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我答應你
什麽? 我楞了一下。 薄熙亦的臉色僵硬而鐵青,似乎被這一句話激怒的很徹底。 可能見他許久沒有動作,橫亙在我脖上的刀片往皮肉裏壓了下去,割開一條細細的血線。 尖銳的刺痛,和要命的恐懼,我咬緊了下唇,保持最大的克製,讓自己一聲不吭,決不能因為自己影響薄熙亦。 不可以下跪,不可以! 薄熙亦有多驕傲,有多強硬,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了,這樣的人,讓他在看不起的人麵前下跪,還不如殺了他來的幹脆。 薄熙亦眼底深凝,沉下了呼吸。 “放開她。”他說,“我答應你。” “不——” 我衝口而出的話被截斷了,李誌軒的大手死死捂住我的嘴,曾經讓我感到歡喜依賴的觸摸,現在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感。 恨不得一口咬斷麵前的手指。 李誌軒興奮而狂妄的聲音讓我覺得刺耳的難聽:“哈哈哈!快跪吧,堂堂薄大少爺,要給我當狗了!” 他捂著我嘴巴的手狠狠一緊,獰聲在我耳邊低喃。 “溫婉,你要看好了,看看你背叛我去討好的家夥,是多狼狽的跪在我麵前!嘖嘖嘖,真是感人的愛情,你感動嗎?” 我眼前一片模糊的水汽,努力睜大眼睛望著薄熙亦的方向,絕望的衝他搖頭。 薄熙亦隻是給了我一個笑容。 他用我想不到的方式驟然來到我的新生活之中,狠狠撕開了我粉飾的蒼白太平,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在這段日子的糾纏中,他對我笑過很多次,狠辣的笑、嘲弄的笑、暴戾的笑、邪氣的笑……都沒有這一次來的觸目驚心。 這樣三魂七魄都極盡溫柔的笑……柔軟讓我心痛猶如刀絞,好像有什麽地方的禁錮被打破了,無數的被日夜埋葬的感情奔騰而出。 邊邊角角,裏裏外外,許許多多的東西被蕩滌了,洗淨了,溶化了,又有什麽東西從不敢細看的地方露出一個小角。 薄熙亦緩緩的屈膝下去,一點一點的,身形像是被大風摧折的葦草。 “不要——!”我驚痛的呼喊出聲來。 “快點跪!跪下!” 男人肆無忌憚的催促讓我感到某種激烈的厭惡。 他不再是那個溫潤君子一樣的李誌軒,而是一個不折手段的綁架犯,更是一個報複心極強的危險分子。 我絕不能——看著他這樣羞辱薄熙亦! 張開嘴,我拚命的一口咬住了李誌軒的手指,用了極其大的力氣,牙齒狠狠的陷入了他手指的肉裏,恨不能就此把他的指頭咬斷! “啊!你這個賤人!” 李誌軒痛怒的大吼,觸電般甩開了我,但很快反應過來我是人質,再次赤紅著眼過來抓我。 我被綁在椅子上,能反抗的非常有限,根本無從躲避。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快如奔雷的衝了過來,重重撞上了李誌軒,他們兩個人一起在凶猛的衝撞中,雙雙翻滾了出去。 當啷。 一聲脆響,那把架在我脖子上許久的匕首遠遠滑飛出很遠的距離。 “薄熙亦!”我失聲大叫。 薄熙亦迅速從地上爬起,顧不上過來解開我,飛快的去抓那個被拋開了的匕首,因為李誌軒也同樣爬了起來,搶向遠處的鋒利凶器。 在這種時候,誰先搶到了武器,就能更多的占據上風。 如果讓李誌軒再次持有了管製刀具,他絕不會手下留情,我和薄熙亦都危在旦夕。 眼看著他們不分先後的速度,我的心提在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