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長生長生
李道存不想與紅塵仙講敘述往事，搖搖頭不理其，也不回答，紅塵仙挑挑眉，整日神經念叨的李道存，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突然覺得無趣兒。
抬手，落子。
啪嗒！
“輸嘍輸嘍。”
紅塵仙率然起身，拿起一旁的拂塵輕輕一揮，身上的衣物也僅剩一條褲衩，走到瀑布前縱身一躍，洗澡去嘍。
李道存怔怔的望著棋盤，輸贏重要嗎？不重要，對於他們來說是打發時間，也搖頭一笑，起身散去衣物，從瀑布前跳下去。
一起洗……
玄武殿，乃陳平之在支天山內居住的地方，位於中央太初殿的左後方，更靠近後山的瀑布的位置。
準確的來說，玄武殿後方空曠的閣樓，可一覽後山全部風景，而此處距離方才李道存與紅塵仙交談的山巔，也不過區區百餘丈。
殿內主座。
陳平之劍簪束發，白衣加身，悠然睜開雙眼，李道存剛剛嘀咕的話，在他腦海中回響，自從被師兄帶入荒古，他便一直刻苦修行，一日都不曾懈怠。
後有斷壽傳道，他也算後來者居上，終於追趕上日星，雍和等一眾荒古修士的境界，同為準聖一階。
他心中想要變強，隻有變強才能不受欺負，更多的是，如果有一日師兄需要相助，他也能出手，而非站在師兄身後。
“平之，你速去一趟靈域州，吾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當你抵達靈域後，依你的境界自會發現是何人。”
少頃，陳平之收到衣上清的傳音。
“是。”陳平之錯愕，起身對著太初殿微微拱手，已經是好多年不曾收到師兄的傳音，他也知道太初殿內乃師兄分身，所以也無所謂。
“熟悉的氣息。”
他嘀咕一聲，消失玄武殿內。
支天山黑龍，白麒麟，諸懷，夜遊，騰蛇等等，在陳平之離開支天山內的瞬間，一個個在自身居住的殿內睜開雙眼，滿是疑惑。
他們都知道陳平之乃我聖的師弟，而且很是刻苦修行，從來沒有出過支天山，這為何，突然出山？可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一眾很是疑惑不解。
按道理，琴時越有事情都是交由他們處理，所以，他們都不認為是我聖讓其出去。
長生殿內，斷壽留了個心眼，看著殿內老是賴在他這裏的山下虯髯大漢，小巨鱷，見其正在一旁小心泡著茶水。
他出聲道：“我聖的師弟從來沒有外出過支天山，此次外出或有些瑣事，亦許看看四域風景。”
“現如今準聖一階的修為也很難任由四域，你隨其走一趟，加上你的準聖修為，你們二者聯手若遇到強敵也可暫時自保。”
“彼時若真有危難，及時傳音於吾。”
“是，長生前輩。”巨鱷停下手頭泡茶的動作，抬手拜了拜，身影一晃離開支天山，去追趕前腳剛離開的陳平之。
待巨鱷離去後，斷壽扭頭似透過建築，看了眼太初殿的位置，其實他知道，當年琴時越所說為他尋一縷鴻蒙紫氣。
實然是誆騙他的。
故意想要讓他傳道給諸懷，窮奇等一眾準聖之道，他都明白，但時至今日，從來不點破，是因為在這裏很安心。
不用勾心鬥角，更不用擔心有敵來襲。
能夠修得準聖道果，早已不知曆經多少歲月，人世間的什麽陰謀詭計，和修行時遇到的殘忍之事，更是數不勝數。
司空見慣罷了。
所以在支天山內這般平靜的生活，好像頗有幾分珍貴，時不時還有晚輩甚是仰慕他，例如巨鱷……
“這樣的生活也不錯。”斷壽心想道，抬手攝來茶具，繼續泡茶，長生長生，這樣不就是他所追求的長生否？
沒錯，是的。
這就是他所願追求的長生。
隻不過，斷壽的手停頓了下，他想，若是至親等沒死在紅淵中，能和他一同生活在支天山內，或許就更完美了。
就連當初在命運長河中被琴時越一同救下的兩名準聖，文柔，葉青都不知道他的至親還活著。
回憶起那時的場景，斷壽依然心驚，紅淵太過可怕，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至親在懷中一點點的流逝生命，而任何的術法至寶都不能將他們留下。
哪怕一絲神魂都不能留下。
這也注定無法複活他們。
他搖頭苦笑了下，當初被琴時越救下前，葉青望著他亦言。
“長生大帝，竟然還活著？”
而那文柔卻答：“他為了修煉所謂的長生，祭煉了無數生靈，亦修天魔永生法，你我都活著，他活著……又有何意外。”
可他二者不知，他長生並非似他們般苟延殘喘，他去爭了，去鬥了，更去與控製紅淵的聖人對持了。
他想要為那一方宇宙的生靈尋求一絲生機，但他連控製紅淵聖人的一個眼神都抵擋不住，所以他失敗了。
那紅淵聖人似見他修行不易，選擇放任他離去，而後便在命運長河旁遇到了琴時越。
他是為了修煉天魔永生法，為了長生祭煉了無數生靈，但他斷壽敢與天地對證，那些被他祭煉的無一正道。
皆是殘忍之輩。
他們死不足惜。
“我自萬古而來，行走一方宇宙諸天，見證了無數大帝隕落，亦目睹了無數仙人言道長生，長生，長生，可到頭來，又有幾者可言長生矣！”
“然以，我斷壽卻是其一。”
“或許長生便是我的宿命。”
斷壽孤傲喝道，聲音傳遍支天山內，一個個聽到長生的話，都沉默下來，他們長生有故事。
而在支天山內的魔祖，仙末，雲衣，戰聞，白麒麟等等，都有著屬於各自的故事與曾經的傳奇。
道，是孤獨的。
道，是無形的。
道，是萬物的。
道，它就在那裏，它屬於萬物，卻又不屬於萬物，它屬於任何生靈，可任何生靈卻從來都不曾握住它。
它，就在那裏。
他們或許沒有資格走到最後，道似星河，有孤舟，成聖時代是他們能夠踏上孤舟的資格，不，準確的來說。
成聖時代中的鴻蒙紫氣，是任由道這條星河孤舟上的船票，得到它，你便可以任由寰宇，或許可以目睹道的盡頭是何風景。
可得不到它。
便隻能位於其下.……