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死神眷
“哎,夢醒了嗎?”張合也不想打擾他做夢。
隻是自己有點趕時間,沒空閑聽他的偉大理想抱負。
“你在質疑我嗎?”觸手男陰著臉,冷厲道:“質疑我,就是對抗神袛,我是神袛在人間的使者。”
“跪下,我將代表神袛寬恕你的罪,讓你沐浴在神光之中。”觸手男滿臉狂熱的說著。
沐浴在神光之中,在神光之中,光之中,中……
張合右手合握刀柄,銀光一閃,隨之泯滅在黑暗之中。
“你的廢話太多了。”快若疾風的向前俯衝,墨黑的刀刃與暗黑的環境融為一體。
觸手男的臆想症,不止張合忍不了。
就連冷月也忍不了,握緊刀柄,血晶裏亮起長明的紅芒。
仿佛冷月正在發泄憤怒;凸(`⌒′メ)凸——閉嘴!
“殺了他。”觸手男憤恨的指著前方。
纏繞著海草人的海帶,猶如靈巧的軟鞭,又似靈蛇刁鑽襲來。
消失的利刃擋在麵前,海帶一分為二,張合已經衝到海草人的麵前。
手腕轉動間,反手握刀,收臂揮刺。
噗~
刀刃刺入海草人的脖頸,肩頭向右用力一拉。
臃腫變形,好似注水肉般軟趴趴的脖子斷了一半。
僅剩的血肉無法支撐頭顱的重量,腦袋向前倒吊著垂在胸口,如風鈴般來回擺動。
一擊得手,張合瞬間後退。
帶著嗬嗬風聲的海帶擦著鼻梁,抽打在汙水、走道上。
給石板留下雙指粗細,小拇指深的凹痕。
不見海草人行動,海帶收縮纏繞在身上,前端似活物般的藏在海草人龐大的身軀後。
探頭浮在肩膀上方,恰似等待時機的獵人。
“你是第一個能傷到神眷的人,寬宏大量的我將再給你一次機會。”
“跪在我的麵前,臣服在神光之下。”
張合抬起頭,咧嘴一笑道;“不如我給你個機會,從我襠下鑽我去,我留你個全屍?”
攝影師氣的不再說話,黑著臉揮手道:“我要把他綁在神壇上焚燒,直至靈魂泯滅!”
此時,半個腦袋掛在胸前的海草人,伸出長滿海草的雙手,扶著頭把它按了回去。
無數海草蔓延生長,爬進脖子的缺口添堵縫隙。
不出幾秒,海草人的腦袋又長上了。
砍腦袋沒用,倒是沒有出乎張合的預料。
實際上,剛才的攻擊不過是為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張合真正的目的,是讓無影悄無聲息的潛入攝影師的影子裏。
而他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腳下縮成一團的影子,正纏繞著他的腳裸向上攀爬。
躲過像子彈般襲來的海帶,張合主動迎了上去。
橫斬切斷海帶的攻擊,後翻躍起的躲過另一條海帶,身影再次被逼退回原地。
“你是無法戰勝神眷的,它們是不死的存在,是神袛存在的證據,渺小的凡人,你……”
攝影師的發言突然中止,整張臉由青到白,再到發綠,渾身長滿的痤瘡不停往外呲水。
一點不誇張的說,就是呲水。
像是被提前用針紮了孔的小雨傘,再往裏灌滿水用手擠壓,呲呲的往外冒……
“不~”攝影師絕望的長大嘴巴,塞滿嘴巴的黑色觸手相互擁擠著想要衝出去。
粘液相纏,都拉絲了。
“我是……神的……使徒,不,你……不能……”
砰!
血肉飛濺,張合抬手擋在麵前。
噴湧的鮮血把通道染成紅色,腥臭的血氣彌漫開來,空氣裏出現粉紅色的微塵。
再向攝影師所在的位置看去,原地隻剩一坨蠕動的肉塊。
肉塊的表麵長滿觸手,向上漂浮搖擺。
“無影。”察覺到無影還未回來,張合有些擔心。
可之後他就發現,肉塊的情況明顯有些不對。
豎起的觸手不時會有幾隻掉下來,軟趴趴的落在肉塊表麵,像是沒了力氣,被人掏空一樣。
肉塊體內,無影正貪婪吸食著純淨的汙染源。
上次主人幹掉墮落者的時候,它一點好處也沒撈到,這次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堅決不能放過。
至於主人的呼喚,無影表示自己已經被能量衝擊失智。
察覺到與無影的連接沒有問題,張合有些無語,還是決定放任它繼續吞噬肉塊的能量。
現如今,他對核心的需求幾乎為零。
可汙染源,那是供不應求。
腦海能夠帶給自己傳承知識的神殿,武器冷月,無影,甚至包括未來鐫刻的上古銘文都要用到。
別人是恨不得離汙染源遠遠地,一丁點也別沾到。
張合卻直呼狼多肉少,要是能再遇到上次列車失事的情況就好了。
左眼酥癢,張合差點忘了這個汙染源大戶。
眼前的海草人是它預定的甜點,它像是正在提醒張合,遵守自己的諾言。
張合自然會遵守自己的諾言。
隻不過,自己從未承諾要交給它的是完整的,還是殘缺的。
被按在刀鞘裏的冷月微微顫抖,內心澎湃的戰意讓張合的鼻腔噴出兩道熱浪。
身影閃動,刀鋒直取左側海草人的胸膛正中位置。
飄零的海帶想要阻擋他的動作,卻被張合借力踩在上麵,加速向海草人逼近。
噗~
刀鋒正中胸膛,海草人破布般的嘴巴張大,發出無聲的咆哮,同時綠色的粘液猶如泉湧噴向張合。
握著刀的手用力一轉,張合右腳踹在海草人胸膛,拔刀而出的同時,身體倒飛出去。
躲過噴湧的綠色粘液,張合連續後退,直至確保自己不會沾上,再次把目光鎖定右側的海草人。
攝影師的死亡,長著觸手的肉塊出現,仿佛讓海草人變得不知所措。
不僅是攻擊的動作,僅有的思維和判斷也隨之消失。
左側的海草人跪倒在汙水中,飄零的海帶軟綿綿的落入水裏。
右側的海草人不停的回頭張望,猶如在等待肉塊的命令,又像在問;are you ok?
張合當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不管海草人究竟在想什麽,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
奔襲向前,在海帶刺向麵門的瞬間騰躍而起,一擊凶猛的劈砍。
海草人從中間被斬成兩截,斷裂的身體右側,深綠,纏滿腐物的‘心髒’正緩慢有力的跳動著。
遍布全身的海草朝著斷開的另一半身體處瘋狂滋生,想要重新讓身體愈合。
尖銳的刀刃抵在心髒上,滋生的海草瞬間停滯。
血晶內長明的紅芒再次閃爍,貪婪的吸食著心髒內,不屬於任何一個世界的汙染源。
墨黑色的刀刃上,淡淡的紋路若隱若現。
起初像是生長的藤蔓,隨後變為長滿尖刺的荊棘相互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