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趙顯娥笑得不行,對曲長歌說道:“寶寶就喜歡跟小孩子玩,特別是比他大的孩子,這一路有椿樹和妞妞兩個,我看他是要得了飽哉。”
曲長歌說道:“阿姨,那好啊,省得我家那兩個沒事幹,這回就讓他們兩個帶寶寶了。您和麗娟兩個還能省些心呢。”
椿樹是個大哥哥,看到寶寶伸出手來,他也想伸手去接,隻是想起自己現在不過是快七歲的孩子,哪裏敢抱這麽小的寶寶。
他隻好逗弄寶寶:“寶寶,椿樹哥哥抱不動你,不過,椿樹哥哥可以陪你說話,好不好?”
寶寶現在聽得懂大部分的話,隻是不太會說話,隻能點頭衝著椿樹傻笑。
妞妞有些吃味兒了,她拉了拉椿樹的胳膊:“哥哥,你可是我的哥哥,你得對我好。”
椿樹點頭:“妞妞,我肯定是你的哥哥,可我也是寶寶弟弟的哥哥,你還是寶寶弟弟的姐姐呢。”
妞妞一聽她是姐姐,小胸脯又挺起來了,還用小手拍了拍:“我是寶寶弟弟的姐姐!”
這個動作把大人們逗樂了,又笑了起來。
正笑著呢,遠處傳來火車的汽笛聲,他們要坐的火車進站了。
等上了車,把東西都歸置好,候車室那邊才開始放人進來。
曲長歌想起去年擠車的情況,忍不住感歎:“這回不用著急,也不用擠了。”
趙況說道:“所以,你啊,要感謝獻民了。”
“是,確實是要感謝他,讓我們都舒服了一把。你啊,等會把你做的好吃的給你那發小拿過去啊!”曲長歌笑著說道。
趙況說道:“你先拿出來吧!”
曲長歌趕忙從秘境裏拿了一個網兜和蓋得嚴嚴實實的盆出來,他們準備好在路上吃的,知道張獻民一家子跟自己一起,連他們的一起帶了,這一份就是給張獻民家的。
趙況說道:“等會送過去吧,這會子正上人,別擋著人家的路了。”
曲長歌看到窗外的人潮,自然是覺得趙況說得有道理,也就開始把椿樹和妞妞的棉衣解開,這火車裏比外麵還是暖和點,她將兩人的棉衣敞開懷好一些。
他們在這個包廂裏是兩個下鋪,正好一人帶著一個孩子躺床上。
不多會兒,這包廂裏的兩個上鋪人來了,一個是個中年男人,將行李啥的扔到上鋪就出去了,而另外一個居然是跟他們極其有緣的那個女人。
曲長歌看到那女人一步三扭地走進來,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這叫什麽緣分啊,這不是孽緣麽?
那女人看到曲長歌也呆住了,為了不讓自己重蹈去年的覆轍,今年早早弄到了臥鋪票,結果還能跟這幾個人碰到,真是晦氣!
她將頭扭到一邊,哼了一聲,直接將手裏的行李往上鋪一扔,扭搭著出去了。
曲長歌看她那樣,忍不住笑著對趙況說道:“怎麽還能碰上她啊?”
趙況也笑了:“這是怎樣的緣分啊?”
妞妞伸頭問道:“爸爸,什麽叫緣分?”
趙況說道:“就是總能碰上啊!”
妞妞對椿樹說道:“哥哥,我總能碰上你,我們也有緣分。”
曲長歌和趙況笑得更厲害了,有這麽個閨女,整日都能笑口常開啊!
雖說她那十萬個為什麽讓人難以招架,可多半的時間還是很讓人開心的啊!
見過道上的人少了,趙況拎起網兜和那個蓋了蓋子的盆往隔壁的包廂裏去。
哪知道在門口就碰到了那個有緣人,她一雙狐狸眼睛往趙況身上瞟去,兩人就要擦身而過的時候,她好似腳下一崴,整個人就朝趙況倒了過去,嘴裏還嗲聲嗲氣地叫了起來。
趙況雖說是躲避的空間不大,可他一直就防備著呢,所以在那人往他身上倒的那一霎那,他直接將身體轉過去靠在了過道的窗戶上。
曲長歌隻聽得“砰”的一聲響,那女人腦袋直接砸在了包廂門上,疼得她“哎呦”一聲叫了出來,這回聲音很真實,不是那種妖裏妖氣的聲音,看來是疼得很了。
趙況見她砸門上,趕忙繞過她進了旁邊的包廂裏。
“哎呀,有人砸門框上了!”妞妞童稚的聲音在包廂裏響起。
椿樹忙拉了妞妞一下:“妞妞,你脫了鞋子坐床上來,哥哥陪你玩遊戲吧!”
妞妞果然被吸引過去了,不再關注那個女人砸了頭的事情。
那個女人聽到妞妞的喊聲,也覺得非常丟人,摸了摸自己被砸疼的額頭,屁股一扭又出去了。
火車發出長長的汽笛聲,車子開動了。
妞妞的注意力立馬又被這聲音吸引住,看著窗外漸漸後退的景色,妞妞問道:“哥哥,為什麽火車要有專門的道呢?”
椿樹哪裏知道,轉頭看向曲長歌,多虧了曲長歌對於初高中的課本還是學了的,而馮工又跟他們講了許多東西的原理,對於這事兒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曲長歌這裏跟妞妞和椿樹兩個說火車的事情,於麗娟抱著寶寶過來了,看到三人都盤腿坐在床上說話,就笑著說道:“喲,你們這是在開學習小組呢?”
妞妞看到寶寶了,就衝著寶寶喊道:“寶寶來了,寶寶你還沒叫姐姐的,你快點叫姐姐了!”
曲長歌和於麗娟兩個又讓這小丫頭給逗樂了,這丫頭哪裏那麽喜歡當姐姐。
“妞妞,寶寶弟弟還不會說話,你讓他怎麽叫你姐姐?”椿樹忙出聲說道。
妞妞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不知道啊!”
寶寶用右手指著妞妞那床上,乍巴著就要往那床上去。
於麗娟沒轍,隻能將寶寶放到那張床上,又拉了曲長歌起來,兩人雙雙坐到了對麵的下鋪上:“這也是咱們的鋪位,你就坐到這裏來,那床上人太多了,都沒地方了。”
她倒是放心,知道椿樹是個靠得住的,將寶寶放好以後都不帶多看一眼的。
曲長歌看那床上椿樹一直眼睛盯著滿處爬的寶寶,而妞妞也學著哥哥的樣子在旁邊護著寶寶,那認真的小模樣讓曲長歌覺得妞妞好像也能當好一個小姐姐。
不多會兒,妞妞和椿樹帶著寶寶開始玩起遊戲來,三個小家夥時不時還發出咯咯的笑聲。
“你怎麽想起跑過來了?”曲長歌收回目光,看向了於麗娟。
於麗娟嘟嘴說道:“你家二哥過去了,我自然是要過來找你玩兒啊!”
曲長歌看了看門口,確定沒人,就湊到於麗娟耳邊將那個有緣人的事情小聲說了。
於麗娟聽得嘴巴都張得老大,這世上還有這麽不要臉的人,真是有意思。
她來了興趣,笑著對曲長歌說道:“那我倒是要在你這裏好生坐一坐。”
曲長歌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會會那個有緣人。
正說著呢,門口傳來了“噠噠”的高跟鞋聲音,曲長歌和於麗娟兩個同時向門口看去,那個女人一步三扭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於麗娟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著那個女人,覺得這女的就是會捯飭,穿得也很時髦,年紀卻是有些大。
而那個女人猛然看到於麗娟也嚇一跳,這是哪裏來的漂亮女人,長得也太好了吧,讓她有些自慚形穢。
不過,她可不是個容易認輸的,對著曲長歌說道:“這可是軟臥,不是能隨便帶人進來的,沒買這裏票的人都不能在這裏。”
曲長歌好笑地看著她:“對啊,這裏是軟臥啊,沒票的人當然不能在這裏了。”
那女人有些鄙夷地看著曲長歌:“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曲長歌說道:“你說的是國語,我怎麽就聽不懂呢。”
那女人朝外麵看了看,嘴角往上翹:“列車員查票來了!”
曲長歌點頭:“查就查唄!”
那女人氣得夠嗆,不再跟曲長歌說話,她覺得這女人是個傻子。
列車員這時候已經走到這個包廂門口:“查票了,請把車票拿出來!”
曲長歌從秘境裏把兩張本車廂的下鋪票拿了出來,遞過去。
列車員問道:“你們兩個人帶了三個孩子?”
曲長歌搖頭:“我們是五個人帶了三個孩子,還有三張票是隔壁包廂的。”
列車員指了指左邊的包廂:“是這間嗎?”
曲長歌點頭:“是的。”
列車員不再跟曲長歌說話,轉頭看向那女人:“你的票呢?”
那女人在自己的挎包裏掏出車票來,妖妖嬈嬈地遞了過去:“這是我的票!”
那聲音那個嬌媚,根本不像是她這個年紀的人能發出來的。
於麗娟和曲長歌兩個齊齊哆嗦了一下,隻覺得雞皮疙瘩布滿了全身上下。
這女人隻要是個男的就放電啊!
列車員接票的手顫抖了一下,雖說是個三十多歲的已婚男性,可他還是受不住這樣的聲音,差點沒接住那張票。
那女人很是得意列車員的表現,還嬌滴滴地對列車員說道:“哎呀,可得拿好了。”
列車員看過她的票,也趕緊落荒而逃了。
於麗娟忍不住站了起來,兩隻手在手臂上一頓猛搓,實在是受不了了。
那女人看著列車員跑掉的背影,捂著嘴笑了半天,看到於麗娟搓雞皮疙瘩的樣子,哼了一聲:“鄉巴佬!”
於麗娟哪裏肯吃這樣的虧,一邊搓著雞皮疙瘩一邊對曲長歌說道:“哎呀,看不得有些老女人,一把年紀了,還要裝嫩,這雞皮疙瘩怎麽搓也搓不完,完了完了,說不得一下老幾歲,快趕上老女人了。”
那女人氣得要命,衝著於麗娟罵道:“你個賤人罵誰呢?”
“這位大媽,你怎麽罵人呢?一點都不講文明禮貌。”於麗娟依舊慢條斯理的。
隻是這聲大媽,簡直比罵那女人為賤人還讓她受不住。
她氣得往於麗娟這邊衝過來,曲長歌將於麗娟往後輕輕一拉,於麗娟一屁股坐在了下鋪上,那女人衝勁兒太大,刹不住車,頭一下磕到了玻璃窗上。
曲長歌真是想笑,這人的頭怕是練了金剛鐵布衫,都磕兩回了,也不知道疼不疼。
倒是這“砰”的一聲響,把坐在另外一邊下鋪的三個孩子給驚動了。
妞妞看到還是那個阿姨的頭,這回是砸在了玻璃上,她忍不住問出來了:“哎呀,這麽響,疼不疼啊?”
疼不疼不知道,反正那女人軟軟地坐到了地上,想來是撞得不輕,再聽到妞妞的問話,她恨不得自己當場暈倒,總比現在這麽丟人的好。
她捂著頭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指著曲長歌和於麗娟說道:“你、你們”
於麗娟衝著她笑笑:“大媽,走路看點路,別又摔著了。”
她恨恨又哼了一聲,不敢再招這屋裏的災星,太邪門了,她今天就跟著包廂八字不合,她要快點離開這裏,想到這裏她就腳步淩亂地出去了。
於麗娟這一下不忍了,幹脆地大聲笑了出來,實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曲長歌也笑了,實在是沒見過這樣喜歡撞頭的人。
妞妞還有些不明所以,就衝著曲長歌問道:“媽媽,你和姨姨笑什麽啊?”
曲長歌一本正經地說道:“妞妞啊,媽媽要跟你說啊,這走路是一定要看路的,不然把頭給磕了多疼啊!”
妞妞也非常嚴肅認真地點了點頭:“媽媽,我會記住的,不然就跟剛才那個大媽一樣磕了兩回頭了。”
她還是跟著於麗娟學的,喊剛剛那個女人大媽,其實那個女人也不算老,不過是三十多歲的年紀,可跟曲長歌和於麗娟兩個相比就有些大了。
於麗娟忍不住又來糾正妞妞:“妞妞啊,這個大媽是我叫的,你應該喊奶奶!”
妞妞忽閃著她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行,她再來,我就喊奶奶!”
這一下於麗娟更加忍不住了,又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驚動了隔壁的趙況、張獻民和趙顯娥,三人也不坐那邊聊天了,齊齊跑過來看這邊是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時不時就能聽到爆笑聲。
於麗娟連比劃帶說的,終於把事情的經過都給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