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了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 天子腳下,京都之繁華,氣象萬千。 要說京都最熱鬧的地方,非西城街莫屬,十裏長街,處處亭台樓閣。胭脂水粉鋪子,珠寶首飾銀樓,風花雪月銷魂場,鼓樂震天梨園春。 這西城街共有三個戲樓,其中一間名曰皓月樓,據聞這皓月樓的班主是個女人,但卻沒人見過其真容。 三月乍暖還寒,皓月樓後院,正房西次間裏,火龍還燒著,烘的屋子裏十分暖和。 “這皓月樓的班主在屋裏穿針引線,一件衣服長三年短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這要說出去誰信呢!” “瞧你說的,歡兒委實淘氣,天天把衣服弄破,總不能破了就扔吧!” 說話的是兩個女人,一個身材高挑,青衣長裙,另一個嬌小瘦弱,著桃色明緞長褙子。 “月兒,歡兒都五歲了,不如讓他跟著我家那口子學習文章可好?” 說這話的是雲英,而坐在她對麵縫衣服的竟是蘇映月! 蘇映月低頭縫著衣服,半晌未答話,一直等她縫好了衣服收進衣箱,又從裏麵拿出一袋碎銀子塞到雲英手裏才開口。 “你家那位秀才正在為秋闈而埋頭苦讀,我哪敢讓他教歡兒,豈不是誤了他的前程!”蘇映月一邊說著一邊給雲英倒茶。 雲英歎了口氣,看著手裏的一袋銀子,心裏著實不是滋味。 “他若這次再不中舉,是不是還要靠你養著?”蘇映月抿了一口茶道。 雲英答不上話來,其實這幾年一直是蘇映月接濟他們,何時是個頭,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那裏還有些銀兩……”說著雲英把手裏的銀子放到桌上,作勢要推給蘇映月手上卻沒有動作。 “我是為你不值!”蘇映月有些生氣,或許她剛才的話傷了她的自尊,但也是為她抱不平! “我知道……” “那劉長青十年寒窗,三次落榜,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他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卻還處處瞧不上你,隻因你曾經是唱戲的!這種狂妄自大的人,也就你拿他當寶貝!”蘇映月氣憤道。 蘇映月是一吐為快了,可看雲英悶著聲,頭都快紮桌子底下了。 蘇映月微微歎了口氣,起身把桌上的那袋銀子塞回雲英手裏,道:“你也別委屈了自己,隻要這皓月樓在,就有你一口飯吃!” 說了這麽多,蘇映月瞧了一眼日頭,發現快中午了。剛想開口留雲英在她這裏用午飯,突然感覺哪裏有點不對,伸出頭往外一看,果然院子裏沒了歡兒的身影! 蘇映月趕緊出門去找,見歡兒就在門前的街道上追著球玩,她剛要鬆一口氣,卻見兩匹高頭大馬疾馳而來,眼見的就要撞上歡兒了。 情急之下,蘇映月趕忙撲身過去緊緊抱住歡兒,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隻聽一聲嘶鳴,疾馳的馬被勒住脖子,前蹄騰空而起,在原地踏了幾步才穩住。 “長沒長眼呀,不要命了?” 一聲怒斥從頭頂傳來,蘇映月沒工夫理會,趕緊查看懷裏的歡兒有沒有傷著。 “青頭,不可無禮!” 聽到這聲,蘇映月身子猛然僵住。 “孩子可有傷著?” 蘇映月慌亂的搖了搖頭,然後抱起歡兒埋頭就往回走。 是楚南郡!雖然隻是聽到了聲音,但她肯定就是楚南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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