就是你命喪之日。”
喬羿心頭一顫,猛的抽出配劍,架在遊醫脖子上,咬牙威脅道:“我不管!你若是沒辦法保住阿阮,便拿自己的命來抵!”
“喬羿!”曲阮嗬斥道:“莫要衝動!”
喬羿隻得丟下手中的劍,眼眶微紅,不再去看。
“阿阮。”他的聲音裏滿含著無盡的哀求。
曲阮不為所動:“你最好不要起別的心思,如果孩子沒了,我立馬也跟著去。”
相對於喬羿來說,曲阮並不傷心,她早就知曉自己命數將盡,能保下孩子已是無憾。
“大夫,請你務必要保住我的孩子。”曲阮懇求道。
遊醫摸著胡子點頭,“老夫定竭盡所能。”
……
曲阮坐在門口的長凳上,怔怔的望著遠方,不斷的撫摸著肚子。
她有自己的孩子了,這個孩子來的意外,但卻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延續。
喬羿端著藥站在不遠處,她總是喜歡在這裏坐著,看著那邊,也不知是在看什麽,但他知,她的眼中沒有他。
“阿阮,該喝藥了。”喬羿遞過藥碗,溫聲哄道。
曲阮端過藥碗,想也沒想一口喝盡,眉頭緊緊皺起,天天都喝這些苦藥,感覺人都是苦的。
“進屋吧?風大,仔細身子。”喬羿在一旁叮囑,曲阮卻懶待回他。
他能看見她眼底下的淤青,每天光喝藥都得喝七八碗,隻為保全腹中的孩子,人卻一天天的消瘦下去。
她卻不見半點的不願,難道她對他當真沒有一絲留戀了嗎?
“阿阮,我不舍得。”喬羿蹲下身,大掌緊緊的握著曲阮的小手,一片冰涼。
似是不管怎麽焐,都不會熱。
曲阮低頭看著他,微微一怔,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他也曾這般為她擔心。
她微微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要是可以的話,又有誰願意死呢?”
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這個時候對他也不再那般怨恨:“喬羿,你且答應我,要是我死了,不管如何,你必須善待我的孩子。”
是我的,不是我們的,喬羿聽出來了。
“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善待他的。”喬羿聲音微微顫抖,眼眶止不住的發酸。
倘若……倘若當初他……。
可世上唯有後悔二字,最不值錢。
鎮北王府中。
曲若玉縮在書房不遠處的草叢後,鎮北王府平日都有不少兵丁把守,書房更是,不管什麽時候都留著人。
曲若玉從腰帶裏裏摸出一包小粉末,撒在身上,隨後又掏出個鼻煙壺狠狠的聞了兩下,整了整衣衫,堆起笑臉往書房走去。
“公主,王爺外出吩咐過,書房重地不允許外人靠近。”曲若玉剛剛到就被攔下來了。
曲若玉故作恍然大悟狀,歉然道:“不好意思,我走錯了,許久沒出門了,生疏了。”
“還請……”話還沒說完,兩人麵色一變,互相看了一眼,捂著肚子,憋的臉鐵青。
藥效發作了!曲若玉心中大喜。
“你們這是怎麽了?”曲若玉疑惑問道。
“沒什麽。”那人連忙搖頭,挺直了腰板。
曲若玉也不再追問,折身走了,沒走多遠就看見兩人慌慌張張的跑去茅房,曲若玉立刻拎起裙擺往書房跑去,關上書房門後才鬆下一口氣。
“虎符會放在哪兒呢?”曲若玉目光轉向書桌,翻找了幾遍都沒看見,眼看那兩人就要回來了。
曲若玉忽地猜到什麽,連忙抬起腳往下看,就見腳底下的一塊木板明顯有些縫隙,顏色還跟其他的有些不一樣。
心念一動,她連忙拔下簪子翹起木板的一邊,果然!木板的下邊藏著一個盒子。
曲若玉連忙掀起裙擺將盒子給包住,再將木板原封不動的放回,觀察周圍沒人之後,這才小心的帶上門。
回到小院,她吩咐下人說身體不適,需要休息,再悄悄從後院的狗洞裏溜出,一路七拐八拐到了撫西王府。
確認無人跟蹤之後,這才敲響了門。
“你確定這是真的?”撫西王激動的舉起手裏的虎符,對著陽光打量。
“千真萬確,我親手帶回來的。”曲若玉連忙點頭應下。
撫西王狐疑的看向曲若玉,“喬羿不曾懷疑過你?你又是如何順利的拿到虎符的?”
“這……使了一點小伎倆。”曲若玉無從解釋,但這虎符看起來不似作偽,“許是我行事小心……”
撫西王掂了掂手中虎符,露出個勢在必得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