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曲長歌對這事兒自然是舉雙手讚成的,蘇來娣讓姓錢的折磨長大,總是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上,這肯定是要幫著給轉變過來,讓她以後的日子都是陽光和歡笑,過上正常的生活。


  趙況又說道:“今天給爸打了電話,說明了一下來娣的情況,爸把需要的東西都記下來了,說是讓大哥去車站接來娣,把來娣送到省裏的鋼鐵廠學校,還說如果以後來娣有啥解決不了的事情就讓來娣過來找他。”


  “真好,來娣到了那邊有爸照顧著,就不會出什麽大事,還是你想得周到。”曲長歌說道。


  有了這樣的安排,曲長歌就把這事兒給放下了,開始專心給葉玉玲寫信。


  隻是她寫了一會兒又停下來,對趙況說道:“二哥,我現在能體會你說的不能管了,如果我現在把事情全盤托出,我又怕嬌嬌會更恨我。說實在的,我其實不恨嬌嬌,我隻是看著她這樣下去很是著急。可是現在不說,等嬌嬌真的吃虧了,我、我”


  趙況說道:“我明白呢的意思,說也不好,不說也不好,進退兩難了,是不是?”


  “是啊,再說說起借錢的事情,更加顯得有些小家子氣,實在是有些說不出口來。”曲長歌歎息道。


  趙況說道:“其實你也是多心了,你葉伯娘又不是不了解你,到這個時候就該說實話。她是執迷不悔,我們既然勸不過來了,咱們就要及時告知她的家長,如果不說倒是真會落埋怨。再說,你肯定還是想她好的,對不對?”


  曲長歌點頭:“是,拚著她埋怨我,我也要說出來。隻是想起當初她勸我的時候,那麽明白的一個姑娘,如今怎麽變成這樣了。”


  趙況說道:“也許是愛情衝昏了頭腦了吧!”


  曲長歌又歎了一口氣也不囉嗦了,提筆如飛,不多會兒就寫了滿滿兩頁信紙。


  趙況也不看,拿了一個信封裝好說道:“我上班之前跑一趟郵局,把這信寄了。”


  曲長歌點頭應好,兩人就開始修習起心法來。


  修習一周天後,趙況還是壓著曲長歌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上班,於麗娟來找曲長歌了,兩人去了沒人的老地方說話。


  曲長歌看著於麗娟的神情有些懨懨的,就關心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差?”


  於麗娟搖搖頭:“不知道為啥,就是幹什麽都提不起精神來。”


  曲長歌轉了轉眼珠子:“是不是想張獻民了?”


  她以為於麗娟不會回答,或是說自己胡說八道,可是於麗娟卻是慢慢說道:“好像是的,隻是我不知道這樣到底對不對?”


  曲長歌說道:“這個當然對了,他這人要是不好,二哥也不會跟他好了這麽多年。”


  “人好也不代表就跟我合適,萬一在一起了以後又跟姓徐的一樣,我”於麗娟沒說完,隻是煩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曲長歌說道:“也沒讓你馬上就給確定的答案,反正是他自己要調到這裏來的,咱們就先看他表現,來個三年觀察期不就行了。”


  說到要三年的觀察期,於麗娟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會不會太長了?”


  曲長歌啼笑皆非地看著於麗娟:“你今天這是怎麽啦?又不想這麽快,又嫌棄太慢了,你如今真是患得患失了!”


  於麗娟說道:“哎,所以我現在矛盾糾結得很,不知道他真的來了,我要如何麵對!”


  “我說麗娟啊,你這是自己沒事找事,要我說就是橫下一條心來,該怎樣就怎樣,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對不對?”曲長歌是個爽利性子,最是不喜歡這樣來回拉鋸,所以她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


  於麗娟這回倒是聽進去了:“是啊,我自己這樣糾結也不是個辦法,反正他就要過來了,來了就來了,給人家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就是了。”


  曲長歌一拍掌:“哎呀,可不就是這回事,別想太多了。”


  於麗娟放下心裏的包袱就想起別的事情來:“對了,長歌,嬌嬌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麽的,看到我扭頭就走。前陣子也就是對我冷淡一些,如今是直接不跟我碰麵了。”


  曲長歌還是第一次聽於麗娟這麽說就問道:“你說她原來對你冷淡?”


  “是啊,原來我想著她對我冷淡一些也無所謂,畢竟我跟你這麽好,是不是她覺得我把你搶走了,心裏對我有怨言。她年紀小,我也就沒跟你說,覺得過陣子她也就好了。”於麗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曲長歌又問道:“開始看著她跟你還行的,是什麽時候開始冷淡的?”


  於麗娟想了想:“好像是從,對了,是從我跟徐舒保鬧翻了以後。”


  她停頓了一下,又對曲長歌說道:“我現在一想,是不是張寶則不許她跟我來往,她又拉不下麵子來,索性對我冷淡一些,讓我知難而退了。”


  曲長歌想起張媽媽那張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臉,還真是有這種可能性,可能是怕於麗娟把於嬌嬌帶壞了。


  這樣一想,也許張寶則對於嬌嬌是真心好的。


  於麗娟拉了拉獨自沉思的曲長歌:“哎,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還真是有可能,怕你這小辣椒的性子傳染給她,到時候不服他和他家管教呢。”曲長歌趕忙回道。


  於麗娟點頭說道:“是啊,張寶則那個媽,我就看到她的兩個鼻孔了,真不知道那天吃飯她是怎麽把飯菜吃到嘴裏去的。哎呀,我還真是有些擔心嬌嬌呢,她要真是跟張寶則結婚了,這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呢。”


  曲長歌歎了一口氣,這些天她也沒跟於麗娟說張寶則媽媽的事情,這時候她也就忍不住把那日在於家的事情和昨天跟於嬌嬌兩個鬧翻的事情說了一遍。


  於麗娟一聽咋舌不已,這家夥快趕上自己那個傻媽了,到頭來不得碰一個像自己渣爹那樣的貨了。


  其實說白了,開始的時候自家那個渣爹肯定是真心喜歡,可自家那個傻媽隻知道付出,把渣爹的心一點點養大,到最後覺得傻媽的付出都是理所當然了,但這也不是渣爹這樣對待自己和傻媽的理由。


  哎,於麗娟從懂事開始就來回地想自家的事情,這可是她想了十多年的事情,現如今也想得透徹了,一個巴掌拍不響,傻媽也有傻媽的問題。


  她也從中醒悟到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婚姻不是一個人單方麵付出,而是兩人相互付出,真誠對待,才能走得更遠更好,要想自己不要碰到這樣的問題,必須經營婚姻。


  於麗娟對曲長歌是無話不談,她也就曲長歌這麽一個真心朋友,這麽多年的話也隻跟曲長歌一個人說過,如果再不找個人傾訴,她覺得自己都要憋瘋了。


  她把自己想的給曲長歌一說,曲長歌也有些陷入沉思了,那自己跟二哥兩個的婚姻是不是也要經營經營呢。


  揣著這想法,曲長歌一天都沒琢磨清,主要是她雖是來到這個時代幾年了,說白了她還是不太了解這個時代的婚姻,畢竟她也是前世今生第一次成親。


  到了晚上,夫妻兩個都進了秘境,曲長歌才跟趙況談起這事情來。


  趙況卻是說道:“這也得看人,像我和我爸這樣的就不會做於麗娟爸爸那樣的事情。”


  曲長歌一想,也是這麽回事,自家公公為了報答自家便宜老爸的救命之恩,這麽多年如一日地對自己關懷備至,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


  趙況這時候卻又自嘲地笑了笑:“也許像我和我爸這種小人物是理解不了於麗娟爸爸那種大人物對權利的向往吧!”


  曲長歌擺手:“不會的,這種事情我倒是覺得跟人品有關,爸那人是怎麽樣也做不出於麗娟爸爸那樣的事情來。不然的話,他早在多年前就會跟媽分開的,而且分開的理由都是現成的,不是嗎?”


  趙況點頭:“是的,我爸那人脾氣雖是暴躁了點,可是心地卻是很善良的,人家對他的一分好,他都會牢牢地記住,想方設法都要還回去的。我媽雖是對我外公他們放縱,以至於傷害了我們,可是因為開始的時候外公對他還行,我媽在那些艱難的歲月裏一直支持著他,而且他們還有我們幾個,所以我爸就不會和我媽分開,更別說用那樣的手段去對付她,或者對我們幾個孩子無視。”


  “所以我現在也有些害怕嬌嬌會步上麗娟媽媽的後塵,不顧一起地對張寶則好。就張寶則媽媽那種人隻會得寸進尺,我看著張寶則對他媽媽也是言聽計從,當然孩子對父母又有幾個不言聽計從的。那以後隻要時局一變,第一個想他們分開的就是張寶則的媽媽了。雖說張寶則爸爸人還可以,可他又是個怕老婆的,他們家還是張寶則媽媽的一言堂,嬌嬌的將來夠嗆啊!”曲長歌隻剩歎息了。


  趙況說道:“該說的我們也說了,她現在正是勁頭上,你說什麽也聽不進去。她不吃這個虧是不會醒的,誰說張家不好,誰就是她的敵人。我們再說也沒用,還是等她父母來說吧,隻是我覺得就是於婆婆來說也是沒用的,她已經魔怔了!”


  曲長歌也知道,她已經給於家寫了信,隻能是讓於家的大人們來解決了。


  這幾天白天沒事,蘇來娣都會抱著椿樹去馮家找馮奶奶玩,晚上吃完晚飯也會拿著做好的作業去找馮工。


  馮奶奶也是喜歡熱鬧的,有椿樹和蘇來娣兩個過來陪著她,她心情也好了不少,起碼沒那麽急躁了。


  隻是她心裏還是掛牽著那件心事,沒有解決之前還是心裏有些著急。


  所以,她讓蘇來娣傳話給曲長歌,晚上到馮家來一趟。


  趙況正好也有學習上的問題需要問問馮工,所以一家子抱著椿樹一起去了。


  曲長歌自然知道馮奶奶的想法,隻能是硬著頭皮去了,當然是勸慰安撫了,因為這時間也太短了,讓她也開不了口啊!


  等到休假的人都陸續回來,眾人把自己從家鄉帶來的東西跟大家分享。


  有些人帶的是那種需要加工的,所以大家就決定正月十五的晚上在曲長歌家裏聚餐,把東西都帶過去,大家一起分享。


  那天的飯菜十分豐富,大家都吃了不少從來沒吃過的東西,特別是陳衛東說的魚嫰子,一致得到了大家的好評。


  可惜這好東西不能留苗,因為怕帶過來壞了,陳衛東媽媽已經將魚嫰子用鹽醃了。


  曲長歌還真是喜歡這種味道,鮮嫩無比,雖說已經是醃了的魚嫰子,可正如陳衛東說的那樣,著實讓人欲罷不能。


  到了晚上,曲長歌還是有些懷念著魚嫰子,趙況無奈,隻得說道:“你明天啊,問清楚這魚嫰子是從哪裏釣上來的。我明天晚上讓小翠送我一趟,我去陳衛東家鄉把這魚嫰子的魚苗給弄些回來,放到小溪裏,到時候隨時想吃都有,你說行不行?”


  曲長歌聽到趙況這主意,高興不已,也不跟趙況嘮叨了,隻想著明天就跟陳衛東問清楚,說不得後天就能吃上新鮮的魚嫰子了。


  趙況隻覺得世界終於清靜了,這大肚子想吃東西就想吃得不行不行的,好像不馬上吃到嘴裏就受不了了,一個勁地在自己耳邊嘮叨這事兒,真是服了。


  第二天一上班,曲長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問陳衛東這事兒。


  陳衛東雖是好奇曲長歌為什麽要問得這麽詳細,難道她還想現在就去自己家鄉弄這個魚嫰子,想想又不可能,畢竟他老家雖是在省內,可隔得也是好幾百公裏的路程呢。


  不過,人家問到這裏了,陳衛東也沒啥好隱藏的了,直接把魚嫰子生活的那條河所在的位置詳詳細細地說了出來。


  曲長歌得了這個位置,馬上就跑到趙況的班組找趙況說去了,她有些怕自己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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