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駕到(85)
翌日一早,天邊剛泛起魚肚白。
南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腦中閃過什麽,瞬間清醒了些,胳膊動了動,努力撐起無力的身體……
“怎麽了?”耳邊傳來慵懶沙啞的男聲。
才剛撐起一半,就被人輕輕按了回去,身後人也跟著貼近了一點,胳膊摟著她的腰,讓她無法再起身……
南星輕聲道:“我們不能再繼續睡了,今天還有很多事呢……”
雖然她語氣認真,但那聲音卻嬌嬌軟軟中帶著點啞,澹台宴喉結滾動了一下,又想起昨晚,幾乎瞬間有了感覺……
他眸色暗沉的摟緊她,摩挲著她纖細的腰肢,“能有什麽事?”
南星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麵見朝臣接鳳印什麽的啊,你忘記了嗎?”
她可是一直記著呢,所以即使很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她也打算起床了。
澹台宴聞言,有些無奈,“嬌嬌,這些事我本就沒有安排在今天。”
“啊?”南星有些懵,她記得女官不是這麽和她說的啊,“那是什麽時候?”
“想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
就連大臣們成婚都有休假,難不成他作為一國之君,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嗎?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南星明白了,身體放鬆了下來,與此同時,她又有些淡淡的憂愁,“昏君,你說朝臣會不會覺得我是禍國妖後啊?”
“昏君與妖後,不好嗎?”
她應當不知道,他之前做皇帝時有多糟糕,名聲有多壞,而他現在把改變的功勞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他們隻會覺得他不是一個好皇帝,但不會覺得她是妖後。
南星思索了一會兒,那點憂愁很快就沒了,笑著道:“挺好的!很相配!”
澹台宴愉悅的輕笑,突然問了一句有些莫名的話,“嬌嬌,清醒了嗎?”
“我早就清醒了啊。”南星老老實實的回答。
“既然已經清醒,不如做點別的事?”
說完,澹台宴也沒等她回答,輕輕吻上她的後頸……
南星身體一軟,欲哭無淚,“我現在說我不清醒還可以嗎?”
澹台宴氣息灼熱,碧綠的眸子裏全是情動,用氣音笑道:“遲了……”
……
南星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內殿安安靜靜的。
她下了床,拖著酸軟的身體走了幾步,去拿放在一邊的衣服。
也不知道豆蔻在哪兒,昨天太忙她也沒注意,但往常昏君出去忙自己的事了,都會把豆蔻安排在她身邊陪她,今天竟然沒有。
南星一邊想著一邊穿著衣服,剛穿好了一件,下一件衣服卻被人拿走……
“在想什麽呢?”澹台宴不知什麽時候進來了,揉了揉她的頭,很自然的幫她繼續穿著。
想不明白,南星直接問他,“你把豆蔻安排到哪裏去了?”
一起來就找那個丫鬟,還為那個丫鬟失神了那麽久,連他進來了都不知道……
澹台宴薄唇微抿,有些不高興,說話也不自覺帶了些酸味,“自然是在宮裏,找她作甚。”
“感覺奇怪問一下而已……”
說著,南星眸子一轉,扯了扯他的袖子,笑看著他,打趣道:“不是吧,某人醋勁這麽大?不但醋自己後宮,現在連丫鬟的醋都吃了?”
澹台宴麵對她促狹的目光,雙眸微眯,驀地一把摟住她的腰,勾著唇角,頗有些理直氣壯,“那是自然。”
南星笑了笑,“你把豆蔻安排走了,以後誰來給我梳妝?”
她倒是不生氣,畢竟她也沒有打算讓豆蔻做一輩子奴婢,伺候她一輩子。
昏君醋勁這麽大,她也不信他還會重新安排人給她,難道以後都讓她自己梳?也不是不行……
“我來。”
南星有些不敢相信,“什麽?你是認真的嗎?”
在大淵,男子伺候女子穿衣洗漱就很少見了,更別說會給女子梳妝的男子了,並不是學不會,而是覺得丟臉。
澹台宴昨日雖然替她拆了發髻,但梳比拆可難得多,不過她也沒有拒絕他就是了,隻是暗暗決定如果梳的不好,她就拆了自己來。
澹台宴就剛開始的動作笨拙了一點,後來就越來越熟練,梳了一個豆蔻經常給她梳的發髻。
南星都驚了,難道每日豆蔻給她梳妝時他在一旁看著,就是為了學嗎?
給她戴好了發飾,澹台宴又細細為她畫著眉,眼眸深邃又溫柔,她不自覺看愣了……
等一切都完成了,她看了看銅鏡裏的自己,突然道:“昏君,我給自己想了個封號。”
“嗯?”
“鹹魚皇後怎麽樣?”她本來以為以後該她自己梳妝,也算有點事情做了,沒想到……
唉,昏君就連梳妝都比她做得好。
澹台宴:……
*
昭寧公主府如今算是無人問津,朱紅的大門緊緊關閉著,竟連守衛也無,白綾掛在門口,隨著微風輕輕飄著,越發顯得蕭條淒涼……
帝後大婚,普天同慶,就算過去了好幾天,人們還是討論著那日的盛況,就連街邊的紅綢都沒有拆。
有誰能想起那命薄的昭寧長公主呢?
偶爾路過公主府,都隻是歎息一聲然後匆匆走開,誰不知道這長公主葬禮時陛下都沒有來啊……
公主府大門打開了一點,從裏麵走出一麵色沉重的男子。
丹青穿著一身白衣,看上去沒什麽情緒,淡淡道:“王爺您慢走,奴婢就送到這裏了。”
澹台祈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大門就被關上。
他眸中閃過一絲怒火,昭寧到底過得是什麽日子?就連如今她不在了,府裏的下人們竟不見絲毫傷心不說,就連來祭拜的人都寥寥無幾!
他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既然七皇弟幫昭寧休了夫,之前又明顯護著她,怎麽如今又這樣對她!連一個風光的葬禮都不願意給她嗎?!
澹台祈不會輕易生氣,一直待在邊境,偶爾來一次京城,被人說是沒什麽用的王爺,他也從沒有在意過,畢竟他早已把漠北當作他的家。
但如今他是真的忍不了了……
他看不到,在大門的另一邊……
丹青用力揉了揉幹澀的眼睛,隻把眼睛揉的通紅,卻一滴眼淚都沒有落下來。
她歎了口氣,這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活兒,之前的一段時間,為了做戲哭得太多,現在有人來反而哭不出眼淚來了,幹嚎又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