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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都是些什麽事兒

  兩年前,蘇繾兒跳下了忘情湖,而那個時候司徒若憐去南越,不小心出了意外,那時候找了很久都沒有找著人。


  之後……之後才知道,被是水玉山莊的人救了,才撿回了一條命。


  這世間真有這麽巧合的事嗎?同樣是在兩年前,都是在南越出事的。


  是翛陽,是翛陽抱回了蘇繾兒的屍身,明明.……明明已經死了,屍體都下葬了,當初那麽多人看著下葬的,屍首一定是真的。


  所以,死的那個.……翛陽帶回去的那個屍體,不是蘇繾兒.……是司徒若憐嗎?


  我如果真的就是蘇繾兒……可是,我怎麽會?我怎麽會有司徒若憐的記憶?

  是翛陽嗎?是他做了什麽?

  翛陽怎會……一夜白頭.……恰恰也是在兩年前的時候,而且沒有一個人知道到底是為何。


  是為了救我嗎?我跳下去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個人就是他,隻有他知道,隻有他可以救我.……

  這副身軀,就是蘇繾兒的,記憶卻有兩個人的,我的天哪,我是瘋了嗎?這樣魔幻的事情,怎會發生在我身上。


  我都懷疑自己是腦子分裂了,幻想太多將自己幻想成了兩個人。


  所以,我去南越見到翛陽的時候,他為何沒有覺得奇怪,沒有詫異,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驚慌,是因為他知道我就是蘇繾兒……

  他給了我一個很好的身份,讓我好好活著,可是他沒想到,我還是遇到了那個人,還是要不顧一切的要和他在一起,他來勸過我,可是我沒有聽。


  還有榭昀……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才說,他對蘇繾兒是真心的,對我也是真心的,他說他沒有辦法和我解釋。就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了。


  !!!這都是些什麽事兒。


  弄得我現在腦子都要炸了,連自己到底是誰都還不確定。


  迷迷糊糊又睡了幾個時辰,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頭天已經亮了。


  我也著實是不喜歡天黑,靜的可怕。


  四哥端了一碗藥讓我喝下,我迷迷糊糊地喝完了,他好像看出我不是很高興,也沒說多餘的話,看著我喝完藥就直接走了。


  我真的是想和他說幾句話,想要問一句,他知不知道我到底是誰……是他妹妹司徒若憐嗎?

  北涼的這幾個家人,相比南越,真的.……讓我忍不住想要掉眼淚。


  蘇繾兒看似身份貴重,可實際,什麽都沒有。


  父親不疼,母親不怎麽管,長姐當眾陷害她,恨不得撕了她,從小到大,交個朋友都要被拘束,被人打被人說閑話連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隻能受著。


  可司徒若憐,不管做了什麽,做錯還是沒做錯,都有人會護著,沒有誰可以欺侮她,沒有人可以招惹她。被欺負了,身後就有一大堆人會替她撐腰。


  到南越,五公主可以說惹就惹,慕容翎可以說打就打,誰的麵子都可以不給。若憐就像是一個擁有了全部的人,從來不用懼怕什麽,做什麽事說什麽話完全可以順著自己的性子來。


  四哥前腳剛走,屋外就走來了一個人。


  我最不想看到的那個人。


  他猶猶豫豫的走到了床邊上,我還半躺著,就這樣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我還以為,不會再看到他了。


  兩年的時間,他變了很多。


  貴妃死了,他多在意的一個人,對他多好的一個人,這世上唯一一個會給他溫暖的人不在了,對他打擊一定很大。他那時候,該有多心痛、多舍不得。


  那時候,蘇繾兒是相府嫡女,他是南越四皇子辰王。


  如今,司徒若憐是北涼郡主,他是玉冥教教主。


  身份轉變的倒是快,可還是熬不住上天的玩笑,怎麽都遇得到,到哪裏都見得著。


  “你,好些了麽?”


  我想起昏倒之前,叫出口的那聲“昀哥哥”,他.……當時聽到了吧,他也被嚇壞了吧,所以都沒反應過來我暈了。


  “你放了婁翊航吧。”


  他沉默了半響,“你隻有這一句話和我說?”


  “婁靖。”


  “不許這麽叫我!”


  我閉了閉眼,忍不住歎了口氣,又勸解道:“他是你弟弟,你們.……是有血緣的至親。”說來說去,我也隻會這麽幾句話。


  “婁靖已經死了,在我母親死的那一刻,婁靖就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就知貴妃的死,對他打擊很大,甚至可以說完完全全改變了他,可惜我不了解貴妃到底是怎麽死的的,如今這個情況,也不可能開口問他這件事。


  “你……全部都想起來了麽?”


  我微微笑道:“不然呢?隻記得怎麽愛你怎麽和你好,忘了你對我的不好?忘了.……你曾還還娶過蘇葉宛嗎?”


  “我……”


  他一時語塞。


  麵對那個蘇繾兒,他怎麽還說得出口其他的話?他終究是愧疚的,覺得很對不起她吧。


  如果我沒有想起一切,如果我永遠都隻是司徒若憐,他又會如何?永遠也不會告訴我,不會向我解釋他為什麽對這兩個人都是真心的,變著不同的法子,要我嫁給他。


  然後拚了命的對我好,讓我忘掉他的不好,安安心心的和他在一起。


  我最是討厭什麽逼不得已,什麽苦衷,什麽事實不是那樣子的。


  對我來說,傷害了,就是傷害了,沒有什麽理由可講。


  就像二哥說的,辜負了就是辜負了,沒有什麽可以為自己辯解的。


  許久,他又問了一句,“你頭還疼嗎?”


  我搖了搖頭。


  想到有關記憶的事,又忍不住問了一句,“我怎麽會有兩段記憶?”


  “是翛陽。”


  和我猜想的一樣。


  “你別多想,你不是冒充的,你也是若憐。”


  “這個事,說起來比較複雜,和他身世有關。等你身子好了,我帶你去見見他,讓他親口跟你解釋。”


  “還有,婁翊航.……我已經派人,送他回南越了,不會傷著哪裏的。”他自嘲道,“畢竟,我還欠他一條命呢!”


  他從前,明明是很在意婁翊航的。


  還勸解我,如今倒是反過來了。


  這兩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他到底經曆了什麽?好像完全變了,可又好像沒有。


  他是怎麽……撐起玉冥教的?


  不對,還有慕景。在南越的時候,我看見和離墨一起的那個人,是慕景。


  他說,慕景是他舅舅。


  慕景、貴妃、還有靜妃,都曾是玉冥教的人。


  如果他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一絲騙我,那麽很多事情就都對的上了。當年東方陽前輩的三個孩子,一個是月翎島的東方寒雨,一個是榭昀的生母阿璃,還有一個是慕景。


  所以,娘親和他們都是認識的。


  我記得那個時候,她經常說起阿璃.……和蓁兒。蓁兒就是蘇蓁,是貴妃。貴妃,是因為南越皇上才死的嗎?

  阿璃被害死,玉冥教覆滅,貴妃為了保護東方家唯一的血脈,和靜妃一起進了宮,守護著榭昀,而慕景就在桃花村。


  可是,慕景貴妃,都和母親她相識,還是同門,在這段故事中,在南越的父親母親,又扮演著什麽重要的角色……

  婁家在兩年前害死了貴妃,慕景就帶著榭昀回到了北涼,重建玉冥教,二哥跟我說,在北涼和南越,同玉冥教有瓜葛的人,遠不止我們司徒家。


  還有月翎島、還有水玉山莊。


  翛陽是慕容家的人,無緣無故怎麽會和玉冥教有什麽牽扯?如果非要又牽扯,那個牽扯,隻有可能是他生母。


  翛陽當年救下我,可最後將司徒若憐送回王府的,是水玉山莊的莊主,那麽翛陽的生母……是同水玉山莊有瓜葛的,而且這份瓜葛一定不小。


  可話又說回來,水玉山莊和玉冥教有什麽關係?水玉山莊千百年來,從不和外界的誰有瓜葛,和司徒家親厚還說的過去,好歹有個皇後娘娘。可是和玉冥教就說不通了。


  玉冥教當年四位聖使,兩位醫師……

  若是一切都跟我推測的一樣,那這玉冥教也著實是厲害了。就算是將婁家給掀翻,也用不著費很大的力。


  可是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婁鬱旬.……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記憶太多,腦子整日動不動就痛,還昏昏沉沉的,走一會兒就覺得不舒服,我索性直接躺都了床上。


  這一不舒服,四哥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整日圍在我身旁。


  為我端藥,倒茶,削水果,飯菜都送到我嘴邊,恨不得直接喂我吃了。


  晚上睡之前,他還很好心的念書給我聽,我覺著無趣,他便又重操舊業,吟起了笛子。


  不知是不是現在心鏡兒不一樣了,我一點不覺得煩,認認真真的聽著。他也是驚了,打趣我昏迷了一下,醒來就跟換了個魂兒似的,嘴沒那麽瑣碎,還不像以前一樣嫌棄他了。


  我就笑笑沒說話。


  我能怎麽說呢?說我真的是換了個魂兒,還是說我覺得自己有兩個魂兒,我既是南越的蘇繾兒、又是北涼的司徒若憐。


  這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不信。


  我隻是覺得,和南越的那些個人比起來,北涼真是好太多,雖然我也不止一次這樣覺得,可是這一次確實是太打心底兒發自肺腑了。


  如果我是蘇繾兒,真是羨慕司徒若憐。


  如果我是司徒若憐,就真是心疼蘇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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