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是或不是

  “別動。”


  熟悉的聲音響在耳畔,勝邪身子一僵,抬頭望去正好對上了宮止冰冷的雙眼,頓時勝邪隻覺心髒漏了一拍,宮止的瞳孔泛著幽光,冷冽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此時二人身上都飛舞著點點熒光,兩種不同的精神力相互融合,漸漸填補了勝邪精神上的缺口,待痛苦消散,二人的力量同時爆發,霎時間地宮劇烈晃動了起來,碎石不斷掉落在地上砸出了不小的聲響。


  勝邪並不知道那日他們是如何打敗神秘人的,在地宮崩塌的一瞬間她體內的精神力同時脫離,巨大的失落感讓她半刻也撐不住直接倒了下去,當她再次醒來時她已經回到了皇城東宮。


  “小言姐!你可算醒了,奴婢都要擔心死了。”


  剛一醒來耳邊便傳來了眉兒的聲音,勝邪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隻覺頭痛欲裂,身體也酸痛得像是被敲碎了一般,待眼前的白光散去,勝邪才看清了麵前的人。


  “眉兒?我回來了?”


  “小言姐在說什麽呢?這裏是東宮,你自然是回來了,你已經昏睡了整整五日,太子殿下日日讓太醫來瞧也不見好,這幾日殿下沒少發脾氣,對了,奴婢得將這好消息告訴太子殿下,殿下知道小言姐醒來一定會高興的。”


  勝邪看著麵前的人有些愣神,眼看眉兒馬上就要出去,勝邪立馬拉住了她。


  “小言姐怎麽了?”眉兒問道。


  “我的玉呢!”


  “什麽玉?奴婢未曾看見什麽玉啊?”


  “我腰間時時佩戴的,那塊像鎖的白玉。”


  勝邪眼神冰冷,蒼白的臉上覆上了一層冰霜,眉兒從未見過這樣的勝邪,一時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沒有察覺到她的手腕已經被勒出了幾條痕跡。


  “說!我的玉呢!”


  勝邪的眼裏散發著殺氣,日月魂鎖的重要性她是最清楚的,故此日日夜夜從不離身,方才醒來便察覺到了哪裏不對勁,沒成想竟是魂鎖不見了!她已經昏睡了整整五日,這五日怕是不少人都近過她的身,偏偏森羅已經來到了北燕,若魂鎖落到了森羅的手上,後果不堪設想!


  “小言姐息怒,奴婢真的沒看見什麽玉,這幾日都是奴婢服侍的小言姐,奴婢真真沒看見呀。”


  沒看見?

  勝邪皺眉,眉兒是自己的貼身侍女,若是連她都沒看見的話······忽的,勝邪像是想到了什麽,眸子中泛起了一層警惕。


  “我那日昏迷,是何人將我送回來的?”


  “那日小言姐和太子殿下都受了不小的傷,是二皇子殿下將你們送回東宮的。”眉兒回答道。


  二皇子······宮止!

  若真是宮止,定是他取走了魂鎖,是了,魂鎖原本就是他的東西,他又怎麽會認不出來,這下糟了!


  先不說森羅就在他身邊,自己又要如何向他解釋魂鎖在自己身上的事?


  “眉兒,替我更衣,我要出去一趟。”


  “小言姐要去哪裏?你才剛醒過來,奴婢還沒有通報太子殿下呢,殿下已經擔心你許久了。”眉兒有些焦急地攔住了她,這幾日太子的脾氣甚是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子是在擔心小言,如今好不容易醒來了殿下還沒來得及見便要出去,殿下知道了不得更生氣了。


  “殿下那裏等我回來自會去說,我有要緊的事。”


  “可是——”


  “你要去哪兒?”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勝邪停下了動作定睛看著那人,宮衍身穿華服,想來是剛下了朝還沒來得及換下。


  “見過太子殿下。”勝邪平靜地說道。


  “你要去哪兒?”


  “奴婢有重要的事,很快便會回來。”


  “你才剛醒便要出去?你可知自己傷得有多重?若不是宮止······若不是他,你這條命就沒了。”說著宮衍垂下了眼簾,那日地宮崩塌時的情景在他腦中揮之不去,還有那人看著小言的眼神。


  勝邪抬眸與他對視,沒有放過對方眼裏絲毫的情緒,兩人就這樣僵持著,過了許久,勝邪才起身坐在了梳妝台前:“眉兒,你先下去吧,我有話跟太子殿下說。”


  “是,奴婢告退。”


  待眉兒走後,屋子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勝邪看著銅鏡中那張陌生的臉,身後還映著宮衍複雜的麵容。


  “殿下應該知道了,我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更不是什麽墮入青樓的無知女人,亦不是你所知道的那個白小言,我的身份,我的武功以及我的目的,殿下都一無所知,如此還將我留在這東宮之中,殿下就不害怕嗎?”


  勝邪聲音清冷,輕細的嗓音如鳥兒般婉轉,可聽在宮衍耳中卻顯得如此冰冷無情,好似一把寒冰利刃,狠狠地刮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你、你不就是小言嗎。”


  宮衍的話讓勝邪一愣,沒有預料中的質問暴怒,倒是聽出了一絲······無措?

  勝邪看著鏡中的宮衍,清秀的細眉微微皺了一下。


  “既然殿下說我是小言,那我便是小言,殿下,奴婢告退了。”說完,勝邪便起身朝著門外走去,在與宮衍擦身而過時,勝邪的手腕突然被抓住。


  “你是要去找宮止嗎?”


  “是。”


  話已至此,便沒了再問的必要,宮衍鬆開了手,感受著身邊的人離自己遠去,隻將他一人留在了屋子中。


  勝邪快步走出宮門,眉心從方才開始便沒有舒展過,她原本有很多方法隱瞞這些事,施針下藥也好,隱瞞欺騙也罷,可她偏偏選擇了最危險的一條路,她原本想著暴露了便離開東宮,卻沒想到宮衍的態度竟是那般。


  “罷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魂鎖,希望宮止還沒有將魂鎖交給森羅。”勝邪皺眉念道,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二皇子府外,幾個穿著黑衣的男子正結伴走了出來,勝邪徑直向府中走去,然而下一刻一隻手臂卻攔住了她的去路,勝邪皺眉看著身邊的人,那人一臉輕佻的笑意,眼神中帶著探索的意味。


  “你是何人,竟敢往二皇子府闖?”


  “民女白小言,有要事求見二皇子,還望這位大哥通報一聲。”勝邪擠出一絲笑意說道。


  “求見我家小主子?”男子聞言收起了笑意,繞著勝邪打量了許久,臉上的神情卻愈發地嚴肅。


  “夜月你做什麽?咱們該走了。”一旁的夜冷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道。


  “老大,這女人要見我們小主子!看她長得還有些姿色,肯定是哪兒來的狐狸精想勾引小主子!要是讓勝邪主子知道了會生氣的!”


  “······”


  夜月!你小子給我等著!


  夜冷聞言扶額,雖然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人的腦回路,卻沒想到竟越來越不著調了:“夜月別鬧了,說不定是小主子的客人,你若再攔著,耽誤了小主子的事可是要受罰的。”


  “不對!我這是為小主子排憂解難呢!你看這女子,雖說比不上勝邪主子吧,在北燕也算的上數一數二的,小主子自從成親後可再沒接觸過這些女子了,怎麽可能有她這樣的客人,我看她就是對小主子有非分之想!不成,我家小主子不在,你回去吧。”


  夜月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趕人的氣息,整個身子都擋在勝邪的麵前,就差沒直接將她給推出去了。


  勝邪抬眸盯著他,背後已經起了絲絲寒意,指尖的銀針藏在袖中,若這人再多說一句,她不介意賜他幾根銀針。


  “夜月夜冷?你們在府外杵著做什麽?二皇子不是交代了你們事情嗎?”


  突然,一陣溫和的聲音從大門內傳了出來,勝邪抬頭透過縫隙看見了那人,來人正是花葉,他手裏還領著一袋包袱,不知裏頭裝的是什麽。


  “花葉!這裏有個女子說要求見小主子,我正趕她走呢。”


  “女子?”花葉聞言愣了愣,轉頭對上了勝邪的眸子,頓時怔住。


  “夜月!小言姑娘是二皇子的客人,你竟要將人趕出去?你快讓開!”花葉皺眉瞪了夜月一眼,回望勝邪,臉上又恢複了笑意:“原來小言姑娘已經醒了,殿下正命我將這幾幅藥送去東宮呢。”


  “有勞二皇子費心了,民女今日又要事要同二皇子說,不知可否······”勝邪抬眸為難地看著花葉,眼神時不時往夜月的身上掃了掃。


  “自然是可以的,殿下就在正堂,我帶你去吧。”


  花落成,花葉便帶著勝邪才走進了府中,隻留下一臉呆滯的夜月僵在原地。


  “還······還真是小主子的客人啊?完了完了。”


  “哎,你就等著受罰吧。”


  正堂,宮止正坐在主位飲茶,在看見花葉時先是一愣,隨後又看見了身後的勝邪,頓時握著玉杯的手不知為何僵了一下。


  “民女白小言見過二皇子。”勝邪垂眼道。


  “不必多禮,不知白姑娘已經醒來,為何不在東宮多休養一段時日。”宮止平靜地說道。


  “多謝二皇子關心,實不相瞞,民女今日前來是來尋一物件,此物為家母所贈,民女日日帶在身邊,醒來後發現不在,不知是否在殿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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