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大島曉美的秘密
林海口中的惡龍，不是某個魚人海賊，而是“美國樂壇”。
對於正處於人生轉折點的宇多田光來說，能否打破這個心結，決定了她能否以全新的姿態去麵對接下來的人生。
算算時間，也挺巧的。
《One-Piece》現在剛剛連載到“海上餐廳”，等到明年2月的格萊美獎，才是與“惡龍”的決戰之時。
是否正式邀請她入隊，還是等到那時再做決定吧。
……
聽說林海要鬥惡龍，HYDE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HYDE一直希望在美國取得成功，這不是什麽秘密。他在二十年後接受新浪采訪的時候，也專門提到了這一點，然而那時依然隻是夢想。
在看過林海寫的歌譜後，HYDE主動提出希望能盡一份力。不僅如此，他還攛掇渡邊香津美、本田雅人也加入進來。
渡邊和本田被說的有些心動。
問林海和宇多田父女的想法。
林海當然不反對，有人願意出力，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宇多田照實更加不會反對，這對他的女兒來說，絕對是天上掉餡餅一樣的機會。
唯獨宇多田光有些悶悶不樂。
林海問她：“你怎麽了？”
宇多田光糾結的說道：“我的唱功……會給大家丟臉吧？”
林海安慰道：“我選擇你，是看中你不服輸的勁頭，可不是看中了你的唱功。”
“那如果隻論唱功，你會選誰？”
“可能會選MISIA吧。”
林海下意識的說完，發現宇多田光的情緒更糟了。
自知失言，林海有些尷尬。
偏還有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MISIA是誰？”照實老爹問道。
HYDE回答道：“是年初剛出道的一個女歌手，發了一張單曲，我聽過，聲線很像黑人歌手。”
照實老爹點頭。
林海這首歌，無論說唱還是副歌，都非常適合黑人歌手。
宇多田光突然問道：“店裏有她的唱片嗎？”
HYDE沒吭聲，看向宇多田照實。
照實老爹笑道：“不用擔心打擊到她，我也想聽聽。”
……
眾人回到吧台，HYDE翻出一張名叫《深情包圍》的黑膠唱片。
“挺少見啊。”照實老爹笑道：“新人出黑膠的，還真不常見。”
HYDE將唱片放在唱片機上。
MISIA開腔就是一聲過電般的海豚音，照實老爹臉上的笑容瞬間被吃驚取代。
其他人的反應也差不多，保持著吃驚表情直到歌曲結束。
“令人驚豔！”
渡邊香津美說道：“這樣具有爆發力的聲音，實在令人震撼！”
“是啊。”本田雅人說道：“天生的靈魂歌手。”
兩人誇獎完，才想起宇多田光也在旁邊，連忙住口。
林海一直關注著宇多田光的反應。
MISIA的唱功毋庸置疑，前麵曾提到過，專業媒體對宇多田光唱功的評價是D級，而MISIA，則是S級。
這個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
此外，MISIA實際上才是最早用R&B結束小室家族統治的人，她的未來成就同樣很高，被稱作“騷靈女王”。至於在華夏的知名度不高，隻不過是她更加低調罷了。
用個便於理解的說法，如果把宇多田光比作周傑輪，那麽MISIA就是林駿傑和陶吉吉的綜合體。
宇多田光全程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林海咳嗽一聲，正準備說點什麽，女孩搶先開口了。
“林君，我有一個請求。”
“這麽鄭重幹什麽？”林海笑笑，說道：“你說吧。”
“我想……和她合作，可以嗎？”
宇多田光說完，緊張的看著林海。
林海有些意外。
他還以為女孩受不了刺激，產生了退縮心理，沒想到還是小瞧了對方。
沒有過多考慮，林海爽快的說道：“當然可以。”
聽他這麽說，宇多田光又有些糾結了。
“可是你……”
林海打斷她，說道：“說真的，我挺期待你們的合作能碰撞出怎樣的火花呢。”
林海問其他人：“你們不反對吧？”
宇多田照實連連擺手：“別問我，你才是製作人。”
這算是投桃報李吧。
林海笑道：“也沒必要分那麽清楚。”
“那可不行。”
渡邊香津美嚴肅的說道：“出力是一碼事，署名的話，我可丟不起那個臉。”
……
大島曉美發現林海突然閑了下來。
“你這樣懶散真的沒問題？”
大島曉美看著像隻老貓一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林海，突然感到非常不爽。
林海頭也不回，慢悠悠的說道：“你見過比我還勤快的嗎？”
這話說的，沒毛病。
雖說錄歌的事徹底放手了，但是兩個劇本可沒放過林海。將近一周時間，他不是去《荊軻》那邊做監工，就是去《GTO》那邊開腦洞，剩下的時間要麽練聲練琴，要麽寫作，總之安排的滿滿當當。
也隻有晚飯後，才能逍遙片刻。
沒想到就連這片刻逍遙，居然都有人看不下去。
……
是什麽讓大島曉美產生林海很閑的錯覺呢？
大島曉美仔細想想，大概是因為接連幾天，林海都是在家裏吃的飯。
大島曉美不願承認自己說錯了話，將圍裙團作一團丟在林海身上，沒好氣的說道：“我每天累死累活的，還要給你做飯，你還敢說自己勤快？”
林海爭辯道：“早飯是我做的啊，再說我也有做家務，你身上的衣服，哪件不是我洗的？”
“你還有臉說！你把……跟臭襪子一起洗，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想起這件事，大島曉美就氣不打一處來。林海做飯水平還是不錯的，但是其他家務事方麵，就顯得得過且過。
最讓大島曉美忍無可忍的，就是他總把衣服不加分類的塞進洗衣機裏。
“唉……”
林海歎了口氣。
大島曉美等了一下，沒有等到下文，繼續嘮叨起來。
“還有這個！”
大島曉美將林海丟在沙發靠背上的劇本收拾好，說道：“提醒過你多少次了，看完以後記得收拾好，不要到處亂扔！”
“是。”
“吉他不彈了，也要好好掛起來！”
“是。”
“我是不是很煩？”
“是。”
……
林海敷衍著，突然發現大島曉美不吭聲了，正奇怪，電視突然啪的一下滅了。
林海回頭看了一眼，結果嚇了一跳。
隻見大島曉美冷笑著，將電視遙控器捏的哢吧作響。
“喂，你沒事吧？”
“沒事？”
大島曉美反問了一句，接著突然發飆：“嫌我廢話多？換個經紀人，誰會管你這些……”
林海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歉。
過了一會兒，大島曉美的情緒穩定下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是我無理取鬧了。”
“不，是我態度不好。”林海示意她坐下，給她倒了杯水，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大島曉美喝了口水，說道：“可能是最近壓力比較大吧。”
林海道：“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島曉美說：“是我自己的原因……”
林海追問原因，大島曉美始終避而不談，而後說了聲困了，就回房間去了。
……
第二天一早，林海早早起床，準備做早餐，結果發現大島曉美比他起得更早。
大島曉美嘴上叼著麵包片，含糊的說道：“今天晚上我有事回不來，你自己想辦法解決晚餐吧。”
說完，她看了眼手表，慌慌張張出門了。
這是什麽情況？
林海覺得大島曉美還在生氣，但是不清楚具體原因。
難道說戀愛了？覺得自己礙事了？
林海想了想，打電話給HYDE，問他認不認識大島曉美的朋友。
HYDE問明情況，說道：“不用問別人了，我知道原因，隻不過她不讓我告訴你。”
林海不滿的說道：“究竟怎麽回事？你要是不說清楚，信不信我去你店裏砸場子？”
HYDE不清楚林海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呃……這樣吧，等下我去接你，帶你去個地方……”
掛斷電話，林海坐立不安的等了十分鍾，等不下去，於是提前下了樓。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HYDE到了。
“你就開這車？”
林海拍拍車身，問HYDE。
HYDE開的，是一輛黃顏色的大發麵包車，不管跟他的明星身份還是老板身份，都不太相符。
“我小的時候，父親就開這種車。”HYDE跳下車，點了一支煙，說道：“我們家是開酒吧的，經常需要進貨，這種車方便。”
HYDE抽完煙，招呼林海上車，等他係好安全帶，一邊發動車，一邊問道：“你和大島小姐吵架了？”
林海搖頭：“隻是覺得她情緒不對。”
“算了，等下你就知道了，記住，你可別把我賣了。”
……
一小時後。
“我們到底要去哪兒？”
HYDE開著車繞來繞去，把林海徹底搞蒙了，不是說去看大島曉美嗎，怎麽感覺完全是在瞎逛。
“等等，等等。”
HYDE正說著，手機響了。
HYDE停下車，回撥過去，聽完對方說的話，說了句“我知道了”，而後重新將車發動起來。
這一次，他明顯有了具體目標。
林海隱隱約約也搞明白了，感情HYDE也不知道大島曉美的具體方位。
林海愈發迷糊了。
……
又過了一刻鍾，麵包車在一棟大廈對麵的路邊停了下來。
HYDE取出一個望遠鏡，向大廈方向望了望，而後將望遠鏡交給林海。
林海接過望遠鏡，湊到窗邊，向相同的方向望去，沒費什麽力氣，就找到了大島曉美的身影。
大島曉美穿著一身橘紅色的工作服，頭上戴著安全帽，乍一看有點像個消防隊員。
她這會兒正跪在地上，往一個黑色的大垃圾袋裏撿著什麽。
林海吃驚的說道：“她這是在……撿鮪魚？”
“是啊。”HYDE點上一支煙，旋即想起林海還在旁邊，說了聲抱歉，準備下車。
“你就在車上抽吧，順便給我也來一支。”
“你現在還沒成年。”
“我知道，少廢話。”
“好吧好吧。”
HYDE掏出煙，丟給林海。
林海掏出一支叼在嘴裏，接過HYDE遞來的zippo火機，熟練的彈開，點著煙，而後深深吸了一口。
HYDE驚訝道：“看不出來啊，你不是第一次抽煙？”
林海沒吭聲，眯著眼狠狠嘬了幾口，在煙灰缸裏撚滅，而後拉開車門，衝HYDE擺了擺手，徑直向大島曉美走去。
……
可能還有人不知道撿鮪魚是什麽。
這裏的“鮪魚”並非魚類，而是人類，暗指“自殺人的屍體”。
撿鮪魚，就是及時收拾自殺人的屍體，並整理現場的工作。
日本是自殺率超高的國家，經濟不景氣，工作壓力大，加上畸形的死亡文化，使得人們常會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來自我解脫，方式也層出不窮——臥軌，跳樓，割腕等等……為了及時迅速恢複社會秩序，減少對他人的影響，撿鮪魚這份特殊職業就誕生了。
當然，還有另一個解釋。
鮪魚也叫金槍魚，是一種非常珍貴的魚類，價格高昂，所以，撿鮪魚也有“撿錢”的意思。
是的，這是一份來錢很快的工作，撿一條“鮪魚”，平均可以賺到10萬円。
然而即便收入不菲，不到迫不得已，也沒有誰願意做這份工作。
這份工作實在太考驗心理素質了。
……
大島曉美強忍著惡心，處理著散落一地的血肉殘渣，突然，一雙熟悉的球鞋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大島曉美猛地抬起頭，看清林海的臉，吃驚的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林海板著臉，反問道：“這話該我問你才對，你怎麽會在這裏？”
“喂！大島！不要磨磨蹭蹭的！”
不遠處一個和大島曉美打扮類似的中年男人不滿的嚷道。
“嗨！非常抱歉！”
大島曉美回了一嗓子，對林海說：“你先去別處轉轉，等下完事，我再跟你聯係。”
“給我來副手套。”
林海說了一聲，見大島曉美沒反應，直接將她別在腰上的塑膠手套拽了下來，戴到手上，低頭幫忙撿拾起來。
……
半小時後。
林海從自動售賣機裏買了飲料和水，回到樹蔭下，將其中一瓶遞給大島曉美。
“沒有綠茶了。”
“謝謝。”
大島曉美接過飲料，發現林海貼心的選了綠色的蘋果汁。
不得不說，這小子某些時候簡直細心的過分。
瓶蓋已經提前擰鬆了，大島曉美拿掉瓶蓋，灌了口飲料，冰涼的感覺壓製住了胃部不適，令她的臉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大島曉美看向林海，發現他臉色如常，隻是沒了笑容。
大島曉美鬼使神差的問道：“你不覺得惡心嗎？”
“怎麽可能。”林海將瓶蓋擰好，愁眉苦臉道：“我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相信這是在演戲，你非要拆穿……”
大島曉美明知道他在開玩笑，還是憋不住笑了起來，笑過後，胸口那種難受的感覺徹底不見了。
林海問道：“怎麽回事？”
大島曉美說道：“這不是明擺著嗎，沒錢了。”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好吧，為什麽沒錢，因為沒工作了啊。”大島曉美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林海的表情。
“是因為我？”林海的臉色有點難看。
以他的智商，不用大島曉美把話說透，也能猜到哪裏出了問題。
問題還要歸咎於一周前的那場發布會。
在那場發布會上，林海掃了媒體人的臉麵，那些人拿林海沒辦法，就把氣撒在了大島曉美身上。
作為自由撰稿人的大島曉美，被媒體針對，結果可想而知。
“曉美姐，對不起……”
“打起精神來！”
大島曉美用飲料瓶敲著林海的腦袋，不滿的說道：“你又沒做錯什麽，為什麽要道歉！”
“可是……”
“沒有可是！”大島曉美站起身來，拍拍褲子，說道：“我也厭倦了撰稿人的工作了，以後等你成長起來，我隻會越來越忙，你可一定要加油，不要讓我的投資打水漂……”
“做個自由撰稿人，不是你的夢想嗎？”
“屁的夢想！”
大島曉美爆了句粗口，笑道：“你不知道，我當年是學服裝設計的，畢業後沒找到合適工作，正巧有支樂隊找我幫他們設計演出服，結果稀裏糊塗就進了搖滾圈。後來幹起撰稿人的工作，純粹是因為不用自己掏錢看演出……”
“你學過服裝設計？”林海驚訝道：“後來為什麽不繼續做呢？”
“沒有天賦。”
大島曉美攤手，看林海的反應，知道這個說法缺乏說服力，泄氣的說出實情。
“好吧，其實是因為沒有機會。稍微有點名氣的樂隊，都有專人負責設計演出服裝，我根本沒有機會。另外，我也沒錢開工作室……”
“冒昧的問一句，你和X-JAPAN的關係不是很好……”
“我的確幫X設計過演出服，不過後來他們和SONY簽約了，就連平時穿什麽都做不了主，我也不好為難他們。”
“以後你恐怕有的忙了。”林海笑道：“以後我的演出服，就交給你來設計了。”
“等你什麽時候登上巨蛋的舞台時再說吧。”
“巨蛋暫時不敢想，不過HYDE邀請我參加八月份的Fuji-rock（富士搖滾音樂節），要是有人能幫我設計演出服的話……”
林海拖長了聲音。
“包在我身上！”
大島曉美急不可耐的說道。
在這一刻，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蒼天啊，大地啊，這個小子總算開竅啦！
對大島曉美來說，讓林海站到搖滾的舞台上，才是她的最大心願。
看來要加倍努力賺錢了呢。
大島曉美這樣想。
然而就在這時，林海開口了：“以後不要撿鮪魚了，錢的問題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