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4:唐家兄弟的故事
“喂,小張啊,我麻煩你一件事。”
唐建業在門縫裏聽到他媽跟人打電話,平時對誰都趾高氣昂的人,今天那語氣,卻是相當的……諂媚。
小張?
那不是張哥麽?
以前是他父親的兵,專業後在派出所工作。
唐建業一抹下巴,驚覺他媽這是打著他父親的旗號,狐假虎威,給江森說情呢。
唐建業立刻坐不住了,不行。
江森放出來時小事,可他父親的名聲重要。
絕對不能為了江森,給他爹扣上帽子,毀了一世英明。
家裏的電話他不敢用,趕緊出門。
見唐建業要出門,江婉兒又咒罵,“你又去哪?你們父子都拿這個家當啥了?說走就走?”
“媽,我是看你罵人罵的嗓子啞了,我去給你賣點潤嗓子的藥。”
唐建業說完,趕緊開溜。
去高家借了電話,給他父親的單位打了電話通風報信。
唐正德那邊聽到唐建業的話,差點氣死。
這婆娘,真是無法無天,被他慣壞了。
他又給他下屬打了電話,不讓他們放江森。
江婉兒等到第二天都沒等來江森回家,唐正德也住在單位不回家。
唐建業倒是回來了,江婉兒沒做飯,他就在廚房叮叮咣咣的下點麵條。
吃完飯獨自窩在屋裏吹口琴。
吹的是蘇聯歌曲紅梅花兒開。
吹的還挺好聽。
今天的他,吹的特別富有感情。
江婉兒聽到唐建業房間傳出的噪音,本就煩躁的她,簡直要氣死。
“老二,大晚上的,你吹什麽吹?有那麽高興嗎?你故意的是不是?”
“媽,你可太高估江森在我心中的位置了,我吹口琴關他屁事。”
唐建業今天吹口琴,還真不全是因為江森被拘留,他就是跟楊老師相處一天,單純的開心。
唐建業突然眼眸微動。
咦,下個禮拜跟著楊老師學習的時候,他可以適當的展示才藝呀。
讓她知道,他雖然以前學習不咋的,但文藝工作搞的還是不錯的。
人總得有點特長。
第二天,唐正德還是沒回家,江森也沒放回來,江婉兒繼續給唐正德以前的下屬,在派出所工作的小張打電話,結果昨天還答應放人的小張,這會兒吱吱嗚嗚,說江森的行為挺嚴重,隻能公事公辦,需要拘留一個禮拜。
江婉兒簡直要瘋了,平時在大院裏高傲的像隻孔雀的她,今天卻是在大院裏,能求的人都求了個遍。
可她沒意識到,她侄子江森在這個大院已經引起了公憤。
江森十歲的時候被接到了大院,那個時候她就護犢子怕大院子的人排外,所以誰要是跟江森**衝突,江婉兒必定會護著江森,將人家的小孩兒,扁的一文不值,甚至還會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人身攻擊。
礙於他們家老唐的身份,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
反正,長歪的是江森。
這麽多年,江森在大院裏跟個地痞一樣,人看到他都繞道。
大家都看得出來,唐家三父子也是竭盡全力的忍著他。
既然唐正德都不願意管江森的破事,大院裏其他人又怎麽可能插手。
最後,江婉兒去了高家,找老高哭訴。
老高跟她家老唐之前是老搭檔,雖然現在不在一個辦公室,但他們是鐵哥們,求他比求其他人有用。
老高自然也聽說了江森被拘留的事,老唐都躲單位住了。
“嫂子,這事兒我也幫不了你。”
老高語重心長的開口,“咱們孩子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讓他進去被管教兩天,以後,你看他肯定大變樣,咱不能太溺愛了,畢竟那是男孩子,都20出頭了,不能胡來了。”
江婉兒抹著眼淚,哭訴,“老高那可是我娘家唯一的獨苗,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在裏麵受苦啊,我求你了,就一個電話的事,你幫幫我,讓孩子先回來,回來我教育他。”
老高正色道,“嫂子,如果你現在把他撈出來,不讓他接受改造,回頭他會犯更大的錯,真的不能再縱容了。”
他們都看得出來,僵屍那小子思想很危險,還有暴力傾向,如果現在不好好管教製止,將來真的有可能釀成大錯。
江婉兒不以為意,“犯啥更大的錯誤啊?不就小孩打架嗎?男孩子誰出去不打架?就這點事,你不要上升到他的品行問題。”
“老高咱換位思考一下,若是你家小錚出了事你能不管嗎?我的心情你們一定要理解。”
一旁小人書的高錚,緩緩抬起了頭,“我才不會犯他那樣的錯。”
江婉兒,“………”
高錚雖然才4歲,但是腦瓜子很聰明,“爸,你教育我,要做一個正直無私的人,我不會變成江森哥那樣的。”
“嫂子,你看這娃都大了,啥都懂,我得給他做榜樣,不然他長大不走正路就完了,我也就這一根獨苗。”老高為難的說完,嘿嘿一笑。
江婉兒沉了臉色,“老高,你的意思你也不願意幫忙唄?”
老高尷尬的笑笑,不說話。
江婉兒氣憤的起身,打算離開。
“真是患難見人心,平時都一口一個嫂子叫的親切,遇到點事都這麽冷漠。”
高錚母親,一個打扮樸素的中年婦女趕緊跟了上來,勸解她,
“嫂子,你也別生氣,這些男人啊,也有他們的難處,幹公家事的嘛,也不能給自己謀私,咱們就別給他們添麻煩了,回頭他們要是被擼下來,咱們不也得跟著喝西北風嗎?”
江婉兒嫌棄的白了她一眼,“農村來的就是見識短,一輩子隻知道依附男人。”
高錚母親嘿嘿一笑,“是啊,我是沒啥本事,老高就是我們的天,所以啊,我可不能給他添麻煩,更不能讓他為了亂七八糟的事,把工作丟了。”
江婉兒抹了把淚,冷哼一聲,回了家。
一到家門口,就看到唐建業打扮的跟新郎官一樣要出門。
她又將怒火轉移到唐建業身上,“你一天一天的,跟個二流子一樣,又換衣服,頭發梳那麽光幹嘛?”
唐建業,“………”
為啥受傷的總是他?
他回懟,“媽,我可不是二流子啊,我是根紅苗正的供銷社售貨員唐建業同誌。”
“二流子在拘留所呢。”
唐建業說完,轉身就走。
江婉兒差點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