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噩夢
得知將要回到那個居住了二十餘載的小屋後，沈萬霞竟開心得像個孩子一般，飛快的收拾著那僅有的幾件衣服。
“媽，別收拾了，到時候我們還要回來呢！”白羽蓉微笑著一邊幫母親收拾，卻一邊勸說母親此次隻是回去看看，並不長住。
“啊？還要回來啊？”白母有些失落，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自己家再寒磣，住的也舒服。
這個地方雖然金碧輝煌，要什麽有什麽，但總歸不是自己家，住著總覺得別扭。
看到母親這樣子，白羽蓉便知道母親心裏在想什麽了。
人的年紀越大約戀舊，所以很多鄉下老人老了之後寧願獨自在鄉下度日也不願到城裏子女的身邊過日子。
“媽……不然……“白羽蓉想告訴母親不然常回去看看，這時候蕭瑟騰走了過來：“不然我們把那個院子買下來，以後想回去就回去住一段時間。
“不不不，那太貴了，現在買估計要一百多萬呢！”白母連忙拒絕，蕭瑟騰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一百多萬，有時候不過是一個晚上的開銷罷了。
一路上，和風吹拂，沈萬霞不斷的感歎著：“這師傅車開得真好，平時坐出租我都會暈，今天一點感覺都沒有。”
白羽蓉伸手理了理母親鬢角的頭發笑道：“這可是人家車好。”
“是，是……” 沈萬霞有些尷尬，自己過慣了苦日子，平時幾乎都不坐車，也聽不懂年輕人們說的品牌，就是衣服也都是買天橋上賣的十幾塊錢一件的。
“小蓉，你說小蕭給媽買的這衣服要好幾百吧？” 沈萬霞看著座位旁的幾個袋子。
白羽蓉笑了笑：“沒事，這也是您女婿的孝心。”這幾件衣服加起來至少也有幾萬，不過她哪兒敢告訴母親實情。
“小蓉啊！你嫁給人家就要好好的做個好妻子，相夫教子，丈夫要是出了錯，你得好好跟他說，你們可千萬不要吵架。”就像所有女兒剛出嫁時的母親一般，沈萬霞也對女兒的婚姻生活充滿擔憂，尤其是這樣的門不當戶不對。
車在馬路上疾馳，這是一條並不寬敞的道路，車輛和行人都極少，司機開車的速度也很快，同時也很穩。
“媽，我們到了。”短短兩個小時的車程，母親竟然睡著了，若不是白羽蓉喊她，恐怕一時半會還醒不來。
“啊！到了？”沈萬霞有些恍惚，司機小陳幫忙將車上的東西全部搬了下來並跟隨母女二人提到屋裏。
“謝謝啊！”白羽蓉從小陳手中接過東西，小小的屋子裏隻有一張床，一張書桌和一條長板凳，屋子的角落裏放著一個小小的電飯鍋，一個炒鍋、一個燒水壺還有一個紅色的熱水瓶。
“小陳，你坐會兒，我去給你燒點水喝。”沈萬霞一邊伸手去拿燒水壺，一邊招呼小陳坐。
“不了，阿姨，我還有點事。”小陳說著鞠了一躬便離開了。
夜，母女兩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成眠。
白羽蓉心裏始終惦記著那張照片，而沈萬霞卻始終疑惑自己女兒和薑絡宇的事，當然，還有蕭瑟騰和白羽蓉是怎麽認識的，她也很好奇。
在蕭宅的時候，她不好問白羽蓉，擔心被人聽到，現在母女二人睡在一張床上，她卻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聽到沈萬霞不斷的歎息聲，白羽蓉伸手摟住了母親：“媽，睡不著啊？”
“小蓉也還沒睡著啊？” 沈萬霞轉過身回拉了拉女兒的手。
“睡不著。”白羽蓉說著打了個嗬欠，估計身體是早睡著了，但大腦卻始終不肯睡去。
“是在想什麽嗎？” 沈萬霞這一問剛好給了白羽蓉一個提問那張照片的理由。
“媽，我問您一件事啊！” 沈萬霞聽到白羽蓉的話突然覺得這孩子長大了。
“跟媽說話還那麽客氣啊？”
“媽，人家不是客氣啦！我就記得咱們家有一個相冊，您記得放哪兒嗎？”
“相冊？”沈萬霞聽到白羽蓉的話心裏有些疑惑，怎麽會突然問相冊呢！
“對啊！媽，我記得小時候我們家有一本相冊，裏麵還有一張照片，就是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女孩子，還有兩個小小的梨渦，穿著襯衫……”白羽蓉仔細的描述自己見過的女子的照片，她很確信自己見過的照片就是掛在蕭老爺子家中那張。
“媽……”不一會，白羽蓉聽到了母親沉重的鼾聲，看樣子自己跟母親說話倒是起了催眠的作用，看來隻能明天再問了。
“一個水餃，兩個水餃，三個水餃……”白羽蓉慢慢的數著想讓自己盡快進入夢鄉，有人說英文的羊和睡覺讀音相似，所以中國人不該數羊而是該數水餃。
當白羽蓉眼前出現滿天漂浮的水餃之時，她也慢慢進入了夢鄉，夢裏的那個人臉部輪廓慢慢清晰起來，這不正是那張照片裏的人嗎？
“你別走，你是誰？”白羽蓉大聲喊著，女子回頭對她微笑著卻越來越遠，白羽蓉伸出手想去抓住她，那人卻已經遠遠的離開了。
“為什麽都要離開？剩我一個？為什麽？”白羽蓉醒來的時候淚水打濕了臉龐。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世上一定還有兩個她從來沒見過但跟她很親的人，一個就是那個照片中的女子，一個便是那日夢中跟她一模一樣的女子。
“小蓉，是不是做惡夢了？” 沈萬霞醒來的時候看到白羽蓉滿臉淚水，嘴裏大聲的說著一些囈語。
“媽，媽……”白羽蓉半夢半醒中又看到自己的母親被推進了手術室，盡管在夢中，她卻已經崩潰了。
“別怕，別怕，媽在這兒。”沈萬霞緊緊的抱住白羽蓉，眼淚不自主的落了下來，這孩子跟著她吃了多少苦啊？如果當初也把她送走，也許今天她還在象牙塔裏呆著。
白羽蓉醒來的時候隻見母親已經把早餐煮好了，而自己臉上的發絲竟然全部濕透了，想起夢中的那一幕，她使勁搖了搖頭，夢和現實是相反的，媽媽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