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第382章
“你胡說!你胡說!!”嚴曉君聲嘶力竭,可吼出來的聲音,卻是沙啞無力。
“你的身體狀況,你自己清楚,如果不是你執意要生下這個孩子,他怎麽可能會遺傳了你的先心病?你從來不去正視自己種下的惡果,卻以掠奪別人的生命為代價,救自己的兒子!”林悅爾眼眸發紅,神情有些激動,隻要提及薄荷和那段過往,她就沒辦法冷靜下來。
“嚴曉君,你口口聲聲你愛顧忘川,可是你的愛體現在哪裏?你的愛,就是讓他背負著殺死自己女兒的罪名,這麽痛苦的活一輩子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替顧忘川感到不值,他的一切不幸,都是源於你!”
嚴曉君抓住床腳,吃力的坐起來,瞪著她,眼眸依舊紅得滲人,“林悅爾,你現在當然說什麽都行了!他不要你了,你還能找到一個替補的,甚至……”惡毒的視線,落在了她的小腹,那裏已能明顯看出懷孕的跡象。她妒恨的捏緊拳頭,胸口在劇烈的起伏,“甚至,你還能生兒育女,還能重新做母親!”
“你說錯了,夕岑不是任何人的替補。”林悅爾漸漸平複下情緒,冷漠的看著她說,“嚴曉君,你執意要將麟兒帶到這個世界上來,你自為這是偉大的母愛,卻沒有給他一個健康的身體,怎麽,你還奢望有人誇讚你的勇敢嗎?是你讓他剛出生沒多久就經曆一場足以威脅到性命的手術!之後,你又奪去了你深愛著的男人的另一個親生骨肉,還是……那麽漂亮那麽健康的一個孩子……”
林悅爾的聲音有些哽咽,米莎和溫暖聽著也是有些動容,雖然沒有見過薄荷,但是,那一定是個很可愛的寶寶,隻是可惜……
“嚴曉君,如果沒有薄荷,你兒子連一年都撐不上!你不清楚嗎?你不明白嗎?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就是因為你的自私,才害死了麟兒!”
“胡說胡說胡說!!”嚴曉君捂住了耳光,不肯去聽,“不是我,不是我!我那麽愛他,我隻是想要救他!是你們都想要害他,想要把他從我身邊搶走!”
“喂,你醒一醒吧!”米莎冷笑道,“你是真的愛他,還是想用孩子來拴住男人的心啊?”看到嚴曉君向子微微一頓,米莎笑容更加諷刺了,“我之前不信什麽報應的,不過現在,我信了。嚴曉君,你盡管可以在這裏繼續做你賢妻良母的美夢,隻不過,等你到了下麵的時候,我看你怎麽去見你兒子!你會理直氣壯的告訴他,你在明知他身體有缺陷會出現生命危險,甚至是要帶著遺傳病活一輩子的情況下,還執意要生下他,是愛他的表現嗎?”
米莎說完,倏爾指向她身後,“你看,你兒子就在那裏,他在望著你,想你親口告訴他呢。”
嚴曉君的身子猛然僵住了,劇烈的喘息著,神情急劇變化著,“不,不會的,你騙我,不會的……”
溫暖勾起唇角,盯住她身後,用手指著,冷聲說,“他朝你爬過來了。”
嚴曉君仿佛觸電似的,一下子從原地彈了開,“不要,不要相信她們,麟兒……麟兒……”
林悅爾看一眼對麵那兩個惡搞的丫頭,又緩緩垂下眼眸,走近嚴曉君,“麟兒走了。”
嚴曉君又愣了住,扭頭看向身後,那裏空空如也。
她慌了,馬上又爬過去,在摸索著什麽,“麟兒,麟兒你在哪?不要走,不要丟下媽咪一個人!麟兒,媽咪是愛你的,有媽咪在,沒人敢欺負你的!”
“麟兒,麟兒你在哪?”
“不要離開媽咪啊!”
“媽咪隻剩下你了,不要走啊……”
嚴曉君哭得傷心,時而緊揪著自己的頭發,茫然無措,“麟兒……麟兒你在哪?”
看到她的樣子,林悅爾什麽也沒說,也沒有如米莎希望的那樣,親自動手去教訓她,而是轉身就離開。
不用任何人再去懲罰她,其實,嚴曉君自己就已經將自己困在了囹圄裏,無法自拔。
溫暖好奇的問米莎,“這女人是不是在演戲?用不用我讓她出戲?”
米莎的視線盯緊嚴曉君,勾起了美豔的唇角,“就算是又能怎麽樣?你覺得,像這樣活下去,還能有什麽意義嗎?不過,有一件事我很確信。那就是,她是別想再傷到小悅了!”她也是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看小悅的樣子,剛才的那些談話,也都是她的心理話,能夠原原本本的宣泄出,就比什麽都要強了。
溫暖聽著,似懂非懂,好像已經不在她能理解的範圍內了。
聳了聳她,她也跟著米莎離出去了。
三人相繼離開,嚴曉君仍趴在地上,“麟兒,麟兒你在哪?快出來見見媽咪啊?媽咪看不到你,你快出來啊……”她的眸光變得狂亂,一遍一遍叫著兒子的名字。
麟兒在這裏,他在這裏!她要告訴兒子,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更在乎他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別人可以不理解不認同,但是,他不行!
“麟兒,你在哪?出來見見媽咪啊……”她的聲音,在病房裏,一遍又一遍的回蕩著。
四人順著走廊往前走,林悅爾垂著眸,不說話。
知道她想到了薄荷,心情沉重,米莎等人也都不去打擾她。本來也沒打算要殺嚴曉君,不過就是想讓林悅爾做個了斷,但還需要時間,才能漸漸愈合她的傷口。
接到醫院的電話,顧忘川馬上又折回。
當他看到嚴曉君的樣子時,他怔了下,隨即問,“這是怎麽回事?人好端端的怎麽會變成這樣?”
“呃,她這一天的情緒就不太好,也許……是因為失蹤了,所以受到了驚嚇吧。”
明知是托辭,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顧忘川慢慢走過去,坐在床邊,望著一臉呆滯的嚴曉君,“曉君,是我,忘川。”
緩緩的,嚴曉君抬起了頭,看到他,又垂了下,再也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