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莫名心慌
連著幾日,蕭瑟騰都覺得心裏很慌,就連工作簽字的時候,手上的筆也會掉落在地上,想來白羽蓉離開已經有四五個月了,自從自己讓子言去打探後,就再也沒有問過子言,如今子言和自己關係已經鬧僵,他就算知道白羽蓉的消息又怎麽可能告訴自己?
不過這也是蕭瑟騰所希望的,隻有子言連自己都不告訴,他才能保證白羽蓉的安全,隻要自己知道,那蔣梓晨一定會知道,蔣梓晨的手段遠遠比自己想象的要高得多。
但連日來的不安讓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白羽蓉的消息,蕭瑟騰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霧蒙蒙的一片,辦公室裏的空氣淨化器,加濕器,正輕輕的叫著,他 的思緒則越飛越遠,感覺這個世界越來越亂。
他歎了一口氣,下定決心要去找子言探聽白羽蓉的下落,哪怕不能相見,知道她平安無事也是好的。
天氣越來越涼,子言每天不是往法院跑,就是往醫院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好久沒來看望這個最親的人了,子言握著躺在床上兩鬢斑白的男子:“爸,好久沒來看你,你會不會生氣?”
男子自然無法回答他,父親自從二十三年前遭遇車禍,變成植物人後再也沒醒過,小時候他怎麽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父親是一個植物人,更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父親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不能開口說話,甚至不能睜眼看他。
那時候,他最恨的地方就是醫院,直到長大後慢慢懂事了才敢踏進醫院,那時候父親的頭發長得很長,那一次他親手給父親剃了頭發和修剪了眉毛。
本以為自己幾個月沒來見父親,父親的頭發又該長了很長,沒想到依然幹幹淨淨的,就連胡須和眉毛也有人收拾,在護士進來查房的時候,子言還特地感謝了她們,然而卻得知給父親剃頭發和胡子的人是蕭瑟騰。
“你說什麽?是蕭少?”子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蕭瑟騰那樣冷漠的人竟然能親手為一個病患寬衣解帶,擦拭身體,竟然會幫自己的父親擦身子,剃頭發和胡子。
“是的,蕭少每個月至少會來兩次,就隻有一個月沒有來過,好像是上上個月,對就是兩個月前蕭少沒來,其他時候每個月至少來兩次,每次都會推老爺子出去走走,吹吹風,還囑咐我們要照顧好老爺子呢!”小護士解釋,子言點了點頭,再次表示感謝:“謝謝,我知道了。”
子言開始犯起了疑惑,既然蕭瑟騰那麽幫助自己和父親,為什麽還要將自己開除,而且開除自己隻是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難道說?子言突然覺得蕭瑟騰一定是有苦衷。
“爸,你告訴我,蕭少為什麽要這樣做?”子言看著父親,然而老人依然雙眸緊閉,沒有說話,子言卻再也無法平靜,蕭瑟騰現在的處境是怎樣的呢?自己一個人獨自麵對那樣一個大公司,還要跟蔣梓晨鬥智鬥勇,而且在自己出來之前,公司很多部門的管理者都是蔣梓晨招的,如今蕭瑟騰要怎樣麵對這一切呢?
子言一路垂頭喪氣回家,才到門口就接到了明若影的電話:“子言,你告訴我,沈蓉到底是什麽身份?”子言被子這一問,問得心中一驚,明顯能聽出明若影語氣裏的質疑,既然明若影這樣說,那定然是出了事。
“出什麽事了嗎?”子言皺了皺眉,心裏有一絲不好的預感,這是第一次明若影在電話裏直呼他的名字,以往都是師兄或者學長或者在開玩笑的時候叫他言總。
“死了。”明若影開口,整顆心都亂了,她想說的本是自己的表哥死了,卻說不出表哥二字,這些年她從來沒有喊過對方表哥,看見母親終日以淚洗麵,念叨著對不起自己的姐姐,明若影便心如刀割,便覺得對不起母親,逝者已逝,生者卻陷入無盡的悲痛之中。
如果不是有人告訴她:“那些人似乎不是衝著夏挽去的,我們在地上撿到了這張照片。”那張照片便是白羽蓉的照片,她一直都沒有將這件事告訴父母,而是一直假裝不知道,讓白羽蓉呆在自己的家中,這樣便 能更好的保護白羽蓉。
同時也知道父母對白羽蓉的喜愛,便讓父母多派些人保護白羽蓉,當時還說是自己惹了禍,擔心牽連白羽蓉和夏挽,可她們給她帶來的是什麽?是無盡的傷害,是家破人亡,如果這次出門的人不是表哥而是母親或者父親,或者自己,那事情又將變成怎樣呢?
“你說什麽?”子言拿著手機的手都在發抖,死了?不,他一定是聽錯了。
“沈蓉才是你喜歡的人對不對?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你的對不對?夏挽隻是一個借口,一個擋箭牌對不對?子言,你騙我,你騙我……”明若影在電話裏咆哮,如果就站在子言麵前,她一定會動手打人。
子言隻覺得耳朵裏嗡嗡作響,什麽也聽不見,他的手不斷發抖,開門的鑰匙也掉在了地上,隻覺得全身沒有力氣,蹲坐在了地上,輕輕的靠著大門,屋外沒有行人也沒有車輛,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落在他的手上、臉上,一陣風吹來,子言竟覺得瑟瑟發抖。
子言慢慢的掛了電話,竟不知道該做什麽?隻是將手機放在一旁,頭深深的埋下了,白羽蓉出事了,那次洛尹離去,他是第一個人知道的,這次白羽蓉出事,他還是第一個知道的,他該怎麽跟蕭瑟騰解釋,蕭瑟騰已經失去了洛尹,失去了爺爺,如果再失去白羽蓉,他該怎麽辦?
“你在做什麽?”冷漠的聲音響起,頭上的雨水已經不再,子言緩緩抬頭,眼裏充滿了紅色的血絲,抬頭隻見蕭瑟騰就站在自己的麵前。
“你來做什麽?”子言反問,想起蕭瑟騰當時辭退自己的決絕,子言心裏就恨恨的,但現在最大的感受卻是不敢麵對眼前的人。
“你怎麽回事?”蕭瑟騰發現子言的異常,緩緩開口,一隻手也伸過去想要將子言拉起來,子言卻因為無法麵對蕭瑟騰別過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