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心不忍
他愣愣的看著她。
??“快點。”
??他回過神,見雷蕾隻穿著睡衣還冒著大雨,騰地鑽了出來,摟著她往屋裏跑。
??還是屋子裏舒服,他往沙發上一坐,竟然有種回到家的感覺。
??雷蕾全身濕透的跑上樓,去洗手間拿了一個小盆子和毛巾下來,匆匆忙忙去廚房接水,她端著水盆過來的時候,尹寒陽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藥味很刺鼻,如果不是很疼,他輕易不會抹這麽多的量。他好像怕她看到,用手故意擋著。
??“手拿來。”她命令他:“熱敷之後再塗些藥效果會好一點。”
??盆裏的水明顯很燙,冒著青煙,她細皮嫩肉的像在水麵上跳躍,試了幾下伸進去,皮膚馬上通紅,她一邊吹著氣一邊擰毛巾。尹寒陽微微的把手挪開,她攤開毛巾大麵積鋪在上麵:“燙不燙?”
??他的目光始終沒離開她,輕輕搖頭。雖然心疼她的手,可心裏樂開花。
??剛才沒有仔細看,等她把毛巾拿下來的時候,那條類似蜈蚣的舊傷痕,觸目驚心地顯現在眼前,她心裏一動,仿佛又看到了遺書和康複視頻裏的那一幕……
??“有驅蚊藥嗎?”
??雷蕾回過神:“好像沒有,怎麽了?”
??他毫不避忌地脫掉上衣,衣服還套在手臂上。身上一個一個的小紅疹子,看的人麻酥酥的。雷蕾嚇了一跳:“你這哪是蚊子叮的!被什麽蟲咬的吧。”她忽然想起,他睡在院子裏,到處都是花草,肯定有蟲子出沒。
??“癢嗎?”她問。
??“有一點,一碰還疼。”他有點撒嬌似的:“到處都是,好難受。”
??她不由得指尖觸碰了一下,他倒吸一口氣:“疼!”
??表情雖然有點誇張,可雷蕾知道,這麽一大片,不疼也會癢。她又去拿醫藥箱,在裏麵翻騰了半天也沒找到對症的藥,她舉著一個小綠瓶:“清涼油行嗎?”
??她隻是問了一句,也沒有需要他回應的意思,自顧自地幫他塗抹,拿著棉棒,小心翼翼,白色棉球繞過尖尖的地方,那裏最敏感。有的地方已經被他抓的破了皮,她更沒敢碰。
??揪著一顆心終於抹完了。
??這樣的天氣,他明明可以回到花園別墅好好的睡上一覺,卻在這裏遭罪,還被蟲子咬的如此狼狽。雷蕾越想越氣,眼中泛著粼光,霍地起身:“今晚你住沙發,明天回家吧。”
??“你知道我從家裏開到這要多久嗎?一個半小時,我每天都要起大早出門。”
??“以後天氣涼了,你不能總住在帳篷裏。”她垂著眼,好像與他目光相對便會狠不下心。
??“我不。”他開始耍賴:“我是絕對不會走的。”他把潮濕的衣服又要套回去。
??雷蕾一把扯下來丟到一邊,沒好臉色的瞪著他:“那你就在附近的學區樓租套房子。”
??他找到機會,眼睛一亮:“你把一樓租給我怎麽樣?”
??“不租。”
??“那我就繼續睡帳篷。”他吃定雷蕾會心疼,死皮賴臉的靠在沙發上,等她的答案。
??其實雷蕾心裏很清楚,他就是要纏著她,可看到他膝蓋上的毛巾,想到那道傷口,不由得心軟下來:“隨便你。”
??他咧嘴壞笑:“明天簽合同,我把房租給你。”
??雷蕾沒理他,轉身要走。
??他叫住她:“雷蕾?”
??“嗯?”她不經意的回頭,眼前龐然大物,趁她不備,劈頭蓋臉地吻下來,氣息急促,勢如破竹。
??還沒等她醒過神,他的舌尖已經進行全麵掃蕩,不放過每一處角落。
??頭被扣的死死的,她掙紮著奮力將他推開,厲聲嗬斥:“尹寒陽,如果你不想住下去的話,可以馬上出去。”
??他舉起兩手:“好,我不碰你。”
??“不準上二樓。”她氣急了,一板一眼的說。
??“那我去衛生間怎麽辦?”
??她憋的小臉通紅,指著廚房旁邊的門:“一樓就有。”
??“轟隆”一聲響雷,好像能把天劈成兩半。
??她上樓了。很生氣,連頭都沒回。
??他還在回味那個吻,小聲嘟囔一句:“心急了。”然後得逞地笑了笑,躺在沙發上,美滋滋的閉上眼。
??……
??大雨下了一夜,城中最好的就是管道工程,路麵上一點積水都沒有,可是大風依舊刮的嚇人。
??一大清早,雷蕾就被豆漿的香味叫醒,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地,尹寒陽好像聽到動靜,在樓下大喊:“吃早餐。”
??她在床邊坐了一會,醒了醒腦子才開始梳洗,速度很快,沒一會的功夫就收拾完了。桌上的豆漿油條一看就是他出去買的。雷蕾望了望窗外,大雨不停,氤氳繚繞。
??兩個人麵對麵的坐著,把早餐吃完了也沒說話,雷蕾一直偷偷觀察,發現他始終皺著眉,偶爾還會提著一口氣,然後歎氣般的吐出來,一手在桌子下麵捏著膝蓋,這種天氣,他的腿會非常疼。
??吃完早餐他看了看時間,擠出一絲微笑:“走吧,上班去。”
??雷蕾見他穿的板正,問:“你今天有課?”
??他不緊不慢的說:“我主講金融投資,你要不要去聽聽?”
??“我有大課。”
??“我在你後麵。”
??她想了想:“再說吧。”
??出門的時候他們一前一後,尹寒陽先去開車門,讓她上了車再幫她收傘,自己卻淋濕了半個身子,風太大,雨傘不聽使喚,等他繞到駕駛室的時候,整個雨傘折了過去,他也來不及去弄,打開車門隻好放手了。
??坐進來的時候幾乎全身濕透。
??雷蕾從包裏陶出手絹遞給他:“擦擦頭發。”
??他接過來,也是難得的客氣了一下:“謝謝。”這倒讓雷蕾有點不習慣。
??她瞧了瞧車的內室,說:“你就不能開個低調點的車嗎?”
??尹寒陽一邊擦臉一邊說:“賓利還不夠低調啊,獵鷹隊的車都比它貴。”
??當然了,獵鷹隊的車都是五百萬的勞斯萊斯,這輛賓利歐陸四百萬,按他這樣說確實低調了。
??她也沒有再說什麽,隻看他寸發上還有水珠,情不自禁伸手去撣了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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