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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謝謝支持正*版哦

  論體格與爆發力,書生怎麼勝得過武將?

  ——之前本王有心相讓,才不阻攔你離開!

  趙澤雍眼疾手快,只一個箭步,就單手把人摟了回來,好氣又好笑,沉聲問:「話還沒說清楚,你跑什麼?」


  容佑棠沒能順利跑走,很有些氣惱,整個人後背貼緊慶王胸膛,當胸橫著一條強壯結實手臂,極力掙脫:「放手,快鬆開!」


  「還跑不跑了?」趙澤雍威嚴問,輕而易舉將人制服,甚至還能騰出手順便把對方凌亂的髮帶順了順,擺正。


  「……」容佑棠掙扎半晌,無果,權衡之後,識時務地表示:「好,那咱們再談談。」然後他等著慶王鬆手——


  但身後的人完全沒有鬆手的意思。


  「殿下?」容佑棠悶悶地提醒,稍微冷靜了些。


  「你先考慮考慮。」趙澤雍囑咐道,頓了頓,他低聲說:「本王有些急了。」


  你也知道?!

  容佑棠心氣略為平順,沒再揪住不放,彬彬有禮提議:「不如、咱們一起考慮考慮?」


  「好。」


  靜靜擁抱,各自沉思。


  趙澤雍緩緩幫對方捋順頭髮,一絲一縷,乾淨亮滑,整整齊齊束在腦後,露出白皙修長的脖子,當容佑棠低頭思考時,彎出一個賞心悅目的弧度。趙澤雍伸出拇指撫摸摩挲其後頸,指腹粗糙布滿硬繭,激得懷裡的人微顫,縮了縮脖子,本能地往前閃避。


  「癢。」容佑棠嘀咕。


  趙澤雍點頭,體貼地加大力道揉搓,而後低頭,輕輕印下一吻——


  「!」後頸皮膚異常敏感,容佑棠猛一個激靈,又使勁掙了掙,好聲好氣地商量:「殿下,可以鬆開了吧?我不跑。」


  趙澤雍沒好氣哼一聲,佯怒道:「一言不合就撒腿跑,像什麼話?」


  「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沒真想跑來著。」容佑棠心虛解釋,底氣嚴重不足。彼此貼得太緊,他幾次扭頭,卻總看不見對方的臉,莫名有些緊張。


  「是嗎?」


  「殿下——啊!」容佑棠後頸忽然被啃咬,又刺痛又酥/麻,脫口驚叫,急忙忍住,提心弔膽,生怕引來外面侍衛的注意:萬一他們以為有刺客來襲,帶刀破門而入……不過他很快就無法分神思考更多了。


  略帶懲罰性質,趙澤雍一路從後頸吻至耳垂,含住,不輕不重咬一口。


  「啊~」容佑棠呼吸心跳全亂了,他最受不住這個,渾身哆嗦,拚命扭頭閃躲,脫口求饒:「殿下,我錯了!」


  「我、唔……」


  趙澤雍置若罔聞,用力把人翻過來,正面抱著,重重吻下去,毫不留情攻入,唇舌交/纏,碾壓啃咬,直到對方憤怒瞪人時,才徐徐退出,彼此唇瓣輕柔摩挲,陣陣悸動,交換氣息,異常親昵。


  容佑棠雙目圓睜,心卻很軟,用力一推,板著臉道:「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您是大名鼎鼎的慶王殿下,別恃強凌弱欺負書生。」


  「這還不算欺負。」趙澤雍也虎著臉,但眼底滿是笑意,佯怒道:「頂多算小懲大誡,若再有下次……你仔細想想!」


  「哼。」


  趙澤雍挑眉問:「考慮得如何?」


  「我沒法呼吸了。」容佑棠顧左右而言他,徒勞掰扯對方手臂。


  「這樣呢?」趙澤雍點點頭,終於鬆手,把人按坐下,四目相對,又問:「關於容氏布莊,你考慮得如何?」


  容佑棠先不答話,仔細打量對方神情,避重就輕,一本正經提醒:「咱們一起考慮的,要不您先說?」


  「關!」趙澤雍簡明扼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不關!容佑棠心裡用力說。但他已恢復冷靜鎮定,略思考瞬息,起身,改變策略,恭謹請道:「殿下,您先坐,來,喝茶。」


  趙澤雍依言落座,接過茶盞,盡量平心靜氣,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聽我說啊,」容佑棠萬分懇切道:「容氏布莊,在您眼裡可能就一個不起眼的小鋪子——」


  趙澤雍不認可地皺眉,作勢要放下茶杯。


  容佑棠立即改口,斬釘截鐵道:「我的意思是:容氏布莊跟實力雄厚的慶王府相比,它的確只是一個無關輕重的鋪子!」


  趙澤雍慢慢喝茶,嚴肅聽。


  「但,它對我家而言,卻是安身立命的謀生之本。」容佑棠鄭重其事,細細解釋:「白手起家,個中艱難曲折可想而知。只是有一點:昨夜發生的意外,布莊並非初次遭遇。東大街布莊實在太多了,競爭激烈,剛冒出頭的時候,總有同行尋釁滋事,夥計不夠,我甚至雇了混子幫忙。昨晚擊退歹徒的那些棍棒,就是從前雇傭的混子扔下的。」


  趙澤雍挑眉,想笑,又繃緊臉忍住,搖搖頭:「胡鬧。」


  「我也不想的,完全是被逼得急中生智。」容佑棠無奈笑笑,神采飛揚,眉眼間俱是對拼搏時期的懷緬,唏噓道:

  「家父在宮裡熬了半輩子,出宮時小有積蓄,當年多虧嚴叔公居中指引,才得以從其告老還鄉的同僚手中買下住宅,本可以衣食無憂下半生——可惜他收養了我。」


  容佑棠愧疚非常,嘆息:「我那時身體很不好,大病數月,花光爹大半積蓄,非親非故,只憑緣分,他就掏心掏肺地把我當親兒子養。病好后,他四處奔走請先生,督促我讀書上進……但家中逐漸敗落,原有一個小廝的,因囊中羞澀,只能辭退。」


  「你當時定然十分自責。」趙澤雍確信地指出,慢慢能理解對方對布莊的重視。


  容佑棠點頭,感慨道:「我喜歡讀書,也立志讀它個出人頭地,可家裡快沒米下鍋了,長輩悄悄地日夜憂愁,叫我如何靜心看書?總得先解決眼前困境。於是才有的經商念頭,費好大功夫說服家父,因為他特別擔心影響讀書入仕。」


  「既困窘,哪兒來的銀子開業?」趙澤雍溫和問,很願意並且注重了解對方的過去,任統帥多年,他習慣事事「知己知彼」,全面掌握。最初雖已派人查過底細,但暗屬的情報畢竟不是傳記,對發家史只寥寥數語帶過而已。


  容佑棠哈哈一笑,愉快道:「最初連鋪面也沒有,現在的布莊是幾次擴大翻修的。我那時對經商一竅不通,家父也不懂,只好上街晃悠,觀察半月,最後誤打誤撞進了布業行當:出城深入郊縣,去偏遠山區收皮子,回家清理后,堆在板車裡,走街串巷,挨門挨戶叫賣——」


  「別說了。」趙澤雍低聲打斷,聽得極不是滋味,他放下茶杯,拉起對方的手,放在掌心細細翻看,難以置信且無法想象:


  這個人、這雙手,去山鄉收貨?硝制皮子?推板車?走街串巷叫賣?

  趙澤雍心酸且澀,低聲道:「怎麼就沒早些認識你?」


  「萬事開頭難,只要有收穫,再苦也值得。我很感激,至少老天爺沒叫白吃苦,從賣出第一批貨起,家裡就不再只出不進了,咬牙堅持一年,我在東大街租下小小門臉,才終於掛上『容氏布莊』的招牌。」容佑棠虔誠又感恩,回憶起來,苦難凄慘俱已淡去,只留年少時的熱血快意。他笑著表示:


  「咱們不可能更早認識的,早些時候沒錢。您知道第一次遇見時我在做什麼嗎?」


  趙澤雍莞爾,沒說話,心想:永生難忘。你那天坐著大紅花轎,身穿喜袍,被本王騎馬撞開了轎門。


  冥冥之中,早有註定。


  「那時我急著為家父完成『骨肉還家』大事。」小容掌柜伸出一個巴掌五根手指,印象深刻道:「將近使了五百兩銀,我爹開柜子給錢的時候心疼得什麼似的。」


  趙澤雍詫異:「難道不是你管錢?」


  小容掌柜樂道:「我管鋪子,我爹管銀子。他手頭寬裕、家計無憂,我才能安心讀書。」


  「昨晚布莊損失多少?」趙澤雍忽然問。


  容佑棠瞭然,笑著說:「尚能承受。」


  他要強,也確實有本事養家,直接贈金銀只會被拒絕。


  趙澤雍左思右想,只能怒道:「待揪出『鄭保』及幕後之人,定要叫他們賠償。」


  「哈哈哈~」容佑棠大樂,打趣道:「好啊,到時我就說布莊損失上萬,叫他們賠十倍八倍,讓他們傾家蕩產!」


  「好。」


  二人對視一笑,徹底和好,將剛才的爭執拋之腦後。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退縮並不能使對方收手。遇難則退,必輸無疑。」容佑棠正色道:「假如關了布莊,我將會暴露更大的軟肋:我家。」


  「丟車保帥?」


  容佑棠點頭:「對。我家好在鋪面宅子相連,夥計都是精挑細選招募的,目前尚未發現有異心者,就算有,清退就是,可一旦關閉布莊,家裡就孤軍奮戰了,更不妥。現已囑咐家下人嚴陣以待,直到擒獲幕後主使,徹底消除危機。」


  趙澤雍讚賞頷首,低聲道:「本王誤會了。之前是擔心你魯莽衝動,爭一時之氣。」


  「怎麼可能?家裡大事都由我拿主意,斷不敢疏忽大意。」容佑棠全無保留,細細說明:「鋪面去年買下了,不用交租,堅持開門經營,頂多虧損數月。對方一擊不中,只要不死心,肯定還會出手,做得多、才暴露得多,引蛇出洞。」


  趙澤雍沉吟良久,一直握著對方的手,十指交\纏,好半晌,才嚴肅問:


  「倘若本王決意關了鋪門,你會如何?」


  「您說呢?」容佑棠目光堅毅,一眨不眨。


  趙澤雍會意地點頭,妥協道:「暫依你的。但記著:限期一月,若再抓不到『鄭保』、再出現意外,就必須關閉!」而後你全家搬進慶王府避險,省得日夜兩頭跑。


  「這……好吧。」容佑棠明智地妥協,心想:先對付過去,到時再想辦法。


  趙澤雍一看就明白容小滑頭的打算,卻並不揭穿,心想:本王已有言在先,到時直接關了!

  談話總算達成還算一致的解決辦法。


  容佑棠心情不錯,第一次反握住慶王骨節分明的手,低頭細看,摸摸硬繭,說:「我手上從前也有這個,不過後來專心讀書,不知不覺消失了,估計進山收幾趟貨又能有。」


  趙澤雍強硬下令:「今後再不能有,禁止進山。否則關了你的鋪子。」


  「……」容佑棠欲言又止,哭笑不得,心想:怎麼總拿布莊威脅我?!


  *****

  過後幾日,慶王府以「顧全大局、盡忠職守」的名義,給曾援救長公主以及北營方家村方彥鬧事中立功的一批下屬褒獎,管家直接派人把東西送到容宅。容佑棠回去時,家人無不欣慰歡喜,容開濟甚至已把精心準備的三月節禮送到王府。


  「當初請慧空大師賜名,大師睿智洞察,賜『佑』,如今看來,真真佛祖保佑啊!」容開濟喜不自勝,鄭重其事囑咐:「故要堅持添香油錢點長明燈,佛祖慈悲,不拘擇日,只要虔心,有空便可去燒香,祈求佛祖顯靈,儘早抓獲害你的歹人,以保一世平安。記住了嗎?」


  容佑棠只得點頭:「記住了。」


  又幾日,容佑棠從北營回家路過時,看見自家布莊斜對面新開一家當鋪,不免好奇多看幾眼,誰知那掌柜瞧見了,竟熟稔地微笑頷首,甚至還急忙迎出來,力邀容佑棠進去喝茶,熱情得讓人招架不住,客套好半晌才得以脫身離開!

  更有甚者,次日在慶王府路遇管家時,對方悄悄告知:殿下吩咐的,不拘什麼,儘快開個鋪子與容氏布莊作伴,『恆源典』如何?馬通任掌柜可還妥當?」


  作伴?!

  措手不及,容佑棠當場愣住,茫茫然,訥訥稱讚:「恆源典挺好的,怪道馬掌柜那般熱情邀請我喝茶。」


  慶王殿下實在是、實在是……


  容佑棠腳底發飄,心中五味雜陳,最後凝聚成一疑問:


  我究竟何德何能?

  正當他沉思慨嘆、慢騰騰行至王府中庭花園時,頭頂忽然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誰?」容佑棠本能地捂頭,停下腳步四處看。


  「哈哈哈,快看他那呆樣!」趙宜琳從假山壘高的望月亭探出半身,指間捏著栗子,仍一身火紅宮裝,明艷過人,凌厲傲氣,如同眾星捧月般,身邊除了奶娘宮女外,還有定北侯府的郭蕙心,眾人無不附和長公主,各式笑聲揉雜,堪稱聒噪。


  得,今兒出門沒看皇曆,又撞見女煞星了。容佑棠大呼倒霉。


  「喂,趕緊上來!」趙宜琳命令,隨即率眾消失在望月亭欄杆處。


  「遵命。」容佑棠嘆息,腳步沉重,不情不願拾級而上,上去后,並不入亭,只站在階前。


  趙宜琳居中而坐,石桌琳琅滿目擺滿點心茶果,她托腮,開口之前難得思考片刻,悠悠道:「三月了,天暖了。」


  這不廢話么!

  容佑棠屏息凝神,靜待長公主原形畢露。


  果然

  趙宜琳下一句便是:「如此好天氣,正適合春遊踏青賞花。聽說南城有條花溪,九轉曲折,沿途美不勝收,百花爭妍鬥豔,年年三月十六都隆重祭花神。你可知道?」


  容佑棠問:「公主所說的可是南城蘭溪?」


  趙宜琳立刻不高興了:「難不成還有第二條花溪?蘭即是花,叫蘭溪花溪不都一樣?」


  「公主所言甚是。」容佑棠隨口敷衍,大約猜出對方意圖,謹慎道:「聽說蘭溪在南城城郊,草民未曾去過。」


  「當真?」趙宜琳緩緩抬高下巴。


  「千真萬確。」容佑棠坦言。


  「孤陋寡聞,百無一用是書生!」趙宜琳氣惱,抬手又擲一顆栗子,容佑棠下意識側頭避開。


  「你敢躲?!」趙宜琳更怒,立即抓起一把栗子,不管不顧,揚手就要劈頭蓋臉砸去——


  「住手。」溫潤清冷的聲音在亭下響起,容佑棠忙低頭看:

  今日和暖,瑞王也難得出來散步,寬袍廣袖,清貴淡泊,九皇子同行。


  「別打!」趙澤安也阻止,他蹬蹬蹬跑上望月亭,內侍們緊隨其後、小心托扶。


  容佑棠忙伸手接應一把,按規矩行禮,郭蕙心亦隨後見禮。


  「大姐姐,我哥定下的規矩:府內有事找管家,嚴禁謾罵鬥毆。」趙澤安認真提醒,他頭戴帽子,左側脖頸一塊皮膚淡紅,像是胎記,並不難看。


  「誰打了?不過逗逗而已,看他那呆樣,怪好玩的。」趙宜琳撇撇嘴,把滿手栗子隨意丟在桌上,伸手,宮女早備了熱帕子等著,輕柔快速擦乾淨,趙宜琳側身探頭,嬌俏對兄長說:

  「哥,你也出來逛呀,怎麼不叫上我?」


  「你不是和郭姑娘去暖房賞花了嗎?」瑞王慢條斯理問。


  「看來看去就那麼些,無趣得很——」趙宜琳嘟嘴抱怨,正要順勢央求去南城游賞花溪時,瑞王卻瞬間皺眉,嚴肅斥責:

  「慎言!那花房是已故淑妃娘娘的遺物,三哥和九弟大方,才允許外人進去觀賞,如今當著九弟的面,你還不道歉?」


  趙宜琳也知失言,她對已故淑妃印象尚可,是以並不推卸,起身將趙澤安按坐下,把果盤往幺弟面前堆,好聲好氣道:「姐姐失言了,並無不敬之意,九弟莫怪。」


  「這次算了,下不為例,我哥聽到肯定要生氣的。」趙澤安堪稱在「諄諄教導」皇姐。


  「我不是故意的嘛。」趙宜琳悻悻然,哄弟弟:「來,這個可以吃嗎?姐姐給你剝開。」


  「公主,御醫囑咐九殿下得再忌口一陣子。」隨行內侍忙提醒。


  趙澤安掃視滿桌點心堅果,扭頭眺望風景,惋惜道:「姐姐吃吧,我忌咸香酥脆。」


  這時,瑞王才終於慢慢走了上來,眾人忙又行禮。容佑棠叫苦不迭,他本是來找慶王的,如今卻被絆住腳,不免顯露焦急神色。


  「你來辦事的?」瑞王看著容佑棠問。


  容佑棠如蒙大赦,忙點頭稱是。


  「去吧,代本王向三哥問好。」瑞王淡笑著吩咐。


  「哥,我還想問他南城花溪——」趙宜琳剛開了個頭,就被兄長看得閉嘴,委屈撕扯手帕。


  容佑棠迅速告退離開,頭也不回,一頭奔進慶王書房。


  「跑得這麼急,後頭有人追趕你?」郭達語調平平問,書房裡就他和慶王兩人。


  長公主還沒能放下你啊郭公子!

  「沒有。」容佑棠乾笑,不置可否,先恭謹轉達瑞王問候。


  「四弟在逛園子?」趙澤雍欣慰頷首:「天暖了,不應整日悶在屋裡,多走幾步透透氣,對身體大有好處。」


  郭達隨口道:「望月亭?那你豈不是碰見我妹妹?」


  「是。您也看見了啊?」容佑棠也隨口回。


  「她們還叫我上去呢,我才不去!一群女人嘰嘰喳喳,吵得頭疼。」郭達毫不留情地鄙視,末了還問:「你說是吧?」


  「呃,我沒多待,上去一會兒就走了。」容佑棠含糊答道。


  郭達今日明顯心情不好,焦躁,他坐立不安,來回踱步,把椅子弄來弄去,嘟囔道:「這椅子四條腿不一樣長吧?坐著搖搖晃晃,真想拆了!」


  容佑棠疑惑看著一反常態的郭達,納悶以眼神詢問慶王:郭公子這是怎麼了?

  「椅子沒問題。」趙澤雍無奈道,他溫言寬慰:「你已儘力為單家姑娘奔走,可惜重病入骨,連御醫也束手無策。斯人已逝,子琰,節哀,想開些吧。」


  單姑娘病逝了?!

  容佑棠大吃一驚,脫口問:「什麼時候的事?」前陣子還聽你炫耀和佳人出遊啊!


  郭達頹然跌坐,重重一拍椅子扶手,沉痛道:「她上月中便染了風寒,初時大意,后又被庸醫亂用虎狼葯,病勢愈重。」


  頓了頓,郭達忍無可忍,憤怒道:「單家糊塗!今冬甚冷,老祖宗年事已高,故打算天暖些再入宮請旨賜婚,可單家卻誤以為我郭家嫌棄姑娘體弱多病,有意藏著掖著,直到捂不住了才求助,可有什麼用呢?已病入膏肓了!好好的姑娘,就那麼沒了!」郭達哽咽,眼眶發紅,抬手蓋住眼睛。他和單悠見過幾面、還一同逛過廟會,兩情相悅,只等賜旨完婚……可惜天妒紅顏。


  容佑棠張了張嘴,最終沒說乾巴巴的安慰話,只默默給倒了杯熱茶,遞到郭達手邊。


  趙澤雍也無言,耐心陪伴一側。


  好半晌


  郭達才用力吸吸鼻子,胡亂抬袖按眼睛,自責道:「都怪我太相信她爹娘了,以為這半月她真在綉嫁妝,還傻樂。」


  「壽數天定,無可奈何。」趙澤雍只能這樣寬慰。


  又半晌,郭達苦笑:「可見,天下有情人難成眷屬。表哥,老祖宗有意撮合你和蕙心,我勸不住,怎麼辦?」


  晴天霹靂般,容佑棠雙目圓睜,直直望向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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