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質問
王知府以為陳書岩很喜歡這張玉桌,心想著自己能抓住這次機會也許能逃過這次劫難,想到這裏他快速朝陳書岩腳邊爬過去,像一隻哈巴狗似的匐在地上,臉上欣喜若狂的對陳書岩說道,“若是陳大人喜歡,下官便把這玉桌送給大人。”
陳書岩確實很喜歡這張桌子,可是一想到這是他人剝削老百姓的利益賄賂給王知府的東西,陳書岩隻覺得跪在她麵前滿臉殷勤說要將此桌贈與她的王知府,感覺到惡心。
“王大人,你這樣說是想把本官至於何地?你竟然當著眾人的麵來賄賂本官,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之前還神情鬆懈的陳書岩此刻臉色一下子拉長,用餘光瞅著地上嚇得發抖的王知府,話中嚴厲之色讓其他人也不經身形一顫。
“這這,大人饒命,下官不是這個意思。”王知府冷汗淋淋,本來還殷勤的臉變得蒼白。
“光這張玉桌怕是你王大人一年下來的俸祿都買不起的吧,更別說這大廳中的還有比這更好的東西。”陳書岩話語中帶著危險,微微眯起的眼眸中閃爍著狡黠的光,等著這頭呆豬掉進陷阱,“王大人怕是背地裏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由於跪在地上太久了,王知府感覺到雙膝的疼痛快要麻木,心想自己哪曾受過這般苦,當下對陳書岩的恨意漸濃,“下官懂大人的意思,但是大人怎可武斷?就說之前下官讓自家管家去朗州一趟,便是吩咐他去給那周縣官的慰勞,那是下官取的兩個月的俸祿。而說我貪贓一事,若大人沒有證據萬萬不可這般冤枉下官。”
之前被那陳書岩嚇得慌了陣腳,現在必須冷靜下來,好好考慮下一步怎麽做,現在那賬本應該還被管家藏在那處偏僻廂房內,自己必須要去一趟把那個賬本轉移,不然要是自己管家反咬自己一口,先一步將賬本拿出來,自己就真的玩完了,現在買通阿慶刺殺周縣官一事就全部推到管家身上,到時候自己也已經將賬本轉移了。
王知府想罷,抬起他那肥頭大耳,見陳書岩聽過他的話後微側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將右手放置光潔小巧的下巴處摩挲著。
“陳大人,下官有些內急,能不能讓下官去趟茅廁?”王知府現在也顧不得其他,隻要能找到可以離開的借口。
陳書岩本想著接下來是否要直接拿出賬本揭穿王知府,哪知王知府在這種特殊情況下突然提出如此要求,真是可笑至極。
然而陳書岩並沒有揭穿他,而是臉色緩和道,“人有三急,本官也不能這般不盡人意,去吧,早些回來。不過,王知府不會是想……”
話沒說完,但是王知府已經明了陳書岩的後話,本想支撐那圓滾身子起來的雙手抬起連連擺手,“不會不會,下官去去便回去去便回。”
王知府用自己那比得上陳書岩兩隻手還粗的手臂撐在地板上,想先將右腿抬起,哪知右腿並不聽使喚,就像斷了似的怎麽抬也抬不出去,但是王知府已是滿頭大汗,因為雙腿早已變得麻木不仁,但是自己這一動卻一下子感覺到從腿部直衝神經的酸痛感。
再試了幾次,依舊不能爬起來,王知府甚至能聽到大廳內有人在竊笑著,這讓他大為惱火,回頭凶狠的看著管家,示意他快點來扶自己起身。
之前差點被官兵帶走,管家都快以為自己要完蛋了,等到王知府攔下那些人才緩過神來,但被陳書岩嚇得尿了褲子,感覺羞憤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以後自己可要在這知府府那些下人麵前失了身份。這會兒被王知府惡狠狠地眼神盯得毛骨悚然,哪還顧得上自己身上有什麽味道,邁開還在發抖的腿跑去扶知府,幾次腿軟差點跪在地上去。
終於被管家顫顫巍巍攙扶了起來,而管家卻累趴在地上,這王知府真是太龐大了,體重抵得上自己快有十倍,扶他起來耗盡了自己所有力氣,管家此刻隻想趴在地上休息。
王知府向陳書岩行禮告退,心中隻想著能快些把賬本藏到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顛著個圓圓的大肚子快步走起來,但是膝蓋上的酸痛讓他走路的樣子搖搖擺擺,像一隻剛學會走路的鴨子,很是好笑。
等王知府走遠後,陳書岩抬手用指腹搭上一側的太陽穴輕輕揉起來,另一隻手指向還趴在地上休息的管家似有些疲憊道,“把他給本官帶下去,現在審堂中,這般成何體統?”
底下的官兵立即快步走向那管家,一人一邊架起他的胳膊將他提了起來,他尿的褲子由於天氣炎熱的緣故幹了些,但整個人像打了霜的茄子蔫蔫的,目光中充滿著絕望。
“你,去跟著那王知府,看他做什麽。”陳書岩依然不放過身後的宇文向吉,嘴角的一絲戲謔泄露了她的想法。
反正以後這宇文向吉定不會輕易饒過自己,那正好自己趁現在使喚個夠。
宇文向吉看著她嘴角的淡笑,自己也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那笑容中並沒有威脅,而且充滿著寵溺和溫柔,讓陳書岩不禁看呆了眼。
眼前這名男子劍眉星目,那黑得似墨水一般的頭發被簡單的用冠冠了起來,用一根發笄固定住不讓其滑落,鼻子挺而立,猶如刀刻般,給人一種剛毅的感覺,薄厚適中的嘴唇此時對著自己漾起令人沉醉的笑顏。
陳書岩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窘態,慌忙避開他的目光,將頭偏向一側再不看他,心中卻是糾結,質疑自己何時變得這般癡漢。
宇文向吉從上往下看那將臉轉向一邊的陳書岩,知她心下定時又一番懊惱,嘴角彎起的弧度又向上提了提,滿意似的行禮告退。
望著宇文向吉走出大廳的身影,陳書岩百無聊賴地端起桌上的碧螺春,打開蓋兒準備潤潤嗓子,抿了一口後才發現茶已經涼了,入口是一片苦澀。
皺起眉頭,陳書岩喚人將桌上的茶水再重新換過,反正喝的是那王知府的碧螺春,自己也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