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組團打臉
“跟我來吧,我和這家店的老板關係不錯。”渡邊香津美會意道。
林海聽出他的潛台詞,追問店長是不是圈內大佬,渡邊笑而不語。
一行人來到吧台,店長主動從吧台後迎出來,詢問有什麽事情。
渡邊香津美指著田邊豐說道:“我想聽聽這小子的鼓打得怎麽樣。”
店長誤會渡邊是來問罪的,歉意說道:“店裏招聘歌手和樂手,通常都是老板親自把關的,老板今天不在,剛剛是他的一位朋友幫忙麵試的。”
渡邊笑道:“不要誤會,我隻是想看看這小子的水平。”
“原來如此。”
店長鬆了口氣,雖然不明白田邊豐怎麽跟渡邊香津美扯上了關係,但渡邊畢竟是老板都崇拜不已的前輩,麵子肯定要給。
“請跟我來。”
店長欠身請眾人跟他去表演區。
……
紅鞋子酒吧麵積不小,前麵是散座和包廂,後麵則是舞池和舞台,中間做了隔斷處理,這是為了避免單純來喝酒的客人受到打擾。
推開表演區的大門,一陣響亮的薩克斯聲撲麵而來。
除了店長,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皺了下眉頭。
不是因為刺耳——說它刺耳也不算錯,準確的說,這個薩克斯手的表演,和樂隊伴奏明顯存在著隔閡。
見大家看向自己,本田雅人摸著鼻子說道:“這個薩克斯手今天的心情恐怕不太好。”
這話說的有點違心。
如果讓他說真實想法,他會說:這個薩克斯手吹得就是#¥*!
大家明白他的顧忌,都會意的露出笑容。
唯獨宇多田光沒那麽多顧忌,忍不住說道:“如果心情不好,那不如回家睡覺!”
薩克斯的聲音戛然而止,一個不滿的聲音從舞台上傳來:“你說什麽!”
宇多田光迎上去,回應道:“我說你和樂隊之間完全沒有配合可言,如果狀態不好,就不應該浪費大家的時間。”
伴奏也停了下來,林海注意到,樂隊裏有人在微微點頭,顯然也很認同宇多田光的說法。
不過,林海的視線主要還是集中在薩克斯手身上。
為什麽?
因為對方好死不死又是武田真治!
林海感到惱火,東京這麽大,怎麽走到哪都能碰到這隻臭蟲?
……
從舞台到門口隔著舞池,房間裏光線昏暗,武田真治眼神又不好,一時間沒認出宇多田光。
武田真治快氣炸了,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小姑娘對自己指手畫腳了?
生氣歸生氣,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今天的狀態確實不對。
……
武田真治的心情很不好。
至於為什麽,還用說嗎?
昨天一早,林海在警視廳的發布會上揭穿了他的所作所為,將兩人的矛盾徹底公之於眾。
這件事對武田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嚴格來說,武田真治隻是爆料,真正聯絡狗仔去偷拍的是森田剛,然而森田剛接受警方詢問的時候矢口否認,一口咬定照片是自己無意間撿到的。
這個理由完全站不住腳,但是警方沒有確鑿證據證明他和賀島健有交易,因而林海在發布會上沒有點名道姓的提及他。
林海本身也沒打算提森田剛,不是害怕惹惱傑尼斯,而是不想讓森田剛替武田真治分擔火力。
……
在酒吧看到武田真治,林海既意外又不意外。
昨天晚上,深田恭子就給林海打過電話,告訴他武田真治被事務所驅逐了。
太正常了。
武田真治的行為,已經越過了娛樂圈的底線——誰會希望身邊有個隨時可能向狗仔出賣自己隱私的人?
更要命的是,他出賣、抹黑的還是自己的同事!
如果這種人都不驅逐,Horipro的高層就要集體看看腦科了!
林海一時興起,故意走到舞台前,裝作驚訝的說道:“武田前輩也在這裏打工?”
“是你!”
武田真治看到林海,臉色頓時斑斕起來。
武田真治的想法和林海如出一轍——
怎麽走到哪兒,都能見到這個混蛋?!
……
武田真治聽到“打工”兩字,感覺十分刺耳,但他清楚自己的處境,強忍著把薩克斯砸在林海臉上的衝動,陰沉著臉不吭聲。
還能怎麽辦?形勢比人強啊!
武田的經紀人昨天晚上跟他深談了一夜,之後便棄他而去。
雖然對經紀人的背叛恨得牙癢癢,但是武田不得不承認經紀人的一番肺腑之言很有道理。
經紀人勸他,假如還想走演藝道路,那麽短期內最好盡量低調,減少曝光,直到事情過去,再找個不太在意他“前科”的事務所重新開始。
武田真治毫不懷疑,如果這時候和林海打起來,等待他的絕不是什麽好結果。
……
武田真治要蟄伏,又不想徹底離開娛樂圈,他知道紅鞋子酒吧經常有名人出沒,碰巧和酒吧老板有過合作,於是和對方聯係,希望能來這裏做駐場樂手。
他的真實意圖,不外乎傍大腿以圖東山再起罷了。
酒吧老板不太清楚狀況,不明白武田真治為什麽要重操舊業,但是武田的薩克斯水平他是知道的,自然不會拒絕。
早晨聯係完,武田真治下午就趕到酒吧,準備和樂隊成員磨合一下,結果發現完全配合不到一塊去。
紅鞋子的駐唱樂隊雖然是東拚西湊出來的,但是水平都不低,唯一的問題是,這幫玩地下搖滾出來的,非常熱衷表現自我——不管是吉他、貝斯還是鼓,逮住機會就“加花”。
這讓武田很難受。
武田真治對自己的定位是樂隊核心,其他樂手都應該配合自己,最好滾到看不見的地方去充當背景音樂才好,然而這群人太愛現了,這讓武田真治很不爽,於是開始搶戲。
武田一搶戲,問題就來了。
別人加花,都還算克製,武田真治卻是從頭搶到尾,加上薩克斯本身就是一種很容易搶戲的樂器,於是整首曲子被他攪了個亂七八糟。
武田真治也知道自己的狀態出了問題,但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不順,越容易鑽牛角尖。
他覺得他沒錯,他覺得所有人都在針對他,甚至覺得酒吧老板是在故意刁難自己,不然的話,為什麽找一幫搖滾樂手給自己添堵?
他武田真治可是玩爵士樂的!
……
武田真治不願和林海起衝突,對林海身旁的田邊豐卻沒有那麽客氣。
“你又回來幹什麽?”
武田真治一句話,讓田邊豐的臉漲得通紅。
“剛才是他麵試的你?”林海問了一句,見田邊豐點頭,於是說道:“別理他,他就是個垃圾!”
“你怎麽說話呢!”
武田真治頓時炸了。
“你連展示機會都不給人,憑什麽去評判他的水平?”
“看身材就知道他的水平不怎麽樣!”
武田真治的語氣充滿不屑。
田邊豐攥緊了拳頭,身體顫的厲害。
一米六八的身高,五十公斤的體重,單看身材,他確實不像個鼓手。
但是天生吃不胖,他有什麽辦法?
田邊豐很想反駁武田真治,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就讓鼓槌替他說話吧!
……
店長上台,跟樂隊的鼓手解釋了一下。
樂隊鼓手主動從台上跳下來,將手裏的鼓槌塞給田邊豐,拍了拍他,說道:“我不喜歡以貌取人,但是你要敢亂敲一氣,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回頭瞟了一眼武田真治,意思不言而喻。
“你看我幹什麽?”武田真治火了:“你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鼓手鼻子裏發出嗤的一聲,似乎懶得解釋。
這一下,武田真治更受不了了,他用手指著鼓手,罵道:“你對前輩就是這樣的態度?你們這群野路子出來的——”
台上的幾名樂手呼啦一下圍住武田,武田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雞仔一般,徹底沒了聲音。
吉他手哼了一聲,冷冷說道:“你最好搞清楚,我們是衝著老板的麵子,才不跟你計較。沒錯,我們是野路子,所以你也不要指望拿名頭來嚇唬誰,我跟你說,就算渡邊香津美來了,要是敢亂彈一氣,老子也一樣敢把他從台上踹下去!”
“咳咳咳咳!”
店長在一旁用力咳嗽,貝斯手捅了吉他手一下,示意他往台下看。
吉他手一看,眼睛直了——“渡、渡邊大師?”
渡邊香津美板著臉說道:“你說的沒錯,不過你搞錯了一點……”
吉他手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渡邊不緊不慢的說道:“其實我也是野路子出身。”說完,惡作劇得逞般笑了起來。
吉他手一頭黑線,左右看看,跟著周圍人嘿嘿傻笑起來。
隻有武田真治沒有笑。
武田心裏懊悔不已,剛才注意力都在林海身上,居然沒注意到這位大咖也在……
“渡邊先生。”
武田真治向渡邊香津美行禮。
渡邊香津美看過電視,知道他那些破事,對他沒什麽好臉色,用教訓的口吻說道:“你是職業樂手,應該明白出身代表不了什麽。”
“您教訓的是!不過……”
武田真治咬咬牙,說道:“這些人不懂得配合,我也……”
“那就學會去配合別人!”
一個不客氣的聲音從渡邊香津美的身邊傳來。
武田真治抬頭去看,頓時傻眼了。
“本田、本田雅人?”
武田真治驚愕之下,連敬語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