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謝謝支*持哦
「你放肆!」趙宜琳莫名其妙被質疑、被冤枉,勃然變色,怒火中燒,揚手就是清脆響亮一耳光「啪」地甩過去,將周筱彤扇得大哭出聲,趙宜琳厲聲呵斥:
「本公主稀罕動你的破點心?甚麼東西,喂狗都不吃!」
奶娘劉氏看看瑞王臉色,立即為長公主解釋:「周姑娘,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且不論滿口不敬的『你我』,我們都是貼身伺候公主的,公主金枝玉葉,衣食住行都有專人打理,絕無可能動你做的點心!請慎言!」
「二哥,看看,看看你的好表妹!」趙宜琳震怒,隨手又抄起茶杯擲過去。
「啊——」周筱彤慌忙拿帕子掩面。但茶杯被二皇子揮袖擋開,他忍耐著,面無表情:「宜琳,你該消氣了吧?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究竟還想怎麼樣?」
「哥,哥,你說話啊,他們全都欺負我。」趙宜琳發作一通后,撲坐在兄長身邊,又氣又急又憋屈——她清楚自己是被冤枉的,可問題是旁人不信!這事兒說給十個人聽,估計有九個半會認為周筱彤被欺負了。
誰讓長公主聲名遠揚呢?
「你先擦擦臉,喝口茶,別動氣。」瑞王安慰妹妹。他沉吟半晌,一時間無法確定:宜琳當然不可能親自動手碰點心,但以她的性子,指使宮女嬤嬤對付周家人是很有可能的。那麼,點心到底是誰做了手腳?總不能是周家人故意為之、意圖激怒宜琳失態吧?他們想搏得什麼?
周筱彤哭得已不是梨花帶雨,而是瓢潑大雨,但仍極力端著儀態,凄楚動人。她十分悔恨失言,導致騎虎難下,焦慮想:那點心是有問題的,不管為什麼變成這樣,本應想方設法糊弄過去——都怪那些賤/人譏諷嘲笑,才讓我一時失了分寸,自亂陣腳。
二皇子心裡痛罵表妹爭無謂閑氣、節外生枝,站出來打圓場道:「好了好了,不過一碟子點心而已,看你們倆鬧的,忒不像話!這種點心太軟糯,估計是在食盒裡磕碰變形的。」說著給周明宏使了個眼神。
「請公主恕罪。」周明宏只得拉著周筱彤,歉意道:「家姊一心想親手做糕點向幾位殿下賠罪,孰料弄巧成拙,讓諸位見笑了。」
周筱彤迅速恢復冷靜,柔柔跪倒在瑞王跟前,只說得一句:「請殿下恕罪。」而後就哭得淚濕絲帕,楚楚可憐。她腰背挺直,伸著修長脖頸,頭微垂,身姿曼妙。
「周姑娘,起來吧。」瑞王略抬手。他蹙眉,覺得心口微微的不適:這屋裡太喧鬧了,亂糟糟的,他的病最忌勞累煩擾。
二皇子順勢攙起表妹:「你們姑娘家就是這樣,丁點兒大的瑣事,就哭的哭、喊的喊,不過幾塊糕點罷了。來人吶!」
「在。」慶王府的內侍從門外應聲。
「趕緊把這亂七八糟的收拾了!另外,叫廚房多多地做幾籠點心來,給姑娘們隨便玩兒。」
「是。」
收拾清理,是下人的份內事。幾個侍女內侍訓練有素,手腳麻利地把山藥棗泥糊連著食盒碟子收走,並換下桌布,快步離開。
趙宜琳怒氣沖沖坐著,被奶娘和心腹宮女輪番安撫寬慰,仍惡狠狠瞪周筱彤,她何曾受過這樣無辜冤屈的氣?恨得咬牙切齒。
「哭哭哭,你還有臉哭!」趙宜琳呵斥:「裝腔作勢過頭了吧?不會廚藝做什麼點心,失敗了竟敢賴到本公主頭上,簡直匪夷所思!誰給你的膽子?」
周筱彤半句不還嘴,只是低頭沖著瑞王默默流淚。她看見臟污糕點已被收走,料想只要離開眾人視線,表哥的人就會想辦法將其徹底銷毀,神不知鬼不覺。於是便安心了,又恢復端莊嫻靜的神情。
「好妹子,別鬧了。」二皇子狀似頭疼地擺手:「你看看你哥!四弟,沒事吧?可是被吵得不舒服?」二皇子關切詢問,順勢一疊聲地喊:「御醫呢?大夫呢?」
趙宜琳忙收斂脾氣,湊前細細端詳兄長氣色,隨即緊張道:「哥,你起來活動了這麼半日,趕緊歇會兒吧。來,我扶你。」緊接著她又扭頭斥責周家兄妹:「你們還不走?想賴到什麼時候?滾,以後不準再來!」
「宜琳,你失禮了。」瑞王輕聲提醒。他唇色漸白,今天確實太過勞心費神。
「好好好!」趙宜琳胡亂點頭,苦著臉告饒:「哥,咱們不理他們了好嗎?好好休息,否則三哥回來又該罵我打擾你了,他總是兇巴巴的。」
瑞王雖身體不適,但仍不忘歉意道:「二哥,失陪了,勞煩你——」
「噯,親兄弟這麼客氣作甚!」二皇子巴不得病秧子弟弟快回去躺著,大包大攬道:「這兒我會處理,你儘管放心歇著!」
瑞王朝眾人禮貌點點頭,這才被簇擁著回卧房。
一刻多鐘后,周筱彤終於登上回家的馬車。
馬車寬敞豪華,心腹侍女低眉順目,蹲坐小馬扎,大氣不敢出。周筱彤斜倚軟墊,面若寒霜,滿臉煞氣,心事重重。她閉目養神,側望顯得下巴過尖,左臉頰被長公主摑的巴掌印紅腫。
吱吱嘎嘎,馬車行走在京城街頭。
前面岔路忽然躥出幾個頑童!他們蹦蹦跳跳嬉戲打鬧,你追我趕跑進巷口。幸虧車夫及時勒馬,馬車堪堪停住,卻讓周筱彤險些順著慣性跌落軟墊——
「姑娘!」侍女顧不得自己額角磕在車壁上,趕緊去攙扶周筱彤,措手不及之下,衣袖不慎掃到對方左臉,侍女大呼糟糕,正要跪下告罪時,只見剛坐好的周筱彤抬手就是重重一巴掌,「啪」的清脆甩在侍女臉上,從牙縫裡吐出字,冷冷問:
「連你也敢嘲笑我?」
周筱彤長到十七歲,還算順風順水,直到遇上長公主——她這段日子受到的屈辱比前面十七年加起來都要多。
「不敢,奴婢不敢。」侍女撲通跪倒,想哭卻不能哭,反覆求饒:「姑娘恕罪,奴婢怎麼敢?長公主欺人太甚,百般折磨——」
「閉嘴!休再提那賤/人半個字,否則仔細你的皮!」周筱彤憋了滿腔憤懣怨恨,瞬間爆發,伸手在侍女身上狠命掐,將對趙宜琳的不滿發泄出來。
憑什麼?她憑什麼那樣對我?周筱彤鐵青著臉,想起來都氣得哆嗦。
哼,刁蠻潑婦,哪天嫁到我周家來,你才知道怎麼死!出嫁從夫,就算你是公主又如何?周筱彤越是想,面目就越猙獰、手上就越用力,沉默地歇斯底里。
「姑娘、姑娘饒命,饒命,奴婢說錯話了,姑娘饒命。」侍女小聲求饒,她強忍躲避的本能,規規矩矩跪著承受。
周筱彤胸口梗著一大團黑氣,整個人陰沉沉。
半晌,馬車繼續前進,窗外傳來周明宏的聲音:
「姐,沒事吧?剛才險些撞傷幾個淘氣小鬼。」
撞死得了,反正是他們找死!
周筱彤深呼吸幾下,才柔聲開口:「沒事。街上人多,慢些吧,我們又不趕時間。」
「我知道。」周明宏騎馬走開。
周筱彤閉目調息許久,面龐才恢復常態。她順手拔下一根玉簪,遞給侍女,後者知道這事暫時算過去了,忙磕頭道謝。
「起來吧。」周筱彤重新靠著軟墊斜倚,若有所思,閉目養神。安靜許久后,才冷不丁發問:
「你看他眼熟嗎?」
侍女茫然抬頭,小心翼翼問:「奴婢愚蠢,不知姑娘說的是哪位?」
「罷了。」周筱彤搖搖頭。她自詡記性尚可,可惜當年事發后,全家隨父親外放西川,三年時間,同齡人從十三四歲長成十七八歲、容貌多半變化不小,加之京城年年湧現不少新貴,回京短短兩三月,她出席眾多宴會,新朋舊友一大堆,記岔了也是有的。
——也許那姓容的小子是哪家新貴之後吧,之前與對方或其家人打過照面也未可知。
周筱彤猜想,自回家尋父母哭訴不提。
但這一場鬧劇,遠未結束。
趙澤雍直忙到中午才回來,管家匆匆迎接,臉上卻不像往常那樣舒展歡喜,而是十分凝重。
「何事?說。」趙澤雍大踏步地走。
管家欲言又止,明顯為難。
「小九和四弟如何?容佑棠呢?」趙澤雍大方坦蕩問起,隨口猜測:「是長公主使性子了?」
「九殿下和瑞王殿下身體無礙,正在用膳。明日國子監開課,故容公子回家準備去了。長公主——」管家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說起。
趙澤雍意料之中地點頭,提起那人就心情大好,眼底浮現笑意。但一想到趙宜琳,他就有些頭疼,邊走邊說:「不必忌諱,據實上報即可。她今日又怎麼了?」
「殿下,茲事體大,您這邊請。」管家壓低聲音道。
趙澤雍有些詫異,但依言朝自己的書房走,那裡是整個慶王府守備最森嚴處,堪稱銅牆鐵壁。
宜琳究竟何時才能懂事?
趙澤雍雖頭疼,卻並未太過擔心,面色如常,以為多半是妹妹驕縱任性、吵鬧撒脾氣。
下一刻,管家呈上一小團看不出本來面目的點心,謹慎詳細稟明了事件經過。
趙澤雍整個人定住,難以置信地皺眉:
「這點心裡有……春/葯?」
管家鄭重點頭:「正是,悄悄請府里信得過的老大夫驗過的,錯不了!多虧收拾桌子的丫頭警覺,她本想將這些臟污糕點交由廚房處理,半途卻遇見二殿下的人套近乎,神態有異,她就留了個心眼,悄悄拿手帕摳些藏著交給老奴。」
趙澤雍無言以對,失望至極,搖頭:「二哥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四弟的身體怎禁得起這種葯?若真有意撮合,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相看,何必出此下作詭計?」
「老奴也想不通。」管家想了想,又試探著稟告:「還有,容公子——」
趙澤雍神色微變:「他怎麼了?有話直說!」
「是。」管家又更湊近些:「其實只是猜測。今日老奴帶人帶人修葺中庭曲廊拱頂時,容公子帶著幾本書,說是替九殿下送給瑞王殿下解悶用的,聊來聊去,提及景平軒內的暖房……他離開后,老奴想起您吩咐過允許瑞王殿下出入花房,所以就去景平軒邀其觀賞新開的蘭花。」
趙澤雍啞然失笑,大概猜得出容佑棠在整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殿下,今兒鬧得可厲害了。」管家唉聲嘆氣:「您是沒看見,因為這點心,長公主和周姑娘……爭執得厲害。」
「唔。」趙澤雍略思考片刻,吩咐道:「切莫聲張。今後要是周家再來人……若是求見四弟的,仍由他自行決定。」
「是。」
趙澤雍隨後照例先去探望胞弟,緊接著去了景平軒,與瑞王同進午膳,兄弟二人密談半個時辰方散。
*****
順手坑周筱彤和長公主一把,出了兩口惡氣,容佑棠相當神清氣爽,騎馬噠噠噠輕快跑回家,走路都帶風。
午膳后,容父比誰都激動欣喜,帶領管家打點兒子的行裝,事無巨細地詢問核查,興師動眾忙了兩個多時辰。
容佑棠睏倦地打個呵欠,哭笑不得,看著整理好的幾大包行李,委婉道:「爹,我不是赴京趕考的舉子、是去讀書。國子監有規定,像我這樣離得近的,要回家過夜,把稀缺寢室讓給外地學生,只給一張午憩床鋪而已。」
「有床難道不用鋪蓋嗎?」容開濟自顧自高興地忙碌:「現還是二月,天冷,被褥是多些。放心,明天管家送你——」
「您不一起?」容佑棠挑眉問。
容開濟表情凝滯片刻,又很快恢復,豁達道:「爹就不去了,免得你沒開始讀書就——」
「爹啊!」容佑棠一頭栽倒床上,尊重表示:「您不想去,就不去;您想去,咱們就一起。明日只是入學造冊、熟悉環境而已,後日才安排夫子宣講。我已經邀請了叔公和衛大哥他們,明兒中午,咱們全家人去醉月樓吃飯!」
坎坷半生,容開濟若是想不開,也活不到現在,他並不自卑畏懼,卻處處擔心給孩子帶去負面影響。比如最初想入岳山書院、拜衛正軒為師時,以容佑棠的學識,本可以的,衛正軒卻私心不喜其犯官之後的太監養父,故多番推拒。
管家李順深知容父心思,在旁打趣道:「少爺這是撒嬌呢,老爺就哄他一回吧,親自送他進學,咱也去瞧瞧國子監長什麼樣的,回頭親朋好友問起才有話說啊。」
容佑棠懇切凝望,眼神清澈明亮。
容開濟最終笑著點頭:「那咱們一起去。」
「好!」容佑棠眉開眼笑,從床頭滾到床尾,不自知又一個呵欠。
已是傍晚,天快黑了。
「昨晚怎的喝那麼多酒?」容開濟關切皺眉:「頭疼啊?」
沒有多喝,只喝了兩杯梅子酒,但是……
容佑棠一想起來就耳朵發燙,若無其事地搖搖頭:「不疼,只是困。」
「行吧,就這樣,收拾好了!」容開濟滿意宣布,囑咐道:「困就睡會兒,晚些起來吃飯。」
容佑棠卷著被子面朝牆壁,含糊答應一聲:「哦。」
管家和容父把行李拿到外間桌上堆著,開門出去了。
室內只剩容佑棠自己。
他蜷在溫暖棉被中,只要一閉上眼睛,就不由自主回憶起昨晚,心突突地跳。雖尷尬窘迫、還挺生氣,但不可否認,又有說不清楚的愉悅快/感:
親昵擁抱、唇齒糾纏,那悸動滋味像神秘禁/葯,攝人魂魄。
慶王強悍果斷,硬生生攪亂了容佑棠的心神。
我到底在想什麼?簡直胡思亂想……還、還那麼不正經!
容佑棠自我訓導:趕緊睡吧,過幾天忙起來就忘光了。
翻騰好一會,他才迷迷糊糊入睡。
與此同時,從北郊實地勘察回城的趙澤雍一行騎馬經過東大街。
他家的布莊就在這條街上?
趙澤雍心念一動,控馬緩行,左右掃視,片刻后——
「容氏布莊」四字招牌映入眼帘。
趙澤雍莞爾,下意識朝里看:鋪面挺大,五顏六色的布匹一捆捆碼得十分齊整,排列得滿滿當當。兩三個客人正挑選面料顏色,年輕夥計眉眼帶笑地介紹講解,櫃檯后隱約可見有個人——是他嗎?
趙澤雍越來越慢,最後勒馬。
「餓死我了。」郭達有氣無力地癱坐馬上:「表哥,快點兒,回家吃飯,你看什麼——」郭達順著一看,慢吞吞念:「容氏布莊?」
郭達眼睛一亮,倏然坐直,興緻勃勃問:「這是容哥兒家的吧?」
「不確定。」
「進去問問就知道了。走,去他家蹭頓晚飯吃,咱們嚇那小子一跳!」郭達說著就跳下馬,大刺刺朝鋪面走,完完全全不拘小節。
正合我意。
趙澤雍也下馬,吩咐一個親衛回王府傳信稍晚回家。
「掌柜的?」郭達進門就吆喝。
管事江柏一眼看去就知道郭達非富即貴,忙笑容滿面從櫃檯后繞出來,熱情周到地招呼:「這位大人裡邊喝杯茶,坐下慢慢聊,不知小店可有您看得上眼的?」
隨後進來的趙澤雍有些失望:不是他。
「喲?」江柏又熱情招呼趙澤雍:「這位大人也請裡邊喝茶,來,裡邊請。」
「唔。」趙澤雍身著玄色便服,負手踱步,仔細打量,時而點頭、時而微笑,惜字如金,不像客人,倒像巡視鋪子的大掌柜。
江柏有些摸不著頭腦,看對方帶了七八個孔武有力的隨從,他忍不住想:來砸場子的么?
結果郭達隨後就問:
「你們掌柜可是姓容?」
江柏驀然緊張起來,謹慎道:「您有什麼需要告知——」
此時,管家李順從布莊與容宅相連的後門走來,滿面春風地通知:「諸位,咱們家少爺明日入讀國子監,此乃大喜之事!少爺一貫慷慨,已定了醉月樓的席,明兒中午大家都去哈——」李順剩下的話在在見到慶王之後消失在喉嚨口,他慌忙喊住歡呼雀躍的夥計:
「安靜!安靜!」
緊接著李順腿一軟,撲通跪下:「小人叩見——」
「免禮。」趙澤雍制止。
「你家少爺呢?」郭達笑問。
「在、在家裡,小人這就去——」李順緊張得結巴。
郭達忙打斷,隨口編個理由:「別!你趕緊帶路,我們約好了的。」
「可、可少爺沒說啊。」李順一頭霧水。
郭達完全沒覺得這是「別人家」,自來熟得很,徑直朝里走,嚷道:「容哥兒在哪呢?」
趙澤雍同樣沒覺得這是別人家。愛屋及烏,他連皮料堆積的特有異味都自動忽略了,臨走前甚至自然而然地吩咐:
「你們接著做事。」
「哎!」江柏敬畏地躬身相送,轉頭和夥計們爆發瘋狂的熱切議論。
他們進入容宅后,同樣把容開濟嚇得不行,貴客到來,他忙請上座,吩咐倒茶、催促多準備飯菜,人手不夠,還火速去鋪子里搬救兵。
「二位貴客請稍候,草民這就去叫醒棠兒——」容開濟步履匆匆。
趙澤雍卻起身阻止:「本王找他談些事。」
「……好。您這邊請。」容開濟憂心忡忡,驚疑不定,無論如何猜不出對方來意——肯定有要事,否則慶王不會到訪。
此時,一無所知的容佑棠仍安卧在床,睡得香甜。
趙澤雍進屋后,沒有關門,他點燃外間燭台,慢條斯理轉了一圈,透過紗帳,能看見容佑棠側身蜷卧,呼吸平穩悠長。
他會歡迎不速之客嗎?
一頭熱血一心一意的趙澤雍這時才回神——昨夜分開后,他同樣沒睡好,幾次想去客房找人,卻擔心對方無法接受……
唉,本王唐突了。
隔著紗帳,趙澤雍靜靜凝視容佑棠許久,心軟而踏實,忽然笑一笑,又吹熄燭火,輕手輕腳退出去,把門合上。
片刻后,慶王帶著所有人離開,跟到來時一樣迅速。
容家人面面相覷,李順疑惑道:「這、這怎麼回事?那位特別餓的郭公子不是說要留下來吃飯嗎?」
京城街頭
郭達哀嚎:「表哥,為什麼不吃完飯再走??」
趙澤雍沒說話,目光堅毅:
明天他入學國子監,散學會回慶王府嗎?他還欠著兩壇梅子酒,必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