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不過我那個死鬼爹不想讓嬋娟回來,覺得這姑娘辜負了他,他就隻當沒有這個女兒了。所以潘玉琴那個吵哦,估計他也煩得很,時不時就來找我,估計也是尋求個心裏安慰吧!可惜,我怎麽會給他心裏安慰,我隻會在他的心裏狠狠插上一刀!”於麗娟想起自家早死的媽媽,那個恨哦,恨這個不負責任,隻知道追求自己光明大道的渣男。


  曲長歌說道:“他也是活賤!”


  於麗娟狠狠點頭:“長歌說得太對了,他就是個活賤的。”


  張獻民笑了:“小況,你看長歌和麗娟兩個到一塊,那家夥氣場都不一樣了。麗娟總覺得我不會聊天,看看,她們兩個那叫一個合拍,我們兩個都要靠後了。”


  “怎麽?不服啊!我就是喜歡長歌勝過你,你這一輩子可是比不過長歌的。”於麗娟瞪著張獻民說道。


  這回輪到趙況笑了:“好了好了,你們兩個真是的,跟兩個小孩子一樣。對了,我們下樓來的時候碰到四零二的一個女人,瘦瘦小小的,皮膚慘白慘白的,一看就身體不好那種。”


  於麗娟說道:“你說的那個女人肯定是婁鬆田,是宣傳部的,那個女人是身體不好,夏天從來都不出汗的。不太喜歡這個女人,因為她喜歡比她年紀小的男的。”


  “什麽?還有這樣愛好的人?”曲長歌也震驚了。


  於麗娟點頭:“可不是,你都不知道,每次那個姓婁的見到我家獻民笑得那叫一個讓人起雞皮疙瘩。這回不是給你們家搬家,我也不知道這號人。第一次碰到她是獻民先上樓碰上的,等我上樓的時候,她笑得跟一朵花一樣站在獻民身邊,看得我火大。”


  曲長歌說道:“這種人才應該拉出去批鬥呢!”


  趙況有些內疚地看了張獻民一眼,本想幫發小解個圍,結果看著好像是勢頭更不對了。


  曲長歌看到趙況看了自己一眼,又轉頭看到張獻民有些尷尬的臉,忙又往回拉:“不過麗娟,你家獻民不是這種人。”


  沒想到於麗娟也點頭:“我當然知道我家獻民不是這種人,我隻是不恥婁鬆田這種女人,自家又不是沒男人,雖說她男人確實是沒用了點,可他們兩個還有兩個孩子呢。”


  “都有兩個孩子了,怎麽會說沒用?”曲長歌有些好奇。


  趙況用力咳嗽了兩聲:“還有孩子呢,別啥話都說。”


  椿樹和妞妞兩個正奮力地啃豬蹄子,這種東西還真是不常有,聽到趙況的話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看了看關注自己的大人們,有些不明所以。


  於麗娟趕忙打岔:“婁鬆田的老公姓葉,在市委鍋爐房上班,因為頭比較大,所以大家都不大記得他的名字了,總是叫他葉大頭。他們兩人生了一對龍鳳胎,就是這孩子們長得都像葉大頭,也長了一個大頭,如今已經有七歲了,就在附近的市中心小學上學。”


  “難怪了,別人肯定覺得女的坐辦公室,男的在鍋爐房,肯定是有些不般配的。不過,這婁鬆田也是的,既然嫌棄人家,當初就不要跟葉大頭結婚,如今這樣也不知道葉大頭受不受得了?”曲長歌說道。


  於麗娟說道:“人家覺得挺好,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每日裏都是葉大頭樂顛顛地去接送孩子們,做飯、洗衣服,啥啥都幹。財政大權也是婁鬆田掌控著,所以隻有買菜這事兒是婁鬆田的。要是買很大件,或是很沉的東西都是婁鬆田給剛剛好的錢,打發葉大頭去買。總之,葉大頭的手裏就沒有過一毛錢以上的數。”


  眾人聽得瞠目結舌的,這一對也真是挺有意思的。


  曲長歌問道:“這事兒你都知道?”


  於麗娟說道:“我是不跟人八卦,不代表人家不跟我八卦。就一樓有個叫李民貞的,那家夥見誰就跟誰八卦,我都不用說一個字,她就能滔滔不絕說一天,這樓裏有啥事啊,別人知道的她知道,別人不知道她也知道。總之一句話,地上的全知道,天上起碼知道一半。”


  大家聽到於麗娟的形容,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於麗娟又叮囑曲長歌:“長歌啊,這樓裏多半的人都挺正常的,最不正常的就這兩位,你平時跟她們兩個碰頭了,就當自己是個啞巴,頂多就是嗯啊啥的,千萬不要多說話啊!”


  曲長歌點頭:“知道了,要是李民貞跟她說了什麽,估計就等於站在四樓上用高音喇叭對著全樓人喊一遍。”


  “對咯,你這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於麗娟衝著曲長歌豎起了大拇指。


  曲長歌又說道:“婁鬆田這人,也不能招惹啊,就住隔壁不說,最重要的是家裏有個婁鬆田喜歡的,我得看住了,是不是啊,老公?”


  趙況瞥了她一眼:“放心吧,啥樣的我也不多看一眼。”


  曲長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逗你玩啦!”


  張獻民也笑了:“就是,原來在學校的時候那麽多女同學追,我們小況都沒用眼睛夾她們,何況是婁鬆田這樣的。”


  幾人又聊了會兒天,曲長歌一家子吃完飯就從張家出來了。


  雖說於麗娟還舍不得曲長歌走,可趙況還要帶著他們回趙家看看,於麗娟隻得戀戀不舍地看著曲長歌一家子離開。


  曲長歌和趙況先領著孩子回家拿了給家裏帶的禮物,方才一起出了宿舍。


  現在天熱,很多人都拿了竹床放在了當街,晚上就準備在這裏睡下了。


  大人們打著蒲扇聊著天,可能是這個時候最好的娛樂活動了。


  巷子裏的孩子們還都在放暑假,跑來跑去的好不熱鬧,比縣城也熱鬧許多。


  曲長歌和孩子們一般都是到省城過年,還是第一次在夏天的時候到省城,這樣的場景也是第一次見到,很是稀奇。


  這會子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路燈卻已是亮起,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


  妞妞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到處看,還時不時地問椿樹一些問題,兄妹兩個倒是一直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曲長歌也很是新鮮,忍不住問趙況:“沒想到省城的夏夜這麽熱鬧,你小時候在省城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趙況點頭:“當然是這樣,原來比這個還要熱鬧,那個時候還沒有下鄉插隊這一說,人多自然就要熱鬧一些了。”


  一家四口一路說著話一路往趙家走了過去,好在從市委到趙家也沒有多遠,走著十多分鍾就到了。


  一路上沒有碰到那個鍾大媽,一家人都覺得很是慶幸。


  到了院門前了,妞妞先跑了過去,在大門上敲了起來,嘴裏還喊著:“爺爺!奶奶!妞妞回來了!”


  院門立馬就打開了,居然趙家所有的人都在家,將曲長歌和趙況一家迎了進去。


  趙東升走出來彎腰抱起妞妞,對著曲長歌和趙況問道:“一直等著你們呢,吃晚飯了嗎?”


  曲長歌回道:“爸,我們在獻民家吃的晚飯。”


  趙東升倒是知道他們不會來吃晚飯,隻是心上還是有些過不去,對曲長歌說道:“以後啥事兒還是可以找我們給處理的,你看你們搬過來這麽大的事情,我們這邊也沒幫上手。”


  曲長歌吐了吐舌頭:“爸,這不是獻民他們就住我們樓下,做啥都方便。你們都要上班,媽又要給全家人做飯,還要管大寶和娜娜呢。”


  楊秀娥幫著打圓場:“以後周日要過來吃中飯啊!”


  “一定一定,媽,我還真是想吃您做的菜了。”趙況忙開口說道,總算是把話題岔到了吃飯的問題上。


  趙崢拉著趙況:“這以後就方便了,不用一年兩年的見一麵了。”


  趙況說道:“可不是,以後咱們大寶就不用哭著喊著要去縣裏看我們了,是不是啊,大寶?”


  大寶點點頭說道:“是的,二叔,那以後椿樹和妞妞是不是也和我一起上學了?”


  “妞妞還不行,妞妞得上幼兒園呢。”曲長歌耐心地對大寶說道。


  大寶有些小遺憾,不過能和椿樹一起上學,他覺得上學的事情好像也不是那麽難捱了。


  黃福玉問曲長歌:“那椿樹也是在市中心小學嗎?”


  曲長歌點頭說道:“應該是吧,都是麗娟給弄的,好像這邊附近的孩子都是去那個市中心小學呢。”


  楊秀娥笑著說道:“那好,以後大寶有弟弟在一個學校了,也算是有個伴了。”


  大寶拍了拍胸脯說道:“椿樹,你放心,我比你要高一年級,以後誰要是在學校敢欺負你,我來幫你”


  還沒等大寶說完,他的腦袋上就挨了趙崢一記腦崩兒:“你幫什麽?是不是幫忙打架?”


  大寶摸了摸有些疼的額頭,噘著嘴說道:“不是幫忙打架,是幫忙告老師。”


  “對,就是要告老師。”黃福玉點頭說道,還問大寶:“那在學校又沒有人欺負過你?”


  大寶剛想拍胸脯,馬上就記起剛剛挨的那一記腦崩兒,立馬熄了火,斬釘截鐵地說道:“沒有!沒有人欺負過我!”


  曲長歌本來想說兩句的,結果讓趙況拉住了手,明白他是不讓自己插手哥哥一房的事情,隻得偃旗息鼓,想著回家要好好問問兩個孩子有沒有在外麵被人欺負這事兒。


  說了一會兒話,約好了周末過來,曲長歌和趙況兩個也沒多待,帶著孩子回了家,明天還有好些事兒要辦呢。


  回到家,一家人關上房門就進了秘境,還是這裏好,永遠恒溫二十多度,不冷也不熱。


  曲長歌已經忍不住問椿樹了:“椿樹啊,你在縣裏上小學的時候有人欺負你沒有?”


  椿樹很是淡然地回道:“媽媽,沒有。”


  曲長歌點點頭,又轉頭問妞妞:“妞妞,那你呢?幼兒園有小朋友欺負你嗎?”


  妞妞學著大寶的樣子拍了拍胸脯:“沒有,我不欺負他們就好了。”


  趙況笑了起來:“妞妞,你不是吹牛吧?”


  妞妞很是認真地說道:“爸爸,我說的是真的,我在幼兒園的時候,班上的小朋友都聽我的話。”


  曲長歌說道:“你打人家了?”


  “沒有,爸爸說要以德服人!”妞妞的話又要讓大家捧腹了。


  曲長歌看了看一本正經模樣的兒子,又看看信心滿滿的閨女,心下有了計較,這兄妹倆是商量了啥辦法,反正隻要自家閨女兒子不被欺負,她也就不擔心了。


  可趙況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他怕自己教育兩個孩子的時候曲長歌會阻止,幹脆等曲長歌不在的時候再找了兩個小的過來說話好了。


  第二天一早,趙況就去食堂買早飯了。


  曲長歌帶著兩個孩子在洗漱,剛整理好,趙況就端著個煮飯鍋回來了。


  這回他在食堂打了一大鍋粥,還有食堂裏剛炸出來的油餅和新出鍋的銀絲卷。


  這兩樣東西在鋼鐵廠的食堂和縣委的食堂都沒得吃的,所以兩個小家夥很是喜歡,抱著油餅和銀絲卷吃個不停。


  曲長歌也發現這銀絲卷和平時她吃過的銀絲卷大不一樣,好似每根絲都裹著糖和豬油,別提多香甜了。


  油餅剛炸出來,很是酥脆,跟那銀絲卷可以相提媲美。


  而那鍋大米粥熬得很是濃稠,上麵還浮著一層米油,這也隻有家裏熬的米粥才會有如此效果,所以大家都沒有時間說別的事情了,先把好吃的吃完再說了。


  趙況看兩個孩子這麽喜歡,雖然他買的多,可是他還是停了下來,想讓兩個孩子吃好了他再吃。


  這時候,門卻被敲響了。


  椿樹先從自己的椅子上跳了下來去開門,眾人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房門被打開,門口站著的是笑容滿麵的婁鬆田,她手裏端了一個盤子,盤子上放了幾個包子。


  曲長歌雖是不喜歡她,可秉著伸手不打笑臉人原則,她也隻能站起來好聲好氣地問道:“婁大姐,您有什麽事嗎?”


  婁鬆田笑著說道:“這不是早上包了些包子給你們送幾個來嚐嚐。”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