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她不是好人
手裏捏著那張醫院結算之後剩下退回卡裏的錢，她滿腹心事。
就在她琢磨著怎麽把這些錢還給邵欽寒的時候護工阿姨突然找到了她。
護工阿姨突然出現，把薑如雪嚇了一跳。
她一見到薑如雪便抓著她說薑櫟見她久去不回，又開始鬧騰要找媽媽，不肯乖乖呆著了。
薑如雪了解薑櫟是個磨人的小鬼，要是真折騰起來，也隻有自己能夠治得了他了。
她加快了腳底的步子，快步跟著她往病房去。
一見薑如雪回來，薑櫟立刻喜笑顏開，他一把跳進薑如雪的懷裏，磨人地笑得咯咯響，“媽媽，你去哪裏了？我找不到你，好著急呀！”
“媽媽去給你辦出院手續，等下我們，把東西收拾一下就可以回家了呢，你想不想回家呀？回家媽媽做好吃的。”隻顧著跟兒子說話的薑如雪並沒有注意到成於浩已經帶著他的兒子離開了薑櫟的病房。
她忙著照顧護工阿姨替她收拾薑櫟的東西，等護工阿姨收拾妥當之後，她從懷裏掏出皮夾，再從皮夾裏掏出幾張紅鈔票遞給護工阿姨。
“阿姨這是你這兩天的工錢。”她誠摯的用雙手奉上。
“薑小姐，不用給不用，您不用給我錢。我的工錢，邵先生早就付過。我還要把他多預付給我的退回來給您呢。”
說著她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從褲兜裏掏出一個小塑料袋子，這個小塑料袋被一根皮筋圈了一圈又一圈。
護工阿姨小心翼翼地將這個小塑料袋上的皮筋取下來，然後才攤開那個小塑料袋子，原來這個小塑料袋是一個麵巾紙的包裝袋，被她當成了錢包來用。
薑如雪看到阿姨如此樸實的廢物利用，心中的對她除了好感還多了一份崇敬。
她連忙攔住護工阿姨從裏麵取錢給她，“阿姨，這錢您就留著吧。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可是……”
“別可是了，您快給我收拾一下吧，櫟櫟這孩子在醫院都呆膩了，我早點待回去給他做頓好吃的。”薑如雪趕緊扯開話題。
“噯。薑小姐您真是個好人！”不過阿姨有感而發稱讚到。
好人？這個帽子她可不敢要，她才不是什麽好人，也不要做什麽好人。
之所以這麽做，是想讓他多花些錢，反正他的錢也是他昧良心賺來的，而她不要他的錢，是因為她不要欠他人情。
這兩者之間沒有矛盾，所以她也就這麽理所當然的勸阿姨好好收進口袋裏。
收拾完行李，阿姨把他們送到醫院門口。
原以為成於浩已經帶著自己的兒子回家了，可到了醫院門口她才發現，原來成於浩已經在醫院門口等候多時。
他正坐在他的BMW5係上，看到薑如雪出來立刻下車迎了上去，“薑小姐，我送你吧！”
“謝謝成總，不過好像我們不順路吧！”其實她也不知道成於浩住哪裏，或者要去哪裏，但她想到的首先是拒絕。
聰明的成於浩敏銳地察覺到，薑如雪麵在對他表現的友好時，總是在下意識地拒絕和逃避。
“不，我們順路，就讓我送你吧，況且這個時候恰好是下班時間，不好打車。而且今天我公司裏麵也沒什麽事兒，我就當做是走走透透氣……”
“走走透透氣？您不是說順路嗎？難道，”
“沒有難道，就是順路！你千萬不要覺得我是特意送你的。你也千萬不要覺得有負擔，上車吧，我幫你放行李。”說話間，他就開始很主動紳士的去替她拿行李了。
護工阿姨也趕緊幫忙替她把行李搬上車，瞥見木已成舟，薑如雪無奈，隻能打開後排座位的車門，打開車門她才反應過來，成於浩居然沒有帶司機。
擔心會冷落掉成於浩，薑如雪把薑櫟放進去之後，又綁好安全帶給他。
瞥見兩個小朋友相處得挺好，薑如雪立即喜笑顏開地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車子緩緩幾驅動了，薑如雪有有些緊張的心情終於放了下來，她朝窗外站著的護工阿姨揮了揮手。示意她回去了不需要一直站在外麵。
車子緩緩啟動，可還沒走幾步，成於浩來便開口問到：“你家在那個方位？”
“我家在……”她剛想準備回答，便又想到了適才他們說的是順路，她才坐上他的車子裏的，於是她那張原本愉悅的臉色稍微有了些許的變化，但她終究沒有說什麽,還是原原本本的把家庭住址的大概方位告訴了他。
說完之後，她便不在開口。兩人之間，頓時出現了一種別樣的沉默裏，如果不是後排位置，兩個孩子鬧騰的得歡，在這狹小的空間，會令人顯得更加局促。
最後，是成於浩首先打破了沉寂，“要不要聽音樂？”
“您請隨意，不用太顧及我。”薑如雪隻能盡量的拚命的將自己邊緣化，使得自己不再那麽坐立不安。
然而，此時的薑如雪是成於浩世界裏的另一個小宇宙，一個豐富多彩，應該向往想要去探尋的小宇宙，他自然不願意放棄這種跟她交流的機會。
“這怎麽行呢，來，給你聽聽這首歌。”算了，自顧自的打開了收音機，從裏麵緩緩流淌出清亮的女音，那歌聲一聲聲敲打著她的心房。
這首歌是她以前常聽的，隻是後來不聽了，並不是他不喜歡這首歌了，而是聽了會悲傷會流淚，所以她戒掉了。
雖然現在再聽到已經沒了錐心蝕骨的痛，可疼痛的記憶就在那裏，不去挖便不在，隻要一深入，便如排山倒海勢不可擋。
“怎麽樣好聽嗎？”成於浩沒有發現薑如雪臉上變幻的神色，徑直問到。
“嗯，很不錯。”她低垂著頭，不想被人發現臉上變幻的神色她很快將臉轉向車窗，避免被成於浩看見。
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很喜歡這首歌，還是他想讓她多聽一會兒，那首歌居然，在不斷的單曲循環著。
薑如雪的心異常沉重，沉重到她忍不住想叫停，不過，最終她還是忍住了，好在車子很快開到了她所居住地方的路口，她趕緊叫成於浩停車，迫不及待的下了車。
成於浩提出送她進去被她以前麵路口窄，車子難以掉頭的理由給拒絕了，成於浩越發肯定她在躲避自己，因為，他早先就已經到過她家樓下，就在她傷了腳的那一個晚上，隻不過那時候是晚上看不清楚路，但他的車子有行車記錄儀。
看著她認真拒絕自己幫助的樣子，成於浩心裏有些不好受，但卻也沒有強求她。
因為，比起內心的失落感，他更害怕自己過於激進的行為，會把眼前這個女人嚇到，斷了他們進一步的可能。
成於浩看著薑如雪小小的身影提著兩大袋子的東西，又牽著兒子薑櫟，那樣子倔強又脆弱，心中那個心弦更緊了，他真的恨不得向前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告訴她他願意當她依靠，給她堅實的臂膀。
但他又害怕自己會嚇到她，因為她怎麽看都是那種慢熱型的女人，不是會輕易接受一段感情，或者放棄一段感情的人。
而他對她的了解十分有限，對她過去的感情生活的了解一片空白。
他發現自己真的想認真的對待她，而不是跟以往一樣，隻是玩玩，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急躁而嚇到她。
他有時間，也願意慢慢了解她，融入她的生活，去了解她，按著她的步調來，也讓她了解自己，融入彼此的生活。
看著薑如雪的背影消失在路口的拐角處，成於浩按住自己的胸口，發現幾個心髒跳動得很重，每一下都是那麽激烈，他喃喃自語道：“這是不是心動的感覺？是嗎……？”
坐在後排座位的兒子成可可，見車子久久不曾啟動離開，忍不住歪著腦袋試圖探究前麵駕駛室裏爸爸一會笑一會兒歎氣的緣由，不過由於他個子小，就是坐在兒童安全座椅上，所以根本就看不到。
他嘟囔著小嘴，叫了一聲，“爸爸，快點開車呀！”
見到聞言向後排位置探回腦袋的成於浩他，他接著繼續道：“哥哥都走好遠了，我們也走吧。”
“嗯。好！我們現在就走。”說話間，他便開始將車子啟動。
“爸爸，以後我可不可以去找哥哥玩?”成可可今天的話，比平時多了幾倍，而且開口閉口都是哥哥。
孩子的世界他不懂，但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喜歡跟薑如雪的兒子薑櫟玩，這個發現讓他欣喜。
“當然可以了，隻要哥哥有空。不過你要乖乖聽話，不然哥哥不喜歡跟你玩了。”
“你騙人，哥哥就是喜歡跟我玩！”一聽薑櫟不喜歡跟自己玩，成可可立刻著急了，小臉都憋漲得通紅，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
成於浩顧著開車，沒太注意到後排位置的成可可表情，直到久久不見他再說下一句，才從鏡子裏瞥了一眼後排位置上的成可可。
發現他的小臉又漲得通紅了，他立刻覺得頭疼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剛才哪一句話給得罪了這個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