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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後宮大清洗

  南衙禁軍安穩,左監門衛得到了掌控。魚朝恩的事情,也是時候該了斷了。至於方式和方法,其實並不複雜。


  翌日散了早朝,我就讓侍從們去傳旨。旨意很簡單,李輔國之事讓我很憂心,為了防範於未然。今夜,我將在林德殿內設宴,好生和宮中的當權太監和女官們談談心。


  談心,肯定是假的。皇帝用談心的方式,警告各位當權太監和女官們,估計才是真的。好吧,皇帝還是給了宦人和女官群體一些麵子,即便出了李輔國貪腐這樣的大事,連應有的告誡,竟然也的這般委婉。


  魚朝恩想到這裏,雖然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可同樣也沒有多想。皇帝嘛,高興不高興,都喜歡拿宦官出氣,這是必然。銀子之事在前,現在還有李輔國這廝不知高地厚,撞到了槍口上。若不讓皇帝好生泄泄火,宮中豈能安寧。


  所以,魚朝恩雖然帶了幾名貼心閹人同行,可當路上遇到最近十分得寵的程元振之後,心中最後的防備也都鬆懈了。這廂,便讓一群心腹之徒,留在了殿外。畢竟,這些奴才雖然在魚朝恩的眼裏有些分量。可到了皇帝的眼裏,狗屁都算不上。如今,還是夾緊尾巴,不要惹皇帝不高興才好。


  可一進林德殿,魚朝恩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怎麽呢?雖然宮廷樂師在演奏《霓裳羽衣曲》不假,包括皇帝還和已經殿內安坐的俱文珍之輩,把酒言歡也不假。隻是,這個氣氛怎麽瞧,怎麽覺得怪異。


  還有,既然是設宴,為何等到自己進殿後,就要關上殿門呢?陡然間,魚朝恩忽然明白過來,皇帝這那是什麽設宴款待,或者告誡之流啊。這分明,就是要我們的命。


  於是,魚朝恩一襲跪地,連聲尖叫道,“聖人饒命啊。。。”


  可話還沒有完,就聽見了摔杯聲。接著,一顆鬥大的頭顱便飛了出去,鮮血更灑了一地。一幫閹人,還有一幫女官頓時失聲尖叫,搞得林德殿內一陣雞飛蛋打。


  我卻頭也不抬,隻是對張從龍言道,“這廝殿外同行的宦人,一個也不留。”接著,我就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對程元振言道,“愛卿乃忠厚之人,無需如此慌張。吾不會錯殺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盡管寬心。”


  雖然,我是如此安慰。可此刻的程元振,哪裏還敢安坐,更呆若木雞一般。


  見狀,我也不再勉強,隻是又對一側的洪甫道,“宣罪奴魚朝恩的二十條大罪。”


  “喏。”洪甫完,就從懷裏掏出一紙詔書,言道,“吾於乾元二年九月初三日,蒙皇考冊封太子。尚未宣布諭旨,魚朝恩於初二日在吾麵前先遞如意,以擁戴自居,大罪一;擅自在左監門衛興牢獄,世人稱地牢,謀害忠良之輩,大罪二。。。”


  隨著董倌不甚明晰的話語,程元振的腿就開始打顫,漸漸抖動的更是厲害。心中自然也惶恐,因為他實在想不清楚其中的道理。若,魚朝恩前述幾條大罪,世人也知之不少,傳到皇帝的耳朵裏不足為奇。


  可後麵這些,來來去去的許多罪名,諸如什麽時候誰賄賂魚朝恩多少金銀,家中藏銀多少,多少妻妾罔顧綱倫之流。這般芝麻綠豆點的事,皇帝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呢?


  即便是他程元振,隨著被皇帝重用提拔,勢力也逐漸大了,包括在後宮的眼線也不少,可依舊是聞所未聞啊。更何況,這些事情,還有鼻子有眼。看樣子,也並非是皇帝私自羅列上去的。


  好吧,最讓程元振揪心的問題,還是皇帝羅列的這些罪名。想來想去,好似他程元振自己也已犯了不少。所以,聽著聽著,程元振便癱瘓在地上。


  看著程元振和俱文珍之輩的反應,我甚是滿意。因為我也知道,這幫人都不算什麽好鳥,隻是還沒有過於出格的舉動罷了。況且,這些人對我還有用。特別是程元振,畢竟皇家長安隊的經營,我暫時也離不開他。


  可不忍心動他,這是一回事。適當的敲打敲打,讓他們懂得規矩和分寸,也是必然的。隻是,這個敲打的過程,有些殘酷。希望他們不要嚇破膽才好。


  當然,放過程元振和俱文珍這些人,可不代表我會放過宮中其他不守規矩的太監和宮女,還大明宮一個青白日,這就是我的訴求。我可不希望,先前死了個李輔國,今日死了個魚朝恩,以後再冒出個張輔國,或是牛朝恩來。


  讓中央情報局繼續介入,調動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不會耽誤他們的正事。其實,也未必能清查個徹底。到底,後宮這麽多人,短時間內也斷無可能把所有人的底細都摸一遍。


  最關鍵的還有,這裏畢竟是後宮,讓洪甫私下去查沒有問題。可讓張從龍一幫漢子去查去抓,就萬萬不妥當了。


  於是,如何繼續深度清洗不臣之輩,就成為了我當下的一個難題。不過,在銀子死後的這段時間裏,我其實已經有了許多思考,更有了一套完整的解決方案。當然,這個方案,也同樣很直接,很暴力。


  要問這個方案的具體內容,其實很簡單。宮中有品沒品的宮女,有權沒權的宦人和太監,一列一列進入黑屋。全部給我寫檢討,自我檢討是一個方麵。還要舉報他人。


  自我檢討這個東西,很容易理解。講述自己過往做過的好事和壞事。舉報他人,也很簡單。就是讓每個人講講身邊之人所做之壞事。不會寫字怎麽辦呢?更簡單。沒看到我已經調集了一大幫翰林院編修助陣嗎?一對一的幫扶,甚至可以直接代筆,本人簽字畫押就成。


  三日之後的晚上,從各宮各殿收集匯總起來的檢討信,一摞一摞的疊在了朱鏡殿中。李月茹開始還煞有其事的翻閱起來,看到精彩處,更是忍不住尖笑連連,“聖人且看。這個叫王五的太監檢討,曾不經意偷看過宮女們洗澡。”


  “是不經意,還是故意的。恐怕,隻有本人知道。未必就不是一個淨身沒有幹淨的家夥。那這廝,又舉報了誰呢?”


  “嗯,舉報另一個宦人張三,其偷偷詛罵過聖人。”


  “哦,何時何日,有沒有交代清楚?有沒有其餘的目擊證人?”


  “沒有。”


  “無憑無據,不足為信。不過,王五這廝不可留。”


  李月茹仔細的想了想,便點了點頭。這廂又道,“還有,這個叫李四的宦人檢討,幹過的最大壞事,就是時偷了鄰居家一隻雞?”


  “哦,那這廝舉報了誰?”


  “也是張三。張三這廝,偷偷往禦膳中吐過口痰?不過,同樣沒時間地點,包括其餘的目擊證人。”


  “哦,李四這廝不可留。”


  “為何?時偷過鄰居家一隻雞而已,聖人何須大驚怪。”


  “那可不一定。時偷針,大時偷金,習慣這個東西,不是改就能改的。還有張三這廝,亦不可留?”


  “為何?聖人方才不是過,無憑無據不足為信嘛。”


  “是。但一個人,可能是毀謗。幾個人,就定然不假了,此人必有問題。”


  “可萬一冤枉了呢?”


  “冤枉就冤枉了。至少,這人品行不好。否則,為何有這麽多人詆毀。”


  李月茹再仔細想想,也認同了我這個觀點。繼續翻了幾頁,便將手裏的檢討書放在了桌麵上,抱怨道,“就大明宮中的宮女和宦人愈萬眾。還有興慶宮和太極宮中那麽多宮人。這麽多的檢討書放在這裏,聖人何時才能閱完?”


  我斜躺在李月茹的鳳榻上,笑道,“吾已經看完了。”


  李月茹大吃一驚,“這麽多檢討,聖人都看完了?”


  “自然。有些東西,吾根本就不用看。”


  “感情,聖人又在戲弄臣妾。隻是若不看,何以辨忠奸。這些檢討,聖人不看,又如何知曉那些人是否閹奴餘黨,那些人又可堪大用?”


  我頓時笑道,“先前,吾已讓翰林院和洪甫等人,另著人手,全麵做了梳理,被舉報者和舉報者一一列出來,被舉報者三及以上者,宦官一千三百二十餘眾,宮女七十餘眾,一個不可留,交由掖庭局逐一審訊發落就是,吾會另外擇人監督。”


  “那這些檢討,亦是何物?”


  “這些檢討,自然不在名單之列。不過,愛妃方才提醒的是,恐怕還有不少張三、王五之流,吾也需重視一二。如此,便辛苦愛妃了。”


  李月茹忍不住指著自己的鼻子,氣嘟嘟的道,“臣妾?聖人真是狠心,十半月不來臣妾這裏一趟。一來就交付臣妾這等差事,這至少上萬份檢討,聖人是想累死臣妾嗎?”


  “愛妃那裏話,吾心疼愛妃還來不及,又豈敢讓愛妃過於勞累。吾的意思是,愛妃是這後宮之主,許多事情就必須由愛妃出麵。至於重新梳理一遍,亦隻是愛妃組織人手來完成罷了。但事當從急,便依舊三日為限了。哦,吾也會讓上官昭容過來,協助愛妃從事。”


  完,我就將那份翰林院和洪甫所代表的中央情報局聯合上交的統計名單,也一並遞給了李月茹。


  接到手中,李月茹隻是粗略看了一眼,就大驚失色道,“這。。。這,內侍省除了魚朝恩這廝,竟然還有四常侍,包括內給事,內謁者,更是不勝枚舉。”


  話語剛落,李月茹就再次驚叫出聲,“啊,聖人。這殿中省牽連更甚,從監臣到少監,甚至到各局奉禦、直長都有涉獵。如此一來,是否牽連過甚了些?”


  我點了點頭,“吾看到這份名單時,和愛妃一樣,其實也吃驚不已。可想來,在當下,翰林院和洪甫等人,萬萬沒有這個膽子敢欺吾。”


  完,我就站起身來,歎了口氣言道,“方才仔細想想,倒也明白過來。自玄宗皇帝時,這宮中就亂了規矩,宦人更是越發不成體統。有如此結果,實屬理所當然。既然,後宮已經如此混沌不堪,亂世亦該用重典才是。所以,這些人,不論掖庭局審訊查實如何?一個也不可留。包括愛妃和上官昭容篩選出來之輩,亦是如此。”


  “可這些宦人,甚至不少的女官,多有職司在身,一次性清理這麽多人,聖人是不是心狠了些,就不怕宮中亂套了不成?”李月茹聽完,自然急道,“再,即便這些人使不得。這些空缺的位置,又該由何人接任,著實費思量啊?”


  我隻好笑著安慰李月茹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啊!缺這麽一點人,愛妃就叫苦不已。三隻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還不好找嗎?若是吾還要,舉報他人者,宦官亦有五千四百餘眾,宮女更有兩千餘眾。依吾看來,都不可留。愛妃莫不是更要哭爹叫娘了?”


  “這亦是為何?”李月茹更是焦急,“聖人先前,不是也曾過,舉報他人者無罪嗎?”


  “正是。但吾也沒有過,舉報者有功啊。既然無功,為何要舉報?居多者,也隻是為了泄私憤。此等品行不端之輩,何以能留?”


  “但,但。。。”李月茹想反駁,卻不知該如何反駁了。我如此作為,恐怕以後宮人們欺上瞞下之事,就算有人想檢舉,也恐怕沒人敢告密了。可轉念又一想,這些留下之人恐怕多是心性淡薄之輩,拉營結派之事估計也不太可能發生。但萬一發生呢,可就讓人猝不及防了。


  當然,李月茹也自承悟性不如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拿什麽理由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隻是問道,“可如此一來,宮人頓減近半,如何周轉得開?莫非,聖人亦有重新選錄宮人的念頭。如此也好,宮中可多年未曾添丁進口了。”


  我斷然搖頭道,“自然也不是。所謂的添丁進口,愛妃就別奢望了。吾一直,要給後宮瘦身,此乃契機也。”


  好吧,我承認我很腹黑。這些舉報別人之人,多數都被冤枉了。最多,算私心過重罷了。可若不冤枉她們,如何實施我的後宮瘦身計劃呢?內庫為何沒錢,除了進賬每況愈下,最關鍵的還是宮人的規模越來越大。


  大到什麽程度呢?大隋三大宮所有的宮人加起來,數量就超過二萬。這還不算九成宮、華清宮這些別宮所用。試問一聲,長安城總人口又才多少?


  所以,我接著便對李月茹道,“一時間缺了這麽多人,宮中自然多有不便,可忍忍也就過去了。至於內侍省、殿中省此番乃重災區,機構趨近於癱瘓這個問題。吾自然已有了周全的考慮?”


  “何等考慮?”


  “簡單,順帶也調整一下後宮的管理機製便成。內侍省、殿中省悉數降格為局,與原內宮六局直接組建成新的內務省。設內務總管兩人,皆為女官。特別是殿中省,原所轄六局一並移交內宮六局管轄。吾再是皇帝,也沒有必要單獨養如此大規模一幫人的必要。如此一來,宮中所需職司太監和女官,也可以頓減一半。另外,還可以大大降低宦人之用量。依吾估計,以後大明宮所需宦人,嚴格控製在千人以內便成。”


  降低內侍省和殿中省的規格,更用女人來管閹人,這都是變相降低宦人在大明宮中地位的手段。再嚴格控製宦人的數量,這也算是我應對宦官這個群體可能出現的死灰複燃之應對。到底,同樣的職位,在女人手裏比男人手裏,我更為放心。


  包括,後世我做土建項目,也有這種心得。比如辦公室和財務之流,我一定會選擇女性去負責。心細是一方麵,更關鍵還是本份。到底,這些職位和大明宮中太多的閑雜事物一般,我根本不需要她們有什麽創造力,隻要循規蹈矩,老實辦差就好。


  所以,完這些,我不由鄭重的歎了口氣,言道,“吾其實也多有不明,這些大隋朝的男人都是怎麽想的。好好的正常男人不做,即便不能為國家開疆擴土,也至少為國家添丁加口做做貢獻,如此不好嗎?非要入宮當一個心理變態之閹人。吾此舉,便是要斷了這些人的念想。”


  李月茹一時語塞,“聖人莫非不知,這些宦人多是窮苦人家出身。若非家中不如意,誰願意如此跟自己過不去。”


  “這個道理,吾自然知道,也隻是發點感歎罷了。所以,吾的理想很簡單,就是讓大隋每個百姓都能吃飽穿暖,賣兒賣女的現象趨於絕跡。”


  “可聖人原本也跟臣妾提過一些理想。隻是,似乎。。。似乎,每次都不盡相同。”


  “嗯,”我白了李月茹一眼,“吾的理想很多,這總行吧?”


  李月茹便不好再接話,隻是忍不住又問道,“便如聖人所言,宮中所需職司是少了一半。可依舊會有不少的職司出現空缺,想必一時也找不出合適的人選,又該如何安排?”


  “這個簡單。讓該司的宮人們彼此推舉便是,亦能服眾。還有,內務省重建以後,首要任務就是定員定崗。便依舊勞煩愛妃和上官昭容費神了,盡快拿出個具體的條陳出來,吾再過目定奪。”


  “喏。”


  “此外,還需在新的內務省署置前,立上一塊大石碑。正麵寫上這些文字:此曹善者千百中不一二,惡者常千百。若用為耳目,即耳目蔽;用為心腹,即心腹病。馭之之道,在使之畏法,不可使有功。”


  好吧,我自信能永久記住這句話,可我的子孫呢?那可不一定了。畢竟,這句話本身就來源於朱元璋,但朱元璋的子孫都記住了嗎?大明朝的宦官問題,算少嗎?


  所以,我又讓李月茹在石碑的北麵再刻上十四句話。前十三句,就是宦官管理的具體規定,比如:內臣不得幹予政事,逾者斬;不準和外官交往,逾者斬;未經聖意,擅離宮廷者,斬無赦。至於最後一句話,就是赤露露的罵後世子孫,如果不按這些規定來辦,就他娘的是秦二世,數典忘祖之輩。就算真有不肖子孫出現,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這樣的膽量,敢冒下之大不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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