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放手吧
她隻是很隨意的一說,卻惹得他的身子一顫,看著她隨著搗藥而微微晃動的流海,突然間心底裏竟是湧起一抹溫柔,伸手就去拂了拂她的流海,“以後孩子們再要搗藥,那我來。”
搗藥的手突的停下,鼻子一酸,她竟是有些哽咽,“誰讓你那時候怎麽也不相信孩子是你的了,還有,你竟然以為我要靠著孩子粘上你。”控訴著,若不是因為他曾經說過的話,她也不會那麽執著的為了自尊而離開了他那麽幾年,那幾年,其實最苦的不是她,而是孩子們,沒有父親的孩子才最可憐,從小就感同身受的她最為清楚了。
冷慕洵半晌也沒有吭聲,或者,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麽回應她吧。
上了藥,再纏上了紗布,她的動作算不上熟練,卻勉強過關,先是手臂,再是腿,這些傷對於他來說其實就是小傷,根本不算什麽的,可是看在晚秋的眼裏卻是相當的嚴重了,以至於她的藥每次落下的時候都擔心他會不會疼,可是由始至終男人也沒有吭一聲。
終於好了,她拍了拍手,“好了,你不是說困了嗎?那快去睡覺。”讓他去睡,她卻彎下身子去收拾藥箱了。
“放著吧,明天讓張媽收拾。”他的聲音沉沉的,仿佛還帶著鼻音。
“不了,不然,臥室裏都是這藥箱的味道。”
“沒有呀,我覺得到處都是你身上的味道。”這一句話他說得極快,然後,又是用力的一扯,這一次,卻是讓她後仰而躺在了他的懷裏,她的頭剛剛好的枕在了他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臂上,也許,是因為她之前說過的話,他的薄唇在清澈眸光的注視下緩緩的落向她的……
他的眼神除了清澈還有一抹仲晚秋怎麽也讀不懂的東西,讓她怔怔的看著他,竟然忘記了躲閃,直到,他的臉越貼越近,近的讓她嗅到了他的呼吸,她這才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他要吻她。
可是,當她伸出手要推擋在他胸口的時候,他的薄唇已經落在了她的唇上。
滾燙的一觸,惹她的身子一顫,他瘋了嗎?
他受傷了。
難道,是要讓她補償他這幾天無處疏解的渴望嗎?
種種的疑問隨著他的吻而融化了,也許,心底裏的那份濃烈的愛還在,所以,她仿佛受了他的盅一般的讓她的丁香隨著他的舌而輕舞著,甜蜜的味道充溢在口齒間,讓人迷醉。
那是連她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原來,還是滿心的氣怨,可是在走進房間看到他身上的傷時,什麽都改變了。
她原本就不相信敏敏的,至於敏秋,也許隻不過是風少揚的妻子罷了,冷慕洵就算是再愛也是娶不了她,所以他之前才說過要讓她做他的妻子一輩子。
那時候,他以為她可以替代敏秋的位置,不是為了愛,而是因為他需要一個女人成為冷太太的身份。
多纏綿的吻呀,晚秋真想就這樣一直的繼續下去,隻要吻,隻要那種醉生夢死的感覺,原來,她竟是離不開他的,喜歡他吻著她的感覺,那種如夢的意味真美,讓她緊閉著眼睛,隻想把生命裏某些殘忍的東西摒除出去。
發絲從他的手臂傾瀉而下,宛如若瀑布一樣的撒在床上,吻著她的同時,他的眸光也落在了她的發上,喜歡她的長發,從來都是,她墨黑的發仿佛飄著古老的墨香,帶著純美的古文字的味道,其實,她是不同於敏秋的。
心,在想起敏秋的時候讓吻緩緩終結,也還給了她以呼吸,讓她得以粗喘著睜開眼睛帶著氤氳的氣息回看著她,“晚秋,給我些時間,好不好?”他輕聲漫語,唇貼上了她的耳垂,那細小的軟軟的耳垂帶著她身體裏的馨香,竟是,怎麽也抹不去。
“什麽?”低低的問,她總是無法在第一時間明白他在說什麽。
“等我忘記敏秋,然後,別離開我。”
第一次的,他是帶著溫情的對她說話,第一次的,他的聲音裏帶著些微的祈求的意味,原來,他也有虛弱的時候,
她不出聲的任由他的唇繼續在她的耳垂上磨梭著,當兩處不同的柔軟與柔軟相觸時,她隻感覺到了心的躍動,甚至於比他吻著她時還跳得的厲害。
怦怦……
怦怦……
她的心都在他的身上,沒有任一絲的猶疑。
低啞的嗓音再次的響起,“你相信嗎?我很愛她,很多年了,可我,從來也沒有碰過她。”
他把晚秋當成了傾訴的對象了,或者,他這樣的話語想要對一個人傾訴很多年了,隻是一直也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於是現在,他找上了她。
繼續的聽他低語,他在沉澱著他的心的同時,也把他的故事悄悄的說給了她,“我愛她,可她卻嫁給了風少揚,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她迷惘的搖搖頭,突然間覺得原來他也是這麽的可憐,沒有誰比她更知道愛一個人卻得不到那個人的感覺了,因為,她就是,她愛著他,而他卻一直的告誡她不許她愛上他。
“嗬嗬,是寧紫蘇,是她硬生生的從我的身邊搶走了敏秋,然後,她讓敏秋嫁給了風少揚,有時候,我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玄妙,我竟然與我的弟弟風少揚同時的愛上了敏秋。”
“可你們,都是寧紫蘇的兒子。”
“是吧,但我的身體裏雖然流著她的血,可她,從來也不把我當成她的兒子,她心底裏真正的兒子隻有風少揚。”低低的訴說著,冷慕洵褪去了所有的冷硬的外殼,脆弱的就象是一個才剛剛失戀的女子講述她已然失去的愛情。
“罷了,不說了,也許,我與敏秋之間是真的沒有緣份吧,她現在懷了風少揚的孩子了,晚秋,你真的要給我些時間,好不好?也許,我貪心了一些,可是,因為詩詩和果果,我想給她們一個完整的家。”
感動,除了感動就是感動,抽了抽鼻子,她的眼角溢出了淚,原來,當一個男人把自己的心剖給自己的時候,那也就是她的軟肋,她心軟了,他說,他從來也沒有碰過敏秋的,她居然就信了他。
兩隻小手摟上了他的頸項,紅唇微啟,第一次的,她主動的吻上了他,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去想,如果他要給他與她一次機會,那她為什麽不要呢?
她也愛他,不是嗎?
他已經這樣說了,那就代表著她從前所有的困惑隻是他的迫不得已。
其實,男人的心也是脆弱的。
而他,既然不介意把他脆弱的一麵剖給她看,那就證明她在他的心底裏多少是有些位置的,就算是敏秋的替身又如何?
如果可以愛,如果可以相守,那麽,她願意。
為孩子們,也為她自己。
她情願做一隻撲火的飛蛾,隻要體驗了那份快樂就足矣,那麽此生就不後悔,永遠。
唇印上了他的唇,她整個身體都掛在他的身上,甚至忘記了他身上的傷。
他隻單手環著她的腰,四片唇再一次碰撞在了一起,這一次,卻是天雷勾動地火,她知道這一刻的他與她絕對與之前的他與她是不一樣的,那份喘息間的急切就泄露了他們所有的……
如果他們都給彼此時間,那是不是一切就可以從頭來過?
就在恍惚間,他的唇開始下移,吻著她的頸項時,讓她的牙齒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也許,就因為他剛剛的話語吧,她著實被他感動了,“冷慕洵,你知道嗎?我愛你已經很久很久了。”也許,就在她跳上他的車子的那一刻她就愛上他了而不自知,原來那一夜,他就是掠奪她靈魂的那個主人,讓她從此再也逃不開他。
兩個人,都是突然間的告白,似乎有些突兀,可是,一切卻也是那麽的自然,就在晚秋搗藥的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樣的她,他便不想放過她了。
半年後,也不想。
敏秋,經過了這一次,也許他們再也沒有可能走到一起了。
放手吧,放手了才是給彼此新的開始,敏秋是,他也亦是。
敏秋有風少揚,那麽,他的便是晚秋吧。
那個秋字,是他最為喜歡的,多前年的那一個夏夜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然後再聽到她的名字時,他甚至就以為她是敏秋送給他的禮物,此刻想想,竟是那麽的神奇,偏她衝出校園的時候,他的車子剛好駛過,也被叫停,於是,開始了他與她的相識。
六年中,他一直想要忘記她的,可是總會在午夜夢回時,再從每一個女人的身上爬起的時候想起她的存在,想起她為某個男人生了一對女兒,卻不想,原來那一對女兒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