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書穎麵對趙德崇的詢問,絲毫不懼,“姐夫命穎兒協助姐姐為王府立規矩,誰知這兩個姨娘目中無人,根本不肯學規矩,既然要立規矩,不守規矩者,是不是得要受處罰?”
趙德崇微挑眉峰,眼含笑意的看著小姨子,邢羽兒跟俞洛妍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
一個得理不饒人,一個任性強筋脾氣臭,都欠收拾,尤其是兩人打懷孕後,更是想著法子的折騰自己,自己是舍不得強硬的去約束她們,倒不如讓這潑辣小姨子替自己管管。
“不守規矩者自然要罰,隻是體罰卻是不好。”
楊書穎瓊鼻冷哼一聲,不滿道:“穎兒不遺餘力的為姐夫分憂,倒落了一身埋怨,姐夫既然心疼這兩個姨娘,便收回先前囑托穎兒的話吧,這活兒穎兒當真做不來。”
衛王妃趕緊把話摟住,“爺,穎兒性子急,一心隻想幫著妾身管好內宅,難免說話衝,其實並無惡意,也並非真要責罰羽妹妹,隻是跟羽妹妹鬧著玩。”
邢羽兒氣惱道:“鬧著玩,慧姐姐可真會開玩笑,爺,您看,羽兒的臉都打腫了。”
趙德崇伸手摸了一下邢羽兒的臉,見隻是微微發紅,沒有什麽大礙,道:“誰讓你不肯乖乖守規矩,隻當受個教訓了,下次乖乖守規矩。”
“府上以後誰再不守規矩,都要受處罰,什麽責罰都可以,隻是不準體罰。”
“爺!”邢羽兒使性的一扭身,欲爭辯什麽,肚子卻不合時宜‘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哎喲!”
“怎麽了?”
“我,我肚子不舒服!雲兒快扶我一把!”
邢羽兒一臉尷尬,這幾日喝了那道士給的香灰水,每日都要拉肚竄稀,蹲好幾次茅房。
趙德崇一臉緊張,“快去傳大夫!”
“不用,不用!”邢羽兒不好意思說自己要出恭,也顧不上討公道了。
彩雲趕緊上前將邢羽兒扶住,“側妃可是又要出恭?”
邢羽兒羞紅著臉剜了彩雲一眼,彩雲趕緊閉了嘴,扶著邢羽兒出門去上茅房。
趙德崇又扭頭看著俞洛妍,道:“就你最不老實,若是不肯守規矩的話,就扣你月例,看你有多少月例夠扣。”
俞洛妍聽了很生氣,這屋裏數自己最窮,無奈的低著頭,不敢多說什麽。
楊書穎傲嬌的一昂頭,嬌嗔道:“這麽說,姐夫是繼續讓穎兒協助姐姐樹立府上規矩嘍?”
趙德崇含笑道:“那是自然。”
“穎兒可把醜話說前頭,姐夫既要穎兒幫襯著,回頭可莫怪穎兒不講情麵,若是得罪了姐夫的姨娘們,姐夫可不許心疼。”
趙德崇笑出聲來,心想,這丫頭年紀小,心眼倒多,轉念一想,不過是一個小姑娘,充其量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一切規矩都聽王妃安排,楊二小姐可多住些日子,協助你姐姐調理府上規矩。”
彤夫人疊腰一揖,“奴妾知道了。”
俞洛妍最討厭被約束,轉念想想,楊書穎充其量在衛王府住上十天半月,忍到她走後,也就罷了。
“妾妃也知道了。”
“既然你們沒有意見,那就按規矩執行吧。”
趙德崇淡淡的說完,伸手解了肩上的風氅,衛王妃趕緊上前接住,使眼色讓丫環去打熱水,看樣子趙德崇今晚又準備在錦棠軒留宿了。
“行了,今天沒什麽事了,你們都先回去吧。”
“彤兒告退,洛妍告退!”
楊書穎搶話道:“都等一下,你們先把府規抄一遍,今晚回去背熟了,明日要是背不出來,可要按規矩處罰。”
趙德崇聞聽,饒有興致的看著楊書穎,誇讚道:“楊二小姐真是雷厲風行,好樣的。”
楊書穎被誇,心中很是得意,小臉卻故意繃的緊緊的,一副精幹小管家婆的架勢。
丫環趕緊去準備紙墨筆硯之類的,俞洛妍跟彤夫人互望一眼,俞洛妍直嘬牙花子,看樣子不抄寫完府規是回不去了。
過了一會,邢羽兒出完恭回來了,見俞洛妍跟彤夫人老老實實的坐在桌子旁抄寫府規,趙德崇跟楊書穎站在一旁監督,邢羽兒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好也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抄寫府規。
趙德崇見三人被收拾的這麽乖,‘大男人’的情懷作祟,很是開懷,對楊書穎這個潑辣能幹的小姨子很是喜歡,不禁多看了楊書穎幾眼。
楊書穎知道姐夫在偷看自己,心中止不住的歡喜,小臉上卻冷若冰霜,一本正經,故意彰顯出自己的與眾不同。
這些事,對於俞洛妍來說,自然在明白不過了,邊抄寫府規,邊暗自鄙夷,“果然,男人對漂亮小姨子總是情有獨鍾,小姨子的床有一半是姐夫的,看來過不了多久,趙德崇這個渣逼就要對小姨子下手了,嗬!男人,果然都是理智跟著腎上腺激素走的動物。”
七十條府規,又都是繁體字,俞洛妍不會寫毛筆字,隻能看一眼寫一筆,慢慢吞吞的。
邢羽兒跟彤夫人早抄完了回去了,俞洛妍才寫了三分之一不到,還弄的到處都是墨汁,字更是歪歪扭扭,不忍直視。
趙德崇在一旁看的直皺眉,心中止不住的嫌棄。
“若說沒念過書吧,說起大道理一套又一套,思維見識有時更勝過本王,說她念過書吧,這字寫的連七八歲的孩童都不如。”
“你是故意寫成這樣的嗎?還是不舍得回去,想跟本王多呆一會?”趙德崇終於忍不住嫌棄。
俞洛妍撅著嘴巴,死死壓住怒火,不願意搭理趙德崇。
楊書穎冷嘲道:“難怪妍姨娘學不會規矩,原來是出身不好,大字不識一籮筐,這王府規矩確實是難為她了。”
趙德崇聞言麵色一沉,冷冷的盯著俞洛妍道:“好歹也是昔日侯門閨秀,怎麽連書法都寫不好?”
楊書穎麵色一愕,“侯門閨秀?嗬嗬,姐夫可當真會說笑!”
事實上,女子無才便是德,不過是古代家境貧寒的女子的措詞。
俞洛妍氣急了忍氣吞聲道:“爺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前傷了記憶,過去學的種種全都不記得了。”
趙德崇心口一緊,想起從前,總歸是自己對不起她,稍一沉吟,起身過來俞洛妍的身後,握住她的手腕,提筆蘸了墨汁,沿著筆缸舔掉筆尖的多餘墨汁。
“你蘸這麽多墨汁,是要喝嗎?筆要這樣握,手腕才靈活,筆尖要這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