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草木皆兵的不安
隨著蔣梓晨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子言心裏越發不安起來,蕭瑟騰的話也越來越少,有時候兩人在一起呆一個下午,蕭瑟騰也一言不發,蕭瑟騰偶爾會去洛尹的墓地,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盡管秋風瑟瑟,蕭瑟騰也全然不理睬。
也隻有那個地方是蔣梓晨未曾涉足的關於蕭瑟騰生活的領域,子言不明白蕭瑟騰為什麽不去拒絕那個女人,這不是蕭瑟騰的脾氣。
子言記得在洛尹離世到蕭瑟騰遇見白羽蓉那三年裏,蕭瑟騰被蕭老爺子強迫去相了幾次親,但每次都是才剛坐下,女方剛開口或者剛賣弄風姿,他就開口讓人滾。
而現在,蔣梓晨簡直就像寄生蟲一般,一直貼在蕭瑟騰身邊,蕭瑟騰所表現出來的除了冷漠之外沒有一絲要將對方趕走的意思。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重複著,在季度會議上,子言和蕭瑟騰都發現本季度比上季度營業額下降兩個點的事情,這一次,蕭瑟騰沒有開除任何人,而是做了自我檢討,並用友好的語氣告訴大家,整個蕭氏企業不僅是蕭家的更是大家的。
這一次蕭瑟騰也沒有讓子言寫檢討,而子言卻自覺的跟在蕭瑟騰的後麵進了辦公室。
“坐吧!”蕭瑟騰既沒有讓子言出去也沒有追問子言為何進來,這一次下降的兩個點裏麵有四分之一是子言親自打理的feather,雖然還是盈利,但盈利是有史以來最少的一次,別說和白羽蓉所在的輝煌歲月相比,就是和蘇雁予所在的歲月相比,也是不及的。
“蕭少,我……”子言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跟蕭瑟騰解釋feather遇到的困難,當時的兩個訂單,雖然設計圖出來了,但由於蕭遠從未親自監製過,所以婚紗出來後是有瑕疵的,對方也抓住了缺陷,並要求賠償,雖然子言最後去處理了,隻是將定金退給了對方,但那兩件婚紗的材料費卻不少,而且自那以後,不知道是誰出去宣傳feather沒有專業設計師,連材料都分不清,顏色都分不清。
子言去追查,結果發現大家都在傳,也找不到人,而當時那兩個來定婚紗的人也似乎從人海消失了一般,不但連他們的人沒找到,連底細也沒有查到,甚至連名字和電話號碼都不知道。
蕭遠給子言的電話號碼在撥過去之後,提示的是空號,子言那時候才從蕭遠那裏了解了這件事的整個過程,也就是說白羽蓉分明知道是個陷進,還要去承接這兩份訂單的定製任務。
當然,子言並非不識好歹之人,他也從來沒有認為白羽蓉是有意要做這件對自己對公司都不利的事情,直到很久以後,她才明白白羽蓉為什麽會接下那樣的訂單,當時已經是騎虎難下,如果不作出成績,自然會對feather造成極壞的影響。
隻是誰也想不到,設計圖完成後,白羽蓉竟會突然消失不見,這才導致整件事情功敗垂成,這些事看起來毫無關聯,但每件事的時間都是那樣的剛剛好,子言心裏湧起無盡的困惑,卻又不便說與蕭瑟騰聽。
“不必說了,事情已經成既定事實,我知道你有苦衷,但這件事你必須放在心上。”蕭瑟騰鄭重的看著子言,子言點了點頭,心裏既有感激,又有疑惑,甚至有幾分自己也不知道算什麽的情緒,有些事他始終開不了口。
蔣梓晨又來了,子言又是那樣的和她麵對麵的走過,蔣梓晨也不再挑釁,子言則不跟她多說一句話,他知道蔣梓晨又要去跟蕭瑟騰聊些什麽,但具體聊些什麽他不知道。
他開始想自己不能將白羽蓉的事情告訴蕭瑟騰,如今的蕭瑟騰還是那個把白羽蓉當做命來疼的蕭瑟騰嗎?
子言是男人,也明白男人這一生或許會深情的愛著一個女人,但絕對不會隻愛上一個女人,尤其是蔣梓晨這樣。既有聰明的大腦,又有美麗的容顏和妙不可言的身段。
再加上她極高的學曆和顯赫的出生,這樣的女人一旦願意在男人身上用心,哪個男人又會不被迷得神魂顛倒呢?他不知道蕭瑟騰算不算普通男人,但蕭瑟騰總歸是一個男人。
子言一回到寓所便給明若影打了電話,此時的明若影正在酒吧和人劃拳,周圍熙熙攘攘的氣氛讓她根本沒有聽到自己的電話響,子言卻越發著急起來,隻恨不能直接就飛到明若影所在的地方。
子言在房間來回踱步,不經意抬頭的時候,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便襲了來,子言走過去拉緊了窗簾,這才發現自己有些草木皆兵的意味,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變得如此緊張。
子言一直沒打通明若影的電話,心裏漸漸慌亂起來,又想起蕭瑟騰說的話,他總覺得有一場危機正在悄然到來,這場危機的受害者或許是蕭瑟騰或許是白羽蓉,又或許是自己。
子言最後撥通了明若影父親的電話,明若影的父親和子言算得上是忘年交,兩人在生意上也多少有些合作,加上明若影當年和子言關係要好。
假期時便會帶子言回去吃飯,那時候明父還一直以為兩人是情侶,心中暗喜,自己的寶貝閨女有一個好歸宿,沒想到最後兩人卻說隻是朋友,明父還私自叫了子言去屋裏談話,並告訴子言自己女兒脾氣不好,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多多擔待,自己一定回好好教育,子言自然是懵了一回。
明父則是氣得要跟子言斷交,說是子言瞧不起他明家,甚至對子言下了追殺令,凡是明家的人見到子言絕不客氣,當時還是蕭老爺子親自出麵,這件事才算解決了,從此以後,子言明白了交友須謹慎,尤其對方的父親很強悍。
明琪正在和友人喝茶,突然自己家裏的電話響了,明琪站起來有禮的對對方笑了笑,朝著裝電話牆邊走去。
“喂,你好。”明琪的聲音雄渾有力,子言鎮定了一下:“明叔叔,您好,我是子言,請問若影在家嗎?”
子言話一出,麵無表情的明琪臉上既有驚喜又有懊惱,甚至有幾分看不清道不明的悔意。
“子言啊?怎麽這麽多年都沒來叔家看看叔啊?”明琪開口,完全忘了友人就在身邊,子言尷尬的笑了笑:“叔,忙著呢!有機會一定會去看看您跟阿姨。”
子言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擔心對方又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而明琪也沒提明若影在沒在家這件事,而是一直絮絮叨叨的說些題外話,甚至對子言大加讚賞。
“叔,我這邊還有點事,回頭再聊啊!”子言說著快速的掛了電話,無論對方怎麽看待他,他可不能再聊了,不能再次把自己往坑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