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靈印

  “這麽說起來他們此次一行應當不會將過多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反正他們也不清楚我的相貌,隻要我一直待在你這,應當能安穩一段時間,隻是那套三十三玄月針究竟在什麽地方?”勝邪抬眼望著身邊的男子,隻見他神色稍微黯淡了下來,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林城低眉不語,過了許久才開口道:“那套寶器是鬼迷穀的鬼毒醫所製,原本一直是隨身攜帶,兩者皆是盛名天下,後來不知為何三十三玄月針便再沒有出現過,沒過多久便傳出鬼毒醫將其埋藏的消息,這些年來一直有人想知道玄月針的下落,可到如今也沒有半點線索。”


  然而現在卻讓人查出其埋藏在源城?而且,眼前這人顯然是很清楚的。


  “玄月針在源城的消息我也是在不久前才知曉,蘭草傅的人怎麽會這麽快就趕來了?難不成背後有人在幫他們查這件事?”林城揉了揉額頭,臉上的神色不太好看,時不時還小聲地嘀咕著什麽,好像已經將一旁的勝邪給忘了一般。


  勝邪見身旁這人一臉忘我的模樣也不在意,過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現在姑且先不管玄月針的事,還有件事我想問問,你應當會知道些什麽。”


  林城聞言一愣,抬頭望去問道:“什麽事?”


  “我已經得知花葉的腿是中毒所製,能從小就給他下毒,那定然是玉靈堂的人做的,可我還發現了一絲怪異,他身上的毒素已經蔓延全身,然而卻隻有雙腿受到了影響,他的身上到底有什麽東西能幫他抵禦那樣強大的劇毒?”


  勝邪話音剛落林城便徹底愣了,前者有些疑惑地看著他,而後者則低頭思考著,


  “看來我猜的不錯,那東西真的在花葉身上。”


  勝邪一愣,問道:“什麽東西?”


  “靈印,玉靈堂的權利至寶靈印。”


  “······”


  “我之前就一直在想花昀為何寧願承受本家的驅逐也不願意將靈印交出,有那些老家夥在起碼能保住他的一襲地位,然而這十年來他卻甘願被趕到這麽個地方,原因應該就是因為靈印不在他的身上,你方才說花葉身上有什麽東西在幫他抵禦毒素,應當就是他體內的靈印起了作用。”林城低沉地說著,一時間房間內充滿了低迷。


  潤了潤嗓子,林城才繼續說道:“玉靈堂的靈印是花家傳下來的寶器,有它即可驅動玉靈堂百年來所建造的勢力,但這東西還有一個作用,解毒續命,裏邊還隱藏了花家祖宗修煉多年的內力,這東西本是實體,花淩雲也不知是怎麽習得將靈印打入的法子,他死之前應該已經猜到有人會對他的孩子下手,所以才將靈印打入了花葉的體內以保其命,隻是花葉中毒實在太深,靈印也隻能勉強壓製住他上半身的毒素,而靈印裏麵隱藏的內功也因為毒素無法融入他的身體,如此便一直被封印了起來。”


  林城並沒有說完,然而勝邪卻已經明了,花葉能活到現在全靠靈印撐著,若是取出靈印他必死無疑,花昀雖不知道小葉子中毒的事,但想要取出靈印必須得依靠本家的人,一旦他們知道靈印融入了花葉體內,一定會想盡辦法想他與靈印脫離,其中會給他帶來的痛苦旁人不會得知,然而花昀卻冒不起這個險。


  “這個以醫為名的玉靈堂看來也不怎麽幹淨啊,正正邪邪,誰又能分得清楚。”突然林城這麽感歎了一句,勝邪抬眼望著這人,這個風流公子身上的秘密愈發多了。


  “這些個權力世家與我無關,隻是我答應了花昀會照顧好花葉,無論如何我也得保住他。”


  林城扭頭看向一臉平靜的勝邪,暗道這人又不是男人身,年紀又是這般嬌小,先不說蘭草傅,就一個玉靈堂也不是好對付的,倘若這人站在花昀那一邊,日後要麵對的可就不那麽簡單了。


  “算了,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你就安生在我府中住著,我林城的地方還算得上清淨。”


  林城與勝邪對視一笑,隨即對著門口等候的身影叫道:“梨清,你進來。”


  門外的人一愣,慢慢打開了房門走進,那人一襲青衣恭敬地福了個禮。


  “勝邪要在我林府住上一段時日,你將她帶去虞染園,讓人將裏邊打理幹淨,勝邪,你若是需要什麽盡管與梨清說即可。”


  下方的梨清聞言一驚,急忙抬頭看向上位的林城,一雙好看的眼眸中滿是不敢置信,勝邪瞧著這人的反應覺得疑惑,然而林城卻是一臉的平淡,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梨清愣了一會兒,終究是應了聲,然後領著勝邪出去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勝邪也悠然自得地在一邊跟著,然而前方的梨清卻散發著絲絲冷氣,勝邪挑眉,並沒有說什麽。


  “勝邪姑娘,前方就是虞染園了,這地方雖有些偏,卻是整個林府中最精致的院子,我就住在旁邊的梨園中,若是有何需要盡管吩咐在下。”梨清停在了一邊微微低頭說道,她的語氣十分客氣,但臉上的表情卻有些控製不住。


  果然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啊,根本不懂得如何克製情緒。


  勝邪輕輕一笑,道了聲謝後便獨自走進了那虞染園,梨清依舊還愣在原地,也沒有要跟上來的意思。


  整個院子中便隻有她一人,這地方果然修得精致,房屋的邊上中了蘭花,淡淡的清香隨著微風迎麵撲來,不遠處還有一片桃林,隻是這個季節卻一朵桃花也沒有了。


  勝邪在院子中隨意地逛著,不一會兒就從外邊走進了幾個婢女,年紀都不大,莫約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婢女們瞧見勝邪的身影紛紛迎來恭敬地行了個禮。


  “勝邪姑娘,我們是二爺派給您的婢女,在這虞染園中照顧您的衣食住行。”


  勝邪微微抬眼瞧著她們,見這幾人的眼眸清澈沒有半點雜質,一時間心情也好了些,輕輕向著她們點了點頭,任由著她們忙活去了。


  閑來無趣,勝邪便搬了個椅子放在園林中,白色的身影輕輕靠在上邊與四周的景色到融為了一體。


  “虞虞良人淒,染染方清許。”勝邪單手撐著下巴,微微仰頭看著正廳外的門匾,虞染園三個字如飛龍一般盤伏在在上邊,字跡剛勁有力而落尾之處卻柔軟了起來,門匾旁的角落處還雕刻著幾個小字,正是她方才念的那句詩。


  一旁的婢女見狀也抬頭望去,隨後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這是我家二爺親自提的詩,二爺生來喜歡這種文人舞墨的東西,他的字畫更是精美難得,外邊好些公子小姐都十分欽佩呢,常常有人攜千兩而來隻為目睹他的字畫。”


  勝邪聞言輕笑著,早知道那人文采卓絕,今日一瞧依舊光彩奪目。


  那婢女瞧身邊的姑娘隻是笑笑沒有反應,不禁癟了癟嘴,過了半晌才再次開口道:“林府可就這虞染園是最為精致清雅的,這裏建造以來便一直沒人來住過,二爺平日裏帶的那些姑娘都是被打發在一處平常的院子中,姑娘您是第一個住進來的人,我們都常說,虞染園是二爺專門為未來夫人準備的呢。”


  婢女輕笑著說道,聲調微微有些上揚,看樣子心情不錯,勝邪聞言微微一愣,總算是明白方才梨清為何會是那個臉色了。


  “一個院子罷了。”勝邪輕輕笑了笑,也沒有再待下去的意思,隨即起身朝著自己的房間去了。


  終歸是林城府上的人,禮數倒還是有的,整整一日她們都老老實實地待在院子裏,也不鬧也不吵,有吩咐就迎上去,沒吩咐就自個兒圍坐一團做著自個兒的事,勝邪早早地就回了房,也沒再去過外邊,算算時辰蘭草傅的那些人應該已經到了,也不知花大叔那邊可有對上。


  安安穩穩地在林府待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勝邪便起身打算去玉靈堂瞧瞧花葉的身子,然而剛到附近不遠處就瞧見了那邊圍聚的人群,勝邪微微皺眉,前邊正是玉靈堂的地方,怎麽會圍了這麽多人?


  “小子!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信不信本姑娘一劍要了你的命!”


  一名黃衣少女此刻正站在玉靈堂的外邊,看樣子年紀不大,也是十歲左右的模樣,隻不過這人身上有著明顯的嬌氣,看樣子應當是個受寵至極的千金。


  “玉靈堂隻招待人和畜生,畜生都不如的東西還沒這個資格踏入我玉靈堂的地方。”清冷的男聲穿過眾人的耳邊,語氣中稍微帶著點冷意,勝邪撥開人群就瞧見花葉正坐在他的輪椅上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的不速之客。


  少女是千金之體,何曾被這般羞辱過,霎時間就想抽出佩劍給這小子一點教訓,一旁的下人人看出了少女的動作急忙抽出佩劍擋在花葉麵前。


  花昀看了看眼前的僵局,臉上的表情已經緊皺著道:“傅姑娘,這裏隻是個抓藥看病的地方,你若沒有其他的事還是請回吧。”


  寡不敵眾,少女終究隻有一人,若當真動手了吃虧的隻會是自己,看了看眼前那群人的防備,手中舉起的劍隻得放下,細眉微微皺著一臉不悅,過了一會兒黃衣少女瞪了一眼花葉,臉上的嘲諷更加明顯:“死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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