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淩公子 好巧
他們往屋內走去,離我近些的時候,我看清了慕容翛陽身邊的那個人。
他是誰?
心裏疑問,更是一個勁兒的驚歎,那張臉,怎麽會那麽好看.……
北涼貌美的女子和男子,都比比皆是,我從小大概也看慣了,就如我在禦花園見到慕容翎,並沒有多大的震驚,因為和我們北涼的眾多女子比起來,她真的算不上是特別的好看。
可是這個人,真的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
南越竟有這般的人物存在,而且他還是和慕容翛陽一起,那他一定也出身不凡,可為何我從未聽別人提起過他。
要是我早知道,這世上有這麽好看的人,一定早就纏著四哥帶我來南越看他了。
我現在終於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拋磚引玉了。
好看,真是好看.……那陵王,簡直是連這個人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幸好,幸好我跟著四哥出了屋子,才沒有錯過。
“司徒夜塵認識這麽好看的人,竟然都不告訴我!”
有那麽一瞬間,我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本是在心裏想的,怎麽就一下順口給說出來了。
三人齊齊看向我這邊,我愣了一下,就見四哥走了過來,“你躲在這裏做什麽?”
我一邊搖著頭,一邊擺手,嘴裏還為自己辯解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在偷看。”
……
那個人走了過來,我怕我會忍不住驚叫出聲,側頭看向別處。聽見他問四哥:“不知這位是?”
“我妹妹,司徒若憐。”
我忍不住看向了他,見他也正看著我,我不敢細看,卻感覺他表情不是和自然,眼眶有些發紅,像是在隱忍著什麽。
“原來是朝雲郡主。”
四哥瞪了我一眼,為我介紹道:“這是南明侯府的小公子。”
南明侯府,好想從前聽誰說過,但記不太清了,脫口問他:“那你叫什麽名字?”
四哥靠近,狠狠捏了一下我手,一副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倒是那人沒有一點不滿,回答了我:“歐陽駿羽。”
歐陽駿羽,駿羽,不僅人長得好看,連名字也這麽好聽。
呆呆地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等我反應過來時,他們都已經不在這裏了。
我不敢再做什麽忤逆四哥的事了,回到屋子,靜靜地等著他什麽時候來找我,我想知道那個歐陽駿羽是個什麽人,想多了解一下他,上天都是待我不薄,讓我看到他,真是不枉我千裏迢迢來這裏。
等了很長時間,一直沒見四哥的蹤影,外頭也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我漸漸來了困意,關了房門,合衣在床上躺了下來。
那滴滴答答的雨聲一點也沒讓我感覺到吵,反而像是催眠的曲調一樣,沒多久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耳邊傳來一陣陣熟悉的笛音,我連忙下地,跑了出去,就看到四哥一個人站在外麵,應該是聽見了開門聲,笛聲停止,他轉過了身來。
我早已將先前想問他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心裏掛念著的是他要帶我出去吃東西了。
“睡醒了?餓了?”
我點了點頭,走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是啊是啊,我都快餓死了,趕緊帶我去吃東西吧。”
“小饞貓!”
四哥帶著我去了這京城最好的酒樓,叫白月樓。
說這裏的酒和菜,是南越最好的。
從踏進這裏,心裏就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具體是什麽說不上來,好像不是難受,也不是激動,更不是高興。
這裏,有些眼熟,就連吃飯的時候,那個菜到口中,也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像是曾經吃過一樣。
“怎麽,不好吃?”
“沒有啊,就是覺得味道怪怪的。”
我可不敢跟四哥說什麽味道很熟悉,他一定會說我以前在哪裏偷吃了什麽東西,說我亂跑,又要一番說教。
我將自己喂飽了,才想起白天睡之前一直在想的事情,四哥從出來開始,和我說了不少話,但一點也沒提起過白天的事。
四哥還在喝著酒,一點沒有要走的意思,我便問起了關於那歐陽駿羽的事,“四哥,你給我說說,那歐陽駿羽的事唄。”
“我白天不是告訴你了,南明侯府的小公子。”
“可是我不知道南明侯府。”
四哥神情微怔,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啟唇道:“怎麽,你對人家一見鍾情了?”
我連忙搖了搖頭,否認他,“怎麽會?隻是覺得好奇,這南越竟有如此好看的人。”
“他可不是個普通人。南明侯府在南越,那真的稱得上是滿門榮耀。”
“他祖父南明侯是先帝的結義兄弟,父親是當朝太尉,母親是陛下的胞妹安陽長公主,二叔是大將軍,三叔是尚書大人,姑母是麗妃,姐夫是禁軍統領。”
四哥給我倒了杯酒,推到我麵前,定睛看著我,問道:“這樣家世的一個人,你說,你要不要離他遠些?”
“這樣啊。”
我知他肯定不是普通人,但沒想卻是這般讓人震撼的家世。
單說她母親安陽長公主,我就可以想到,南越陛下和太後對他的恩寵,會有多深。
那陵王婁翊航雖然為人不怎麽樣,但不可否認長相還是不錯的,可見他們婁家的血脈,都有那麽些美的氣息。
聽四哥這樣一說,這歐陽駿羽,當真是一點也不能招惹的。
“我要等翛陽過來,你要是覺得無趣,就自己去外麵走走,別跑遠了就成。”
四哥從來不會這般故意攆我走,而且還是在我人生地不熟的南越,怕是有什麽事要和慕容翛陽說,不想讓我知道吧。
“怎麽?不想去?”
我喝了一大口水,急忙起了身,往外跑去。他雖是別有用心的,但是對於我來說可以一個人遛就行了,不管是什麽理由都無所謂。
我慶幸沒有纏著四哥,而是一個人走出去了。
剛踏出門不久,就見到了那個我很想見的人,淩榭昀。
他坐在一輛馬車上,在我走過來的時候,就叫住了我,然後跳了下來,像是在故意等我似的。
我驚了一瞬間,因為他摘下了他的麵具,也卸下了那份成熟感,一身黑衣上綴了幾條紅色的邊,鬢邊散了兩縷碎發,看起來好生俊逸,眉間都透露著幾分灑脫。
仍是我沒見過他的真麵目,還是第一眼就認出是他了。
隻是近看的時候,他那雙眼,和我不喜歡的那個南越陵王,竟出奇地有幾分相似。
我初到南越,就碰到人將我認成一個死人,現下覺得兩個非親非故的人有幾分相似,也是很正常的事。
“榭昀,好巧,你也在南越?”
我走到他麵前就脫口而出,但又瞬間覺得自己這樣叫他有些不妥,我們隻是見過兩麵罷了,怎的能這樣稱呼他。
可見他沒有介意的樣子,順著我的話點了點頭,“有點事要處理,今天剛到的。我們一起走走吧。”
我想起他之前同我說,他曾在南越待過很長一段時間,應該是對這裏蠻了解的,我從小雖好玩,好跑,但是有一個很大的不足。
那便是記不著路。
走過三四遍經常還一點都記不清,四哥時常會拿這個笑話我,所以這也是為什麽阿爹和二哥他們不喜歡我到處亂走,怕我會不小心把自己給弄丟了。
上次匆匆一別,分別時我還問他,我們以後會不會見麵,沒想一來到南越,就見到他了。
說實話,我真的是不確定還會不會和他再碰到,因為前兩次都隻是機緣巧合之下。
加之這次,我們總共也才見過三次,可是不知為何,就是對他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就像是依靠,除了名字和他所述的自己悲慘的身世,其他我什麽都不知道不了解,可就是相信他不是壞人,他不會害我。
“若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啊。”
“你四哥,為何叫你,顏兒?”
顏兒,他怎麽知道,四哥是這麽叫我的,四哥在旁人麵前,很少這麽叫我,人多的時候,都是說若憐的。
難道上次在北涼的時候,四哥無意間提到了?
心裏是疑惑著,但還是很認真地回答了他,“那是娘親給我取的小字,玉顏,我四哥一直都這麽叫我。”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停下了腳步,側身過來看著我,問道:“那我以後,也可以這樣叫你嗎?”
“啊?”
我一下沒反應過來,聽見他又問了句:“我叫你小顏,可好?”
我還沒來得及點頭說什麽,他便又開口,且那語氣有一絲震懾力,容不得我拒絕,“以後都隻有我可以叫!”
“那隨你。”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看到他眼中閃過了一絲竊喜,心裏也沒有可以多想的點,不就是個稱呼,他很在意嗎?
正這樣想著,前方傳來了一陣叫喚。
“若憐郡主,這麽巧!”
我極不情願地轉身看去,果真是那最不想見到的陵王。
在我轉身那一刻,倒是沒見他看我,而是將目光移到了我身旁之人身上,連他身邊的歐陽駿羽也是,我似乎看到了他們眼中都閃過了一絲驚愕,那陵王臉上沒有了一絲笑意,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