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感慨

  夏挽歎了一口氣,告訴明若影:“其實她不叫沈蓉,沈是媽媽的姓,她叫白羽蓉,是帝都第一富少蕭瑟騰的太太……”夏挽頓了頓,咬了咬唇,而明若影則睜大了眼睛,也張大了嘴巴。


  當年蕭瑟騰的婚禮,她和父母還應邀去了,難怪第一次看到白羽蓉的時候就覺得眼熟,她還以為隻是因為白羽蓉長得討喜,自己才會多看她兩眼,才會願意關照白羽蓉,而後來再在這座城遇見白羽蓉,心裏便覺得兩人之間有著某種妙不可言的微妙緣分。


  那時候她還想也許是父母就生了自己一個,上天眷顧,想給自己贈送給妹妹,讓自己有個可以說話的人,如今想來,自己確實是眼拙了,可不僅是自己沒認出來,就連父母也沒認出來,要怪也隻能怪那天婚禮他們一家人去得晚,隻得坐在很遠的位置,當時並未看清新娘的樣子。


  “然後呢?”明若影追問,她不明白既然是蕭少的妻子,是蕭家的大少奶奶,為什麽會流落到這個地步,難道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蕭瑟騰的嗎?不會的,自己認識白羽蓉這麽久,她一定不會是這樣的人。


  “羽蓉的身份很特殊,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白家的二小姐,但從來沒有人把她當成白家的小姐尊重過,她從小就和母親過苦日子。”夏挽接著說,明若影漸漸明白,為什麽白羽蓉能吃這樣的苦嗎,為什麽遇到事情總是自己站出來去承擔,原來這是因為從小要承受的就這麽多。


  夏挽告訴明若影白家大小姐白曉雪和白母是怎樣欺負白羽蓉的,又怎樣慫恿其他的人欺辱白羽蓉,最後白羽蓉被栽贓陷害,進了監獄。


  明若影聽到這裏,不住的搖頭,沒想到白羽蓉所受的苦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而且其中還包括牢獄之災。


  “當時我們是一起進去的,你都不知道,就那麽瘦瘦小小的她,竟然跟老頭打架,一群女人,一群凶狠的平日張牙舞爪的女人對付她,其他去的人全部都蹲在角落裏,她嘴角都出血了,但依然不求饒。”夏挽說道這裏,嘴角竟然微微上翹,笑了出來,那段艱苦的日子裏,她們兩人同進同出,一起吃飯、睡覺,那會雖然苦卻比不上現在。


  夏挽的故事讓明若影徹底驚呆了,白羽蓉的經曆竟然如此傳奇,而最多的都是悲劇,在遇到蕭瑟騰之前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苦’,母親被父親家人趕出門,從小受盡千夫所指,各種屈辱。


  和母親一起幹活養家,長大後遇見第一個喜歡的人卻為了他進入牢獄,出來後卻發現對方和自己的姐姐成婚了,後來遇見蕭瑟騰,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看到了幸福的未來,然而卻因為遇見蕭瑟騰被人嫉妒,陷害,自己處處遭排擠,最後雖然努力成為一個設計師,卻還是遇到各種各樣的災難,被各種各樣的人質疑,為難,可她一直都在咬牙堅持。


  最後上帝竟然殘忍的剝奪了她最後一個親人的生命,那個陪伴她一起苦了二十多年的母親被上帝帶走了生命,這時候她所有的希望都在蕭瑟騰身上,而蕭瑟騰卻被她發現與別的女人廝混,這樣的打擊該有多大,是一個怎樣的人才能連番承受這每件都致命的打擊。


  夏挽說完故事,臉上早已滿是淚痕,明若影聽完故事,也是泣不成聲,她此時隻是不斷的重複三個字:“太慘了。”


  這個故事讓明若影對白羽蓉又多了一份新的認識,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麽白羽蓉在得知司機離世後會是那樣的反應,她再也無法承受任何人死亡帶來的打擊,哪怕是一個並不熟悉的人。


  “夏挽,我會好好照顧你們的。”明若影擦著眼淚,伸手抱住了夏挽,夏挽既感慨又感動,想說什麽,卻覺得喉嚨被什麽堵住,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醫院,子言一直陪著蕭瑟騰,盡管歐陽誌遠將一身幹淨的衣服遞給他並讓他去直接的辦公室換,自己替他守著蕭瑟騰,但子言卻搖了搖頭:“不用。”


  都說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越久,性格越像,歐陽誌遠是真的相信了,兩人連說話的語氣都如此相信,這讓他駭然,隻能悻悻走了出去,沒想到沒走多遠卻遇見了火速趕來的蔣梓晨。


  “你……”歐陽誌遠開口,蔣梓晨卻隻抬眼掃了他一眼,便從他身旁走開了,莫名的落寞,本以為這麽些年過去,自己不會再對這個女人有任何想法,可事實是,一見到她總會忍不住想要打招呼,甚至看到她不開心的時候,會想著要去逗她開心,而在蔣梓晨的心裏,恐怕自己早就什麽都不是了。


  “蕭少……”人未到,聲先到,蔣梓晨人還沒進病房,聲音就先傳進去了,子言看見進來的人是蔣梓晨,眼裏的恨意明顯加重了。


  “你……你怎麽在這兒?”蔣梓晨滿臉疑惑的看著一臉狼狽的子言,子言也不理他,又轉過了頭。


  “子言,你應該知道你跟蕭少沒有任何關係了,他就算住院,你也不配做他的看護。”蔣梓晨似是吃醋一般,子言站了起來,轉頭看著蔣梓晨:“你說什麽?”子言的眼神變得凶狠,隻要蔣梓晨再敢說一句難聽的話,他相信自己一定不會是什麽紳士,巴掌應該就會落在蔣梓晨臉上。


  蔣梓晨看出子言的憤怒,便閉了口不再說話,現在這裏一個人也沒有,她擔心子言真的動起手來,自己不是對手,更何況她也沒有必要再招惹子言,如今子言已經從蕭氏集團離開,再也不會構成自己的威脅,這就夠了。


  這時候隻聽見蕭瑟騰半夢半醒的說話聲:“你們在幹什麽?”聲音有些沙啞,卻依然的冷漠,子言悲傷的轉過頭看著蕭瑟騰,無論蕭瑟騰是否失憶,對他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


  “蕭少……”蔣梓晨迎了過去,蕭瑟騰白了她一點,點了點頭,隨後又看著子言:“你怎麽來了?”


  子言驚詫,難道蕭瑟騰失憶了嗎?子言不斷的搖著頭看著蕭瑟騰,眼裏是無盡的悲涼與絕望,看見子言這樣子,蕭瑟騰顯得有些不耐煩:“子言,你做什麽?你是覺得委屈嗎?”


  見蕭瑟騰沒失憶,子言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想起了白羽蓉的事情,擔心蕭瑟騰問自己,便準備轉身離去,這時候蕭瑟騰卻叫住了他:“子言,你是要走嗎?”


  “蕭少,對不起。”子言說著大跨步走開了,卻被子言再次喊住了:“你給我站住。”蕭瑟騰由於聲音過大,覺得頭都有有些疼,突然一幕場景在腦海裏浮現,就是在雨中自己和子言在爭論,但是爭論什麽他卻忘了。


  想起自己將子言辭退,他有些內疚,也許是子言覺得委屈找自己理論吧!可自己為什麽暈倒了?難道說子言對自己動手了?


  “蕭少……”子言轉過頭咬了咬唇,蕭瑟騰則不住咳嗽起來,子言有些心疼蕭瑟騰,剛想迎上去,一旁的蔣梓晨便捷足先登,走了上去給蕭瑟騰拍著後背,並將蕭瑟騰扶著靠在了枕頭上。


  “蕭少,你沒事吧?”蔣梓晨皺著眉,關切問候,蕭瑟騰搖了搖頭:“沒事,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子言說。”蕭瑟騰看了蔣梓晨一眼,又將目光落在了子言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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