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一很快趕了過來。
溫南野低頭坐在手術室門外的長椅上,黑發低垂,微微遮眼,側臉線條淩厲出漂亮的骨感弧線。
他唇色發白。
顯然情況不是很好。
昀一喘了一口,走過去:“我家小姑姑呢?”
溫南野抬了抬頭,臉色很難看,似乎身體非常不舒服。
“剛剛送進去手術,應該沒什麽大礙。”
肩膀受了傷,幸好不是致命傷。
昀一猛地吐出一口氣,像是打了一場硬仗一樣,癱坐在了溫南野的身邊。
“剛剛你怎麽發現她的?”
“她要跳江。”
溫南野這才動了一下,手中把玩著一枚藍色的蝴蝶領帶。
是剛剛時未身上掉下來的。
現在仍舊濕漉漉的,淋了雨還沒有幹。
昀一的臉色驟變,薄唇蠕動了一下,愣是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瞳孔在震蕩,久久不能回神。
“發生了什麽?能讓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那麽決絕的要跳江?”溫南野問。
他腦海裏麵還回蕩著時未當時的表情,她對死亡沒有絲毫的畏懼,對自己的狠心也讓他震撼。
昀一薄唇緊繃著,好一會兒他才忽然側頭看溫南野:“你呢?你怎麽回事?臉色怎麽這麽差了?”
溫南野靠著椅背,烏黑又纖長的睫毛垂下,漆黑的眸子盯著手中的蝴蝶結,語氣慵懶而又狷狂:“沒什麽,死不了,回來的時候受了些傷而已。”
“什麽?!”
“你在國外什麽情況?我看看!”
昀一伸手就去抓溫南野的衣擺,但是被他阻止:“這個不重要,先說說你家小姑姑的情況吧,她的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年紀又小,如果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很可能會影響到她的心理健康。”
一句話。
又讓昀一沉默了須臾。
許久之後。
他才揉了揉頭發,眼中流露出幾分痛苦:“因為她媽媽的事情。”
“怎麽去世的?”
“車禍。”
溫南野眯眼:“意外事故?”
昀一滾動喉結,好一會兒才閉眼:“不是。”
溫南野一頓,腹部又開始作痛,神經都似乎在扭曲,他吸了一口氣,才壓著聲音問:“什麽?”
“原因太複雜了,一時半會兒也無法解釋清楚,你去檢查一下吧,看著跟要死了一樣,我可不想你因為救我家小丫頭而沒了小命,你不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的臉色?”
昀一直接拽著溫南野手臂起身。
時未安全了,但是溫南野給他一種要死了的感覺,太糟糕了。
溫南野本想說什麽。
但張嘴之後,他神情忽然驟變,捂著胸口猛地彎腰,呼吸猛地被遏製,臉色血色全數退去。
“你怎麽了?!喂?!”昀一被嚇了一跳。
溫南野卻倒地,身體在抽搐、顫抖、腹部溢出猩紅,他一手死死攥著昀一的手腕,脖頸暴起青筋,聲音更是黯啞至極:“馬上、帶我走,離開這兒……”
昀一對上他的眼睛,溫南野的這個狀態不對……
“你……”
“快,離開這兒,不能在醫院。”
腕部被勒的生疼。
昀一顧不得太多,一把攙扶起溫南野:“去我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