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交易?
“你就是勝邪?”端坐在最上方的皇帝威嚴地開口說道。
“是我。”
“就是你傷了丞相府的公子?沒想到年紀不大,膽量倒是不小,既然這是丞相府的事,朕便將這人交於丞相處理了,該如何做就由丞相決定。”
“多謝皇上,臣這便讓人將這人帶回去。”
這一君一臣就這樣一字一句地說著,無非就是走了個過場,順道給丞相一個麵子,勝邪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嘴角幽幽地揚起了一抹笑,說道:“西唐的規矩果然與眾不同啊,本閣主遊走於南秦北燕多年,倒是沒見過這樣輕巧的規矩,若是每一屆君臣都像皇上和林丞相這般,這些朝政瑣事隻怕就簡單多了。”
勝邪粗糙的嗓音微微有些上揚,讓人瞧了有種心情不錯的錯覺,然而旁人聽不出來,身經百戰的皇帝卻是聽出了點兒眉目,頓時嘴角便是一僵,平靜地問道:“不知玉閣閣主對此事有何見教?”
“見教倒是算不上,我畢竟不是西唐的人,不清楚這西唐的規矩,隻不過這人事關丞相公子,想來應當是大案,就算沒有三庭五審,起碼也得聽聽這其中的來龍去脈才好定罪,可此人被帶上來還沒有一盞茶的功夫便又讓人領下去,皇上當真是英明啊,竟能對一山書院上的事情未卜先知?”勝邪纖細的手指不停地玩弄著手中的玉令,調笑的語氣中毫不掩飾地透露出了嘲諷的意味,霎時間偌大的宮殿便安靜得有些滲人,一旁的宮女太監們也急忙低下了頭大氣不敢出一聲。
林威聽著她的話心中一頓,不祥的預感猛地湧上心頭。
勝邪抬眸仔細地打量著二人的反應,嘴角微微一笑,慢慢站起身來朝著花葉身邊走去:“聽聞一山書院是西唐最大的一所書院,本閣主對那裏邊的事著實有些好奇,不如你同我說說,那日你是為何要傷丞相公子?”
花葉聞聲會意,立馬說道:“那日林師兄想要與我在書院內進行比試,我答應了,第一局我們二人勉強打成平手,可到了第二局的時候,林師兄不知使出了什麽東西,將我的精神力幹擾的十分紊亂。”
“哦?那東西叫什麽你可知道?”
“知道,是一種稀有的蠱蟲,第三局時我就是被它所傷,幸虧溫南長老及時相救才能幸免於難,那蠱蟲名叫八嗤蠱。”
“哦~原來是八嗤蠱啊。”勝邪嫣然一笑,轉頭看向一旁的林威和高高在上的皇帝,看著他們變了又變的臉色心中發笑,繼續說道:“皇上,林丞相,八嗤蠱這種東西普通百姓不知道,你們不會不清楚吧?如果本閣主沒有記錯的話,那東西似乎是禁術吧?這樣的禁術為什麽林公子會用呢?是他自己煉製的?還是有什麽人給他的?”
“閣主說笑了,八嗤蠱在西唐早已經銷聲匿跡,如今的西唐哪裏還能找到這種東西,想來是閣主看錯了,那隻是普通的嗤蠱而已。”林威急忙解釋道。
“看錯?也是,本閣主對這些蠱蟲向來不感興趣,又怎麽會知道什麽是嗤蠱什麽是八嗤蠱呢?隻不過,本閣主會看錯,溫南長老總不會看錯的吧?林公子那日使的是什麽想必溫南長老是最清楚的,林丞相想要當麵問問溫南長老嗎?”
“這,閣主!這個······”
“嗬嗬~林丞相這樣緊張做什麽?本閣主不過隨便問問罷了,就算令公子真的用了八嗤蠱,如今他的模樣總不能再給他定罪了吧。”
“是,閣主說的是。”
林威咬了咬牙說道,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個玉閣閣主分明是擺明了要同他作對,否則又何必這樣多參合一腳?隻是這人為何要這樣做?他們林家似乎沒有招惹過玉閣吧?
勝邪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糾結的林威,自然能看出這人心中的不痛快,勝邪微微一笑,扭過頭看向上方的皇帝,道:“皇上,如今你還認為可以這般輕而易舉地給勝邪定罪嗎?”
“這······”頓時,坐在最上方的皇帝也開始有些遲疑起來,他活了這麽多年又如何看不出來閣主這是想要保那個叫勝邪的小子,若是換了旁人這個麵子給了便給了,可此時牽扯到了丞相家的獨子,林威愛子如命這是誰都知曉的事,倘若自己真的饒恕了勝邪,林丞相心中定然不快,到時候這朝堂之中的事隻怕就愈發地麻煩了,可若是將勝邪交給了丞相,這位玉閣閣主也不是好招惹的啊。
勝邪輕輕抬眉瞥了眼麵前的帝王,直接忽略了他臉上的遲疑,優哉遊哉地走到林威身邊繼續說道:“看樣子此事讓皇上很為難啊,也是,那林公子畢竟是當朝丞相的獨子,如今變成了這幅模樣的確不能這般輕易地糊弄過去,這樣吧,本閣主初來西唐也沒準備什麽好東西,隻是手中有一個交易想要跟林丞相談論一下,皇上您應該不介意吧?”
皇帝聞言立即會意,臉上頓時堆起了和藹的笑:“閣主遠道而來是客,朕又怎會在意。”
“如此甚好。”隻見勝邪的眼底閃過了一絲精明的光芒,曲身慢慢靠近林威的耳邊,用隻有兩人才能聽清的聲音說道:“本閣主在來西唐之前就聽說過林丞相的威名,手中還特地記載了丞相在朝堂中的一切所作所為,丞相是個聰明人,我玉閣是做什麽的你也很清楚,這裏邊記載的內容有好有壞,倘若我直接在皇上麵前念出來,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我可不敢保證。”
勝邪的話讓林威徹底愣住,顯然沒想到勝邪會突然說出這樣的一番話,頓時臉上的神色就難看了起來:“閣主這是何意?老夫自認為並沒有同玉閣結過仇。”
“嗬~林丞相這是說的什麽話,我玉閣做生意向來講究互利互惠,我既然說了是做交易,總不能讓你吃虧不是?”勝邪笑道。
“那你想要做什麽?”
“我可以治好令公子的斷臂。”
“你說什麽!”
林威的聲音突然放大,就連不遠處的皇帝也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他們,不過這也怪不得他,畢竟林宇的手臂是被人硬生生地砍下來的,骨肉都已經分離,這樣的斷臂又哪裏是這樣好醫治的?
勝邪見狀輕輕一笑,繼續說道:“令公子的傷不輕,想要完全救治的確不容易,不過也隻是費點兒功夫罷了,我既然說了能幫你醫好他的斷臂,就決然不會讓你失望。”
雖說弄不清楚這個玉閣閣主的目的,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她的話讓他終於又燃起了一線希望,他們林家就隻有林宇一個兒子,倘若那斷臂真的一直都醫不好,日後的影響自然是不小的,倘若這人真的能救他,他丞相府自然會念著她玉閣的好。
然而還沒等林威開口詢問,一旁的勝邪便又開口了:“雖然本閣主的確能醫治好令公子的斷臂,隻是既然是交易,我的要求不知丞相能否答應?”
“隻要您能醫治好我兒子,無論什麽條件老夫都一定會照做,絕無二話。”林威說道。
勝邪聞言眉眼不禁上揚了些,過了許久才似笑非笑地說道:“我要你當眾向皇上請示,恕勝邪無罪。”
“這不可能!”
不出意料的,林威果然沒有同意勝邪的要求,甚至連想都沒有想一下便一口回絕了,雖說這人說了可以醫治林宇的斷臂,可他身上的精神力卻是已經一點兒不剩了,在西唐沒有精神力便同廢人沒有什麽區別,那個勝邪將他兒子害得這樣慘,又怎麽會這麽輕易地就放過她?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得想個辦法好好折磨一下這人,
勝邪對這個回答沒有絲毫的意外,眼裏連一點兒不悅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能看出她微弱的笑意,隻見他慢慢將那手中的一份小卷軸把玩在指尖,這裏邊記錄了丞相府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罪名雖然都不大,可這數量卻也能讓皇帝好好地震怒一回,想來林威自己也是清楚的,所以臉上的情緒變化得奇快。
“林丞相不必這般心急地回複在下,左右令公子的手臂如何同我也沒什麽幹係,令公子的手臂和勝邪的生死究竟孰輕孰重林丞相你比我好拿捏,隻不過本閣主還是要提醒您一句,在西唐乃至整個四朝,能夠醫治林宇斷臂的隻怕除了在下便再無人可行了,林丞相可要趁著在下此時心情愉悅的時候做好決定,否則若是晚了,本閣主也無能為力了。”勝邪笑著說道。
林威聞言臉色聚變,自從林宇的手臂被砍下後他便尋了西唐所有的神醫大夫前去醫治,可一直都沒有多大的成效,如今玉閣閣主說能幫他醫治斷臂便一定能做到,可若是這般輕易地饒恕了這個勝邪豈不太便宜了?他堂堂一朝丞相又如何能咽的下這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