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林貴人出事了
眾人愕然。
若是這是個尋常藥物倒也罷了,偏生是北涼的東西,偏生這裏隻有這一個北涼的人呢,偏生我司徒若憐就懂這個毒。
我已說可找任何醫師來驗毒,想來是不會說謊,而我與麗妃,素無瓜葛,可以說是第一次見,犯不著會為了她將自己扯進這件事情來。
南越皇上,心知肚明。
旁人倒也罷了,隻要他這信了,就好。隻要讓他信我所言,就夠了。
而看他的樣子和態度,顯然是聽進了我的話,顯然是信我的。
隻要這一個人信,就已經夠了。
我想起方才我在說芳離草時眾人的麵色,似乎這宮裏的,都不甚驚異,再次看向安陽長公主,問道:“長公主殿下,聽你方才所言,似乎.……也是知道這個毒的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曾經,也有人用過這個毒,是不是?”
安陽長公主卻是看了南越皇上一眼,看他神色沒什麽變化,才道:“郡主真是聰慧,曾經、過世的惠賢貴妃,就中過這個毒。”
惠賢貴妃?
我揉了揉額頭,仔細回想著四哥跟我說過的,滿腦子找尋關於這惠賢貴妃的話。
依稀想起來,是曾經最得寵的一個妃子來著,南越陛下對她寵愛至極,三番五次為她違背祖製,連皇後都有幾分忌憚她。
隻是這貴妃沒有家世背景,無親無故,已經死了有好幾年了。
後來,就少有人說起過她,至於怎麽死的,四哥好像是說,他不是很清楚。不單是他不清楚,這南越好多人都不知道,南越皇上下了令不許人提起這件事,就如兩年前那辰王失蹤一樣。
對,辰王,還有辰王,四哥說、她是辰王的養母來著。
難怪她那麽得寵,卻沒有子嗣,原來是食了芳離草。
“下毒之人是誰呢?”
安陽長公主毫不避諱,坦然道:“已故的蘭妃。她就是因為這個,被打入冷宮,然後自盡。”
蘭妃……自盡……打入冷宮的妃位以上的嬪妃,蘭妃.……
我轉了下腦子,問道:“淑妃娘娘的姐姐吧?”
安陽長公主和南越皇上同時點了下頭,而一旁的白淑妃顯然是愣了一下。
我又問道:“那陛下,就沒有查出,她為何會有那種毒嗎?”
安陽長公主回道:“未曾。”
接著又補了幾句:“她一直說自己是冤枉的,說不知道那個東西,皇兄,派人嚴查了她的宮殿,身邊的侍女,確實沒有找到有那個東西。”
蘭妃故去多年,若是那個時候有芳離草,那就不足為奇了,那時玉冥教還未重建,雖然白冥崖去的人少,但是肯定是會有的。
畢竟,這芳離草可是個好東西,打胎的利器、害人的利器,拿它和尋常的藥物相比,不知好了多少倍,直接就斷子絕孫了,肚子稍微大些,還可以一屍兩命。
想拿這東西去賺錢的人,恐比比皆是。
可是,十多年了,怎麽可能放得了十多年?這麽長的時間,早就沒了毒性了。
必定不是蘭妃當年用的剩下的。
可是這芳離草知曉的人甚少,怎的恰巧這白淑妃和她姐姐就都知道了,而且都拿這個來害人。
我倒是忽然想起來了,之前聽四哥說過,這白淑妃就是在蘭妃被打入冷宮之後進的宮,南越皇上隻治了她一個人的罪,沒有牽連任何人,白淑妃生的好看,又是白家的子女,進宮……也是無可厚非。
可我卻不信這隻是個巧合,所有的事情連起來,不可能都是巧合。
我喃喃道:“我猜,她沒有說謊,她當然不知道那個東西,就算有剩的,在宮裏也不可能搜得到,因為當時,給她毒的那個人,根本就不在宮裏。”
白淑妃忽的打斷道:“司徒若憐,你到底想說什麽?”
她麵上有幾分焦躁,我脫口而道:“敢問淑妃娘娘,是從何處得來這藥的?”
眾人皆楞。
她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是本宮害的玉嬪,陷害的麗妃?”
我道:“不然呢?”
她惱了,“郡主,你縱然再怎麽驕縱狂傲,也不能信口開河,隨意汙蔑別人,這裏是南越,不是你們北涼!”
我看了一眼緊蹙眉頭麵上卻還是淡然的南越皇上,又朝著白淑妃沒頭沒腦的說道:“淑妃娘娘,你現在,敢不敢當著陛下的麵,當著在場眾人的麵,說一句,你沒有見過芳離草,你沒有這個東西!”
“芳離草,本宮聞所未聞,又怎會有這個東西?”
我笑道:“聞所未聞?那可奇怪了,蘭妃給貴妃下毒,因此獲罪,你作為她的妹妹,竟然沒聽過這個東西。”
她辯解道:“不知道,又有何稀奇?難道這宮裏的人,都必須知道誰害了誰是怎麽害的嗎?郡主,你想要汙蔑人,可也要拿出證據啊,就這樣口頭說說,你以為我南越的人,各個都沒有頭腦嗎?”
對啊,我沒有證據,怎麽可以隨意就說是她?誰會信我的話?就算是安陽長公主,也應該不會相信。
可是事情都過了這麽多年,這次的事情,她也做的很謹慎,哪裏容得下我找證據?
白淑妃做的這樣滴水不漏,若是今日我不在,那麽麗妃就必定是會背了這個鍋,因此受到冷落指責,歐陽家的名聲也會受汙。
一個懷有身孕的失了孩子,一個得寵多年的驟然被冷落,一箭雙雕的好計策!
想來這些年,她一定沒少做這樣的事,沒少害別人。
若是責宮裏還有人……
“長公主殿下,若憐想再請問一下,這宮中可還有哪位妃嬪懷了身孕的?”
對我一次次的問題,安陽長公主沒有一絲不耐煩,她似是很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後才回道:“確還有一位,去年剛納入後宮的林貴人,已有七個月了。”
“貴人?七個月?”
七個月……
七個月!
若是食了芳離草,那便是母子俱損,而且極有可能是血盡而亡,死前痛苦不堪,死後狀況難看。
若是有人給她下毒,那該是多麽深的恨意。
“她和.……”我欲要再問,安陽長公主一下知我心中所想,直接說道:“她本是淑妃,身邊的一位侍女。”她說著,還看了一眼白淑妃。
我驚異道:“侍女?”
那.……那不就對的上了,今日玉嬪失了孩子,麗妃獲罪,過不了幾天,白淑妃興許就會害了那林貴人。
她身邊的侍女,如今成了貴人,與她一樣伺候南越皇上,假以時日還要生下孩子,指不定還是位皇子,她如何會忍得下這口氣?
可不要讓她死的難看些,死的淒慘些。
不僅是要孩子的命,還要母親的命。
“陛下,陛下,不好了!”
門外慌慌張張闖進來一個小宮女,她跑的快,一下跌到在地,連忙起身,跪了下來。
安陽長公主及時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那小宮女忙回話,語氣驚慌:“林貴人,貴人她出事了。”
南越皇上一驚:“什麽?”
不隻是他,所有人都驚了。
我擺了擺頭,一直揉著額頭,這剛想到這一點,怎的這麽快就來了。
可是白淑妃明明在這裏,難道不是她?
那小宮女跪地回話:“方才貴人在安嬪娘娘那兒吃了幾口點心,就忽的,忽的腹痛難忍,奴婢連忙去叫太醫,太醫說,說……”
她未說完,眾人已知發生了什麽,南越陛下麵露慌色,忙擺手道:“快,去看看。”
說著又叫了幾人和他一起,“皇後、安陽、麗妃,淑妃,一同前去,其他人都散了吧。”
“是,陛下。”
……
走到了幾步,他又忽的駐足,道:“郡主,也一起吧。”
……
我一臉懵,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靜妃,她對我笑了一下,隨即又點了點頭,我深呼了口氣,才放心下來。
看來,這些事,都在榭昀掌握之中。
可是,他僅僅隻是知道了做了準備,還是……本來就是他謀劃的呢?
罷了,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明明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魔教的教主,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之前不是都還信誓旦旦的說不在意不關心的嗎?如今一次次想這個做什麽?在這兒矯情什麽呢?
甩開了這個想的事,我一路時不時朝著白淑妃看幾眼,她此刻已經是一臉淡然,走路都走的大大方方,方才和我說幾句,明明已是有些慌有些躁了,怎的現下這樣鎮定了?
她越是鎮定,我就越是懷疑林貴人的事也是她做的。
她若是不是早知道,必定不會是這個樣子。
似乎……還像是鬆了口氣似的,難道她是一早就安排好了,在同一天裏害這兩個懷著身孕的人?
芳離草入口,即刻就會發作,若是.……若是林貴人也是食了芳離草,那麽白淑妃必定是可以逃過嫌疑了,她一直都在昭陽宮,不存在還會去害林貴人。
除非她一下買通兩個宮殿的人,可是她又怎麽會有那種本事。
這真不是我看不起她。
還有一點,她在害麗妃的時候,根本是沒有想到我會拆穿那碗裏的東西是芳離草,之前的計劃也不會有自己一直在別處,何苦去那樣做?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處在林貴人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