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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謝謝支持正*版哦

  「三哥你——」趙宜琳瞪眼睛,咬唇,眾目睽睽下挨訓,面子十分掛不住,想還嘴,可又懼怕慶王。她跺跺腳,嗔怒道:「我幾時打他了?別冤枉好人!難得出宮到這兒一趟,你就是這樣招待妹妹的么?」


  「你安份點兒。」趙澤雍告誡,嚴肅道:「四弟突然發病,父皇少不得過問,你們跟著一起的小心了。」


  趙宜琳臉上薄薄的嬌嗔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咬牙切齒道:「三哥,那畜/生——」


  「停!」趙澤雍頭疼地阻攔:「先進去再說。」大庭廣眾之下,你一個姑娘家,就不懂得低調收斂?

  「走了。」趙澤雍轉身招呼容佑棠,溫和問:「你怎麼來了?不是在家孝敬長輩嗎?」


  容佑棠略慢半步緊隨其後,猶豫一會兒才說:「今天我和我爹去弘法寺燒香拜佛……碰巧了,就跟著來了。」


  「嗯。」趙澤雍會意點頭,明白身邊的人變成了城門失火被殃及的池魚。


  一行人馬車迅速進入慶王府,大門合上,遮擋裡面所有。


  身邊太多人,容佑棠無法將事發經過告知,他可以清晰看到慶王滿臉倦色、一身疲憊雪氣——殿下這幾天在宮裡怎麼過的?難道陛下就沒讓他歇一歇?

  唉~

  「用過午膳了嗎?」趙澤雍問。


  容佑棠搖搖頭:「本是準備在寺里用齋飯的。」


  「那估計你們都沒吃。」趙澤雍隨即吩咐傳膳,其實他也剛從宮裡回來不久。


  「綁回來的那些是什麼人?」趙澤雍又問。


  容佑棠剛要回答,趙宜琳就搶著恨恨道:「該千刀萬剮凌遲處死的東西!」


  「若真是犯法,也得審問清楚方可定罪,而且需要移交相關衙門。」趙澤雍一板一眼道。


  趙宜琳憤憤然跺腳,伸手想揪兄長的袍袖、可又不敢,委屈至極:「不能移交他人處理!否則我今後如何做人?」


  趙澤雍停下腳步,略一思索,轉而說:「稍安勿躁。若你無錯,總會想法子為你討回公道的。」


  容佑棠悄悄觀察:二皇子和周明傑、喲還有周明宏,他們三個在後面嘀咕什麼?周筱彤也來了?她眼睛紅腫、臉頰有巴掌印,難不成又是長公主的傑作?周明宏腦袋包紮著、滲血,他怎麼回事?


  嘖,看來他們出遊鬧得非常不愉快啊。


  「二哥。」趙澤雍招呼一聲,卻沒聽到應答,他轉身,皺眉看著周家三兄妹,又喊:「二哥!」


  二皇子匆匆囑咐表兄妹后,忙快步趕上:「四弟沒事吧?他開年後身體好了許多,說是想出宮透透氣,父皇是允許的,我們去了皇寺,為父皇和成國祈福,本來好好的……回城途中卻發了病。唉,真是措手不及——」


  趙宜琳柳眉倒豎,下巴一抬,生氣打斷道:「還不是因為周家三兄妹!周筱彤算什麼東西?也敢肖想我哥!扭扭捏捏裝腔作勢,故意地端茶送湯送糕點,那些活兒本有婢女做,她搶著搶著還險些跌進我哥懷裡,丟不丟人啊?想做瑞王妃想瘋了吧?把我哥噁心得發病!」


  後頭遠遠跟著的周筱彤頓時臉紅耳赤,掩面流淚,嬌怯怯婉轉低泣,惹人注目。周明傑既要安慰妹妹、又要按住氣怒的弟弟,好不忙碌。


  容佑棠卻有些詫異:據我所知,周筱彤不是從小愛慕她的表哥、二皇子嗎?怎的「險些跌進」瑞王殿下懷裡?難道不慎弄錯對象了?

  「宜琳啊,眼下得先顧著你哥。四弟正是擔心你、爬山上尋你才發病的,他何曾勞累過呢?表妹只是出於關心,才跟四弟多說了幾句話,你就把人打成那樣。而且,你又為什麼推明宏?他從山上摔下來,若非梅樹阻擋,不堪設想!」二皇子明顯也動怒了,他是中宮嫡子,底氣一貫豐足,板著臉訓:「你這樣,下次二哥再不敢帶你出宮的。」


  容佑棠嘆為聽止:天吶,僅以上就能寫兩摺子精彩戲了!


  趙宜琳重重跺腳,嚷道:「不帶就不帶,什麼了不起的!」語畢一擰腰,跑開了。


  「你——」二皇子氣怒,他今日飽受折騰,已維持不住風度翩翩的形象。


  「你們慢慢吵,吵完自去用膳。」趙澤雍面無表情道:「我去看看四弟。」他帶人大步離開,低聲詢問容佑棠事發經過。


  「老三!」二皇子語塞,簡直也想跺腳了,還得跟上去。


  從未見過瑞王殿下,不知他是什麼樣的品貌。


  容佑棠很好奇。


  一路聽著指責推卸拌嘴聲,眾人踏進景平軒。


  「我哥怎麼樣了?」趙宜琳對著門口小廝劈頭問。


  「回公主的話,大夫們正裡頭忙著,小人不敢進去打攪。」


  「廢物!」


  「你別跟著,我們先進去看看。」趙澤雍吩咐道。


  「哎!」男女有別,趙宜琳只得在外面等候。


  容佑棠不由得詫異:觀她神態動作,竟是真關心擔憂兄長的?不過也是,再如何可惡的人,總會有幾個在乎的親朋好友。


  王府的人默認容佑棠是慶王貼身心腹,所以都沒阻攔他。


  剛踏進卧室,就聞見濃濃的苦澀葯香,容佑棠聽見清朗悅耳的一句:

  「……哪裡就死了?御醫說應該還能多活幾年。」


  「您請平心靜氣,我們殿下已命人速去宮裡傳御醫。」大夫耐心寬慰病人。


  「四弟。」趙澤雍大步走到床榻前,不贊同地勸:「年紀輕輕,別說那些話,好好養著,此處如同家裡一般的。」


  「三哥。」趙澤琛臉色雪白,唇色指端微微發紫,氣短虛弱,苦笑道:「我又來給你添麻煩了。」


  容佑棠正好看見瑞王的苦笑,登時驚為天人:

  瑞王皮膚玉般潤澤、瓷般細膩,額頭飽滿鼻樑高挺,眉發烏濃,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汪著一泓寒涼的水,非常有神。因為出生就患有心疾,他整個人淡泊沉靜,鬱郁冷清。


  謫仙多半就長這樣的吧?


  容佑棠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唯恐吹化了謫仙……哦不,唯恐衝撞了病人!

  「咱們是兄弟,你來慶王府我高興得很。我長年在西北,沒怎麼照顧過你,甚愧。」趙澤雍坐在床沿,說話聲比平常軟了好幾分,彷彿在面對比胞弟還要幼小的弟弟般。


  瑞王愉悅道:「你年年給我送那麼多關外藥材,母妃歡喜得什麼似的。」


  「舉手之勞罷了。」


  二皇子也探頭,輕喚:「四弟可好些了?御醫馬上到,你只管放一萬個心,啊。」


  「二哥,真是對不住。」瑞王歉意道,「宜琳沒事吧?她性子嬌蠻任性,我身為兄長,俱看在眼裡,但怎麼也糾正不了,實屬無能——」


  二皇子頭疼擺手:「她沒事,好著呢!怪不得你,連父皇也沒轍,那是親妹子,我們做哥哥的豈能同她較真?」


  「那周家兄妹呢」瑞王又問。


  二皇子皺眉,明顯有些煩躁。


  「放心,他們也都在我府上,會妥善招待的。」趙澤雍溫和告知。


  瑞王輕輕點頭,正色道:「這次是宜琳錯了。等會兒她進來,我會教她,實在太不像話了。」


  趙澤雍停頓片刻,緩緩道:「讓她先冷靜冷靜吧,免得進來哭鬧影響你休息。不介意的話,我替你教她,順便還得調查意外詳情。」


  「好極,先多謝三哥了。」瑞王莞爾:「我的話她只當耳旁風,估計你的話,她能聽進去些。」他心臟不好,呼吸困難心跳過快,有些憋氣。


  幸而瑞王生在皇家,有天下名醫良藥精心呵護著,否則真的很難成年。容佑棠感慨地想:瑞王兄妹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性格迥異的兩人。按常理推測,一般長期患病的人會脾氣糟糕,可瑞王的涵養禮儀卻這樣好。


  容佑棠站在床尾側方,大受震撼,悄悄把瑞王看了又看,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然而幾個皇子聊著聊著,瑞王眨眨眼睛,突然遙望容佑棠發問:


  「是你幫了宜琳,對嗎?」


  我、我——


  眾人不約而同扭頭:趙澤雍眼裡有感慨的笑意,二皇子竟滿臉鼓勵?

  容佑棠心思變了又變,一時間摸不準情況,遂謹慎道:


  「回瑞王殿下的話:只是碰巧偶遇而已,談不上幫忙。」


  二皇子急道:「你得實話實說!長公主當時是不是被一群惡人……威脅迫害啊?」


  咳咳,你竟然口頭上都不給長公主留臉?

  容佑棠暗中咋舌,悄悄和慶王一對眼神,低眉順目道:「二殿下,具體情況小人委實不清楚。長公主當時迷路、找不到禪房,小人剛好經過,就順便帶路了。至於那群窮追不捨的陌生人,是半途突然冒出來的。」


  瑞王瞭然點頭:「總之,本王很感激你,必有重謝——」


  「重什麼謝?給他十兩銀子就行了!」趙宜琳強行闖進來,嫌惡地剜一眼容佑棠,手一揚,擲出一錠十兩的白銀、朝容佑棠砸去。


  容佑棠側身閃避,那銀子在半途被趙澤雍迅速截住。


  「宜琳!」趙澤雍虎目一瞪。


  「宜琳,道歉,你無禮了。」瑞王嚴肅吩咐。


  容佑棠:「……」我是不是應該安靜地走開?讓他們哥幾個教訓妹妹?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欠了十兩銀子,現還給他,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們全都向著外人!」趙宜琳擠開眾人,坐在兄長床沿,開始淌眼抹淚,哭訴道:「哥,你看看嘛,他們都欺負我。」說著還重點指著容佑棠。


  血口噴人忘恩負義!容佑棠深吸一口氣,努力勸自己要大人有大量。


  瑞王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說:「三哥,我得歇會兒。」


  「哥——」趙宜琳看來是慣常在胞兄面前撒嬌告狀的,動作神態熟練得很,一套一套的。


  二皇子一副「眼不見為凈」的表情,已退去外間喝茶壓驚。


  「行,你歇著,我已向父皇遞了請求,你應當可以在慶王府玩幾天。」趙澤雍耐心又關切,輕輕一拍病弱兄弟的肩。轉身板起臉:「沒聽見?你哥要休息!」他深知這個妹妹的秉性,遂直接命令跟著的人:「帶她去膳廳,看好她。未得四弟允許,不準踏進景平軒。」


  趙宜琳倏然站起來,氣咻咻地說:「三哥,你就是這樣對待妹妹的?」


  「你們平時是怎麼教導長公主的?」趙澤雍皺眉問奶娘和管教嬤嬤們。


  「老奴失職,罪該萬死,殿下恕罪。」奶娘苦著臉欲下跪。


  趙澤雍一揮手:「此處嚴禁喧嘩,都先下去,膳后帶她去議事廳。」


  「我不——不——別拉我——」趙宜琳奮力掙扎,覺得受到天大委屈。


  「公主,公主,先去用膳吧啊,您別餓壞了身子。」宮娥嬤嬤們看瑞王授權、慶王強硬、二皇子默許,只能合力把趙宜琳強行簇擁出去。


  總算清靜了!

  容佑棠悄悄吁口氣。


  這時,二皇子才端著茶盞從外間踱進來,笑吟吟道:「還是老三管得住她,哎,我也是沒法子了。」


  瑞王閉目養神,白皙又薄的眼皮上,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二哥,請移步膳廳。」趙澤雍略一抬手,臨走前吩咐大夫和侍從們:「必須寸步不離,好生照顧著,待御醫來了仔細交接明白。」


  「是!」


  眾人自覺輕手輕腳離開,容佑棠殿後,即將踏出裡間時,他忍不住回頭看一眼——


  誰知原本閉目養神的瑞王竟睜開眼睛,溫文爾雅地笑了笑!

  容佑棠原地定住,愣了一會兒,下意識回以一個禮尚往來的笑臉。


  這兩人均容貌出色,萬里挑一的俊美,同時笑起來,真是賞心悅目!只是瑞王孱弱,笑得豁達淡然;容佑棠正當年少,健康靈動,英氣勃勃。


  「走了。」趙澤雍頭也不回地輕聲招呼。


  容佑棠對瑞王的印象很不錯,他最後笑著微一躬身,腳步輕快出去了。


  靜默半晌后


  「問問他是誰。」趙澤琛閉著眼睛吩咐:「或者直接轉告我三哥,請他代為約束,切莫將今日之事宣揚出去。想個法子酬謝他。」


  「是。」心腹侍從勸道:「您安心歇著吧,慶王殿下會處理好的。緊要關頭,還是您考慮得周到,若直接回宮、連個緩衝都沒有,估計會鬧得沸沸揚揚。」


  瑞王無奈道:「有什麼辦法?畢竟是親妹妹。她自己考慮不到這些,總不能不管她。況且,母妃最近身體也欠安。」


  「會好的,都會好的。」侍從極力寬慰:「陛下最為關心重視您,長公主又是極受寵的,您快別多想了。」


  瑞王閉目不語,眉間蹙著深深憂慮。


  ——原來容佑棠誤會了。二皇子本欲直接回宮,半途是瑞王表示病體無法支撐,這才到了慶王府尋醫。


  *****

  其他人先去了膳廳,天潢貴胄何曾餓過肚子?個個餓得一臉痛苦之色。


  容佑棠大清早趕馬車去弘法寺,慣例午膳是和容父一起用齋飯的,卻被趙宜琳攪了,如今也是餓得前胸貼後背。


  「殿下,您什麼時候回來的?」容佑棠關切問。


  「今天上午。」趙澤雍並沒有帶人去膳廳,而是往後院走。他一本正經道:「聽管家說,你天天都來打聽?」


  容佑棠點頭:「你總是不回來,我很不放心。陛下沒叫你回西北吧?」他一著急就滿口「你」、「我」起來。


  趙澤雍聽得心裡十分熨貼,笑著說:「陛下暫無指令。只是順縣那幾件事攪在一起,故費了幾日時間。」


  「韓如海和桑將軍、何仲雄他們都怎麼樣了?」容佑棠迫不及待問。他還是少年身形,比高大俊朗的慶王矮了一頭,走路的時候,需要抬頭仰視。


  趙澤雍耐心解答:「韓如海戰場抗命、臨陣脫逃,鐵證如山,僅這兩條就夠砍腦袋了。不過,桑嘉誠狀告韓如海謀害原朝廷命官孟華,故父皇將此案移交刑部徹查。另外,匪首於鑫已供認,九峰山確從關州何家手中獲得糧食,於鑫掌握何仲雄買兇殺害生意對手的把柄,威脅其從命。」


  容佑棠感慨:「早聽說漕運競爭激烈,沒想到已到了□□的地步!」


  「惡有惡報,罪有應得。」趙澤雍沉聲道:「何仲雄買通水寇,鑿沉對手船隻,偽造謀財害命假象,其對手一家老小沉屍江心,極為殘忍。」


  容佑棠打了個寒顫。


  但走著走著,原以為去書房容佑棠突然發覺正走向九皇子的住所!他立即激動起來,高興地問:


  「九殿下也回來了嗎?」


  「你去看看。」趙澤雍莞爾。


  容佑棠拔腿就跑,熟門熟路剛到正房前台階,就聽見久違的九皇子的嗓音:


  「……說好一起用膳的,這都什麼時辰了?連人影也看不見!我真的要生氣了,哼。」


  「九殿下!」容佑棠大叫一聲,快步走進卧房。


  坐在床上的趙澤安立即探頭,歡喜道:「容哥兒?你來得真快呀!那些個木雕真有趣,連父皇都誇憨態可掬呢。」他的燒傷全部結痂,有些已脫落,新皮膚尚嫩紅,頭上冒出指甲長的發茬,人養得胖了些。


  容佑棠卻沒急著進裡間,他先脫了外袍,洗手擦臉,遙遙回應道:

  「有意思吧?我當時一眼就覺得好玩。雖雕工不夠精細,但勝在質樸寫意。」


  容佑棠把自己打理乾淨后,才敢進入裡間,免得穢了九皇子外露的大片傷口。


  「嘿!」容佑棠眼前一亮,誠摯道:「您這是已大好了啊,估計再過幾天就能出去遊玩了。」


  趙澤安卻總覺得自己的頭髮很奇怪,不願多見人。他第無數次摸摸頭皮,苦惱至極:「可太醫都說,頭髮要好幾個月才能像以前那樣長——我這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人都有愛美之心。九皇子最近十分的憂鬱,他每天要照許多次銅鏡,迫切希望頭髮一夜變長。


  「當然不!」容佑棠斷然否決,安慰道:「聽說重新長出來的頭髮會更加烏黑濃密,到時束髮戴冠多好看。」


  「真的嗎?」


  「當然了。否則嬰童為什麼要幾次剃髮呢?就是為了以後長漂亮些。」容佑棠煞有介事地解釋。


  趙澤安欣然贊同。可抬眼一看——


  趙澤雍洗完手也進來了,而且面色如常,毫無內疚之意?

  「說好一起用膳的,」趙澤安鼓著白胖臉頰:「結果現在都什麼時辰啦?」


  「不是早就知會你先用?」趙澤雍挑眉。


  「可明明約好的,你總是有事,丟下我一個人。」趙澤安眼巴巴地控訴,竟閃著淚花。


  ——年過完了、元宵過完了、土匪也解決了……他又要回西北了,一走就得等到年底才能見面。


  趙澤雍靜靜看著弟弟,明白對方的心思。


  容佑棠見氣氛不對勁,忙代為解釋:「是真的有事:瑞王兄妹和二殿下來了,瑞王殿下略有不適。」


  趙澤安低頭按按眼睛,帶著鼻音問:「四哥哥又不舒服嗎?可他今早去皇寺祈福之前還好好的啊。」說完又不看人地鄭重提醒:「別讓大姐姐來。她老發脾氣,我又勸不住。」


  「大夫看過了,已控制住,他正在景平軒休息。」容佑棠忍俊不禁:看來長公主真是、真是……一言難盡!


  「好。」趙澤雍答應,寵愛戲謔地吩咐:「趕緊擺膳,你們的九殿下都餓哭了。」


  「哎!」趙澤安手忙腳亂擦眼睛。


  侍女小廝們忍笑,手腳麻利端上早準備好的午膳,為了照顧傷患,飯菜都非常清淡。


  趙澤雍直接把人抱到桌前坐好,又親自舀湯布菜,用實際行動表達失約的歉意,好半晌,才總算哄好弟弟。


  「哼~」趙澤安終於動筷,滿意埋頭吃。


  趙澤雍也給第三個人舀湯布菜,神態動作十分自然。


  和樂融融。


  可剛吃沒一會兒,外間就來人通報:


  「啟稟殿下,禁軍右副統領卓志陽卓大人求見。」


  容佑棠印象深刻:因為那人就是祈元殿失火案中、七皇子擅離職守幽會對象的父親!

  「他還有臉來?」趙澤雍冷哼。


  「據他所說,他家大公子……因為誤會被抓進了慶王府。」


  容佑棠暗中搖頭:牽扯到卓家、就是牽扯到許多家,這回可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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